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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是风魔家出色的家主,他是短剑一样的忍者,又是名剑一样的风魔小太郎。风魔家族一直是八家中忠敢果毅的家族。我希望继承了你爷爷血脉的你,也可以继承的起风魔家的蜘蛛。”
“是!风魔家族将永远誓死效忠大家长!”
“小太郎,以后的路还很长,家族训诫犹如一柄利剑,沾着杀气浸着血腥,直指在眉心。害怕和退缩都会让你失去战斗下去的勇气。蛇岐八家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地方。这个神社里,无数人来来往往,但只有今夜,今夜的樱雪流落在雨水中,你说出的话,就像落下的花,就是出鞘的剑!在宿命完结之前,决没有回鞘可能!‘源稚生忽然顿住,”可能会搭上你的性命,你想过退缩么?“
”没有!小太郎永远做好战死的准备!“
”记住我说的话吧。你已经是风魔家的家主了。回去接手风魔家的产业,把一切都复兴起来。“源稚生拍拍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是!“
年轻的风魔家主感受到肩上的重压已经离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俯拜下去,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尊崇和敬畏。
风魔小太郎出了神社之后,源稚生扯开了黑纹付羽织的前襟,白色的棉衣格外显眼。他的脚边是从袖中摸出的清酒,还没有开封,但是源稚生觉得自己已经从青色的油纸里闻到了散发出来的清香。
他喝酒已经不是为了逃避什么,他只是喜欢上了喝酒。不喝那种很烈的酒,只是很清很雅的清酒,像水一样的凉薄绵柔的感觉从喉咙里一点一点沁入身体,神户与西宫虽然号称日本的第一酒乡,但是他还是喜欢京都的月桂冠。不知道为什么,月桂冠的清酒会让他想起很多事情。或许是因为曾经有一个老人和他一起喝过吧……
如今,日本清酒也有了很多的类型,折射着日本文化的不断进步和发展。而这个不太喜欢日本文化的年轻人却是像一些老人一样执着着古老的清雅味道。
就像,还顺从着某个老人的习惯……
十七岁那年的雨夜,也是这样的黑色天空,淅淅沥沥的雨不停的下着,打湿了红木窗外的怒放樱雪,白的,粉的花瓣在雨水中漂流,漂流过圆石铺成的小路。
源稚生和那个老人一起去拜访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在那个人的客居里留宿的夜里,忽然就下起了雨,凉薄的不近人情。老人忽然就提着两瓶白色瓷瓶在外面拍他的拉门,他打开门,恭敬的询问,以为老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结果白色的瓷瓶里是最为清雅的清酒类型,老人说怕你害怕来找你聊天。
然后他们就一直聊啊聊啊,聊到最后雨都停了,然后源稚生又一次看到了干净清澈的日出,樱雪落尽的枝头湿湿润润,太阳也是湿湿润润的,他们的衣服,头发也是湿湿润润的……
要是一切都能停留在那个时候多好,要是那个老人从来只是那个老爹多好,要是那个老人……就那样死在了那个地下车库……多好……
想着想着,忽然就哀叹起来,神社的隔音再好,也挡不住皇的敏锐听觉,血统觉醒之后的源稚生再也看不到那样纯净的日出了,他看到的比常人看到的多了太多,听到的也多了太多。在他眼里,明亮日出的时候,太阳会变成黑色,他能听见身边花草的叶脉舒展,就像翩翩的舞女扬起了轻柔的水袖……
可是,听见那些声音,他会想起鹿取的那个夜晚,同样是雨夜,却是他的噩梦。
于是,他再也不看日出,再也不在雨夜一个人静静的待着。今天不会是例外,樱会来陪他。
只是,已经送走风魔家新家主很久了不是么?樱怎么还没有出现?
源稚生刚想叫守在外面的乌鸦进来,问问他。就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很轻很稳,但是没有刻意的隐藏,就是那个人一贯的走路风格。
那个人,被那个老人有意识的引导着,成为了绝世的戏子。哪怕没有披上戏服,他的举手投足仍会有这近乎妩媚的魅力。
在他是风间琉璃的时候,他的确是妩媚的。
“你怎么来了?”
源稚生没有回头,随意的侧下身子,一只手肘支撑着他的重量。另一只手提起了那瓶清酒。
“想起来我虽然是源家的次子,却没有来过这个神社呢,想着今晚来看看,没想到看到我们的大家长在勉励后人啦。”源稚女站在他身后,就是没有到他的前面来,整个人都隐藏在源稚生的背影和神社横木落下的阴影里。
“你什么时候到的?”源稚生也不介意。
“有一会儿了。”源稚女想了想,又说,“刚刚那个漂亮的助理让我告诉你,说她觉得不舒服,今天晚上要请假呢。”
“樱不舒服?”源稚生无声的笑笑,樱还是觉得他和稚女之间少了亲稔是吧。
“你的两个手下说什么也不离开,非要在这下雨的鬼天气给你守着门。哥哥你是不是欠人家钱啊,他们这么看着你。”
“嗯,欠了一瓶烧酒钱。”源稚生笑笑,“夜叉,你进来。”
夜叉哈哈大笑着进来,黑色风衣上落满了雨水。
“你怎么这么开心?”
“我刚刚和乌鸦打赌,说看大家长您会叫谁,这不是我赢了么!”
“赌注是什么?”
“这个……这个大家长您就不要问了。”夜叉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露出有点算是羞涩的表情。
“好了,我不问了。你去帮我买一瓶烧酒回来。还有,买回来就都回去休息。留着平常守住神社的人就行。”
源稚生都发话了。夜叉再觉得不妥当也没有办法,而且这个世上除了那几个人还真没有谁能伤到这俩兄弟,更别提制服了,所以说根本就不用担心。
“那,行。我过会儿就会乌鸦先回去。大家长你可要少喝点,现在你的事情可多着呢。”
“我知道了。夜叉,你该改名叫抚子了!”
要是平常,源稚生根本不会反驳夜叉或者乌鸦的唠叨,但是今天潜意识里就反驳了。或许就是因为源稚女在身后吧,就不自觉的想露出哥哥的威严来。
夜叉没有再多说什么,看了一眼阴影里的源稚女,微微点了点头,好像一副“我把大家长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不能出一点差错我可是很信任你的”的表情。根本就不是什么“都怪你要不是你大家长才不会嫌弃我”的意思。
源稚生觉得有点魔性。
夜叉出去之后,很快脚步声就走远了。一时间只能听见外面细雨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有的青石板上长满了青苔,雨点落下会有很轻柔的声音。
“上这边来坐吧。神社里只有我们两个,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源稚生隐隐觉得稚女把樱,夜叉,乌鸦都支走是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都这么多年了,稚女还是不喜欢有人在他和他说悄悄话的时候忽然闯过来。
“谁敢闯进来,哥哥你好歹也是大家长啊。”说“大家长”三个字的时候,他故意学着刚刚的风魔家主的声音说,虽然声线不同,响起的声音却是像那个人附身在他身上一样,宛如一人。
源稚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忽然被蹲下的源稚女一把推在肩胛上推了出去。
幸好这些地方都铺满了榻榻米,源稚生不会被磕到,不然明天蛇岐八家有幸看到大家长的人会发现大家长的脸上竟然有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