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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琴不知其中内情, 她恼怒之下只觉得是苏音背叛了自己,认为苏音也喜欢蒋徽,并且还暗中勾引他。她又想起自己还傻傻的让蒋徽教苏音打篮球、做数学题,这么一想, 她猛然觉得自己是被苏音利用了,甚至之前蒋徽让自己邀请苏音一起吃饭、一起学习说不定都是她这个贱人设下的诡计!
这晚之后, 魏小琴对苏音的态度突然就变了, 苏音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发现魏小琴突然不和自己一起吃饭了, 也不再拉着她的手去上厕所了,更加不会和她在QQ上天南海北的聊天了, 她的身边开始有了越来越多的朋友,和她们有了越来越多的约会, 明明以前放学后会等着自己的人突然开始冷漠的说‘那我先走了’……
苏音的心有些慌了, 魏小琴是她的朋友, 她唯一的、最好的朋友,从认识的那一天起,就像是命运一般。
终于在一个周五的晚自习后,苏音拉着魏小琴的手向当初两人发誓的体育仓库跑去,然而半路上,两人再次被蒋徽后援团团长堵住了, 她说她只找蒋徽的女朋友, 她又问她们两人到底谁才是蒋徽的女朋友。
魏小琴害怕的后退了一步, 她的呼吸声都有些粗重了起来,苏音看着吓坏了的魏小琴,她心脏跳动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抿抿唇,苏音毫不犹豫的拉住魏小琴的手,悄声让她等下看准时机快跑,并让她去找老师求救。
说完苏音便猛地推了魏小琴一把,同时上前一步挡住了那几人。
魏小琴不知所措的往前奔跑着,她不停的跑着,身后那些人辱骂和扇耳光的声音在风声中渐渐消失了,她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就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一样,直到跑出校门,上了来接自己的汽车,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司机听见魏小琴粗重的呼吸声吓了一跳,他急急忙忙的从口袋里拿出药片,扭开水递给她,魏小琴脑中还是一片空白,耳朵里也什么都听不到,她愣愣的接过水和药片,呆呆的看着前方出神。
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魏小琴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被那群凶恶的女生狠揍时的情景,她张嘴就准备要喊司机陪自己去找老师,然而脑中却瞬间划过了那本被自己撕得粉碎的素描本。
最终她还是狠下心让司机回家了,一路上魏小琴都在心中安慰着:没事的,不过就是再被打一顿,大不了明天给她带最好的药水。再说,这也是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道抢别人男朋友的下场……
然而魏小琴却不知道,苏音再也没有明天了——因为她为了让魏小琴不被追上,使了浑身解数拖住了那几人,被激怒后的几人决定好好教训这个拦路的贱人,于是拖着苏音去了一条小巷,然后打电话喊来了几个街头混混。
幽暗寂静的小巷深处,苏音挣扎着想要反抗,然而却被狠狠的扇了几个耳光,她整个人摔倒在地,昏沉间就被几人按住手脚,两三下扒去了衣服,苏音摇着头嘶喊“不要”,他们就笑的越发开心。
各种调笑声中,一道痛苦又嘶哑的呜咽声,幽幽响了半夜。
第二天凌晨时分,苏音从小巷里醒来时,她无神的望着天空,只觉得浑身麻木,破碎的校服撒了一地,而她就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浑身淤青、满布伤口的躺在地上,旁边亮着的手机上正无声的循环播放着昨夜她经历的一切。
中午下课时,苏音站在教学楼楼顶看着下方嬉笑着从教室里蹦涌而出的同学们,那一瞬间她想起了第一次和魏小琴见面时她笑着的脸、想起了她们躲在书后说的那些悄悄话、想起了一起手拉手去厕所时的那条走廊……
然后,在所有的一切自她脑中崩塌的刹那,她闭着眼纵身一跳,就这么摔了下去,瞬间在地上砸开一片血花,四周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惊叫声。
桥边是一片无际的土地,土地上种着密密麻麻的彼岸花,那妖娆的如同鲜血一样的红色,看起来实在是诡异至极。
那片彼岸花中有一条隐秘的小道,弯弯曲曲通到一个嶙峋的洞府,洞府上方的牌匾上写着“灵魂当铺”四个鎏金大字,在漆黑的夜中,像一盏灯闪烁着灼人的光。
谢斐着一身黑色锦袍侧躺在屋中的美人榻上,一头青丝用一根玉带随意的绑在身后。许是因为撑着下巴,宽大的袖袍滑落下来,露出一他白皙的皓腕和劲瘦的小臂。
他懒散的看着手里拿着的一卷书,神情淡然,眉目间带着丝丝生人勿近的冷淡,薄薄的嘴唇带着点点粉色,嘴角轻轻抿着。
正有些犯困,打洞府外进来了三个人,打头的是黑白无常两人,他们身后跟着个娇弱单薄的女子,女子身上穿着一身宫衫,衣裳上满是斑驳又刺眼的血迹,一路飘过来甚至还有滴滴答答的鲜血沿着小腿滴在地上。
谢斐狭长的眸子轻轻一扫,就知道应该是女子的膝盖骨被剃了。
女子小巧漂亮的脸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雾,漠然的跟着黑白无常,眼底里深深的恨意到是给她增添了一丝生气。
“大人,这便是今日的新来的厉魂,息雯。”黑白无常来到谢斐跟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谢斐微敛神色,悠悠撑起身子半靠在桌边,拿着书的手就这么搭在曲起的膝上,一副绝世佳公子模样。
“你们先下去吧。”谢斐挥了挥手,淡淡道。
黑白无常点点头,拂尘轻轻一挥,瞬间收回了息雯身上的困魂链,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谢斐上下打量了息雯一眼,神色平淡,缓缓道:“你可知此为何地?”
男人的声音非常好听,息雯下意识的张口答道:“大抵是阴间吧。”
“是也不是。”谢斐说道。
息雯抿抿唇,她能感受到面前这个俊美男子的强大,想到之前凶恶的黑白无常在他面前那副恭敬的样子,想来他在阴间的地位非比寻常吧。
犹豫了片刻,息雯咬着下唇,坚定道:“我不想入轮回,在没有看见那人遭到报应之前,我绝不入轮回。”
谢斐轻轻勾起嘴角,道:“可。”
息雯闻言一怔,随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谢斐,轻声问道:“真的?”
“你若是舍得以灵魂做代价,那便是真的了。”谢斐薄唇微扬,眉目清朗,清冷的声音如泉水敲击玉盘,一点一点敲入息雯的心间。
“你愿意吗?”谢斐看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再次问道。
息雯的眸子闪了闪,还沾染着血迹的双手在袖子里不知不觉悄悄握紧了,竟有些失态的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抖着抓住了谢斐的袖子,殷切万分的道:“我,我愿意!”
谢斐看了眼被弄脏的袖子,眉头微微皱了下,眼里划过一丝厌烦,他抿着唇震了下衣袖,息雯瞬间倒在了地上。
“既然如此,那你便坐下详细说说你的情况吧。”说着,一把圆凳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息雯的身边,她看了看谢斐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坐了下去,像个小媳妇一样拘谨的把手放在腿上,眉眼低顺。
“可……可以说了吗?”息雯抬眼飞快的看了下谢斐,小声问道。
“恩。”谢斐点点头,重新躺回了美人榻上。
——息雯这一生怎一个惨字了得。
息雯生前是大齐王朝的九公主,她先天体弱,当时有高人亲自占卜,说天妒红颜,此生都不宜大喜大悲,更不宜怀孕生子,能平平安安度过一生便是幸事,所以九公主自出生之日起便娇养在深宫之中,皇上心疼爱女,甚至把九公主的封号取为安平公主,希望她平平安安。
长大后,息雯也发现了自己和旁人的不同,不过她性子温柔,知道自己身子娇弱,为了不让父皇母后担忧,她这十六年来就独自待在闺阁中。她不仅没有怨天尤人,甚至经常安慰心疼她的母后,还自学精通了琴棋书画。
皇后看着自己长得国色天香又性情温婉的女儿,心中越发不忍,想到皇子们明争暗斗的厉害,女儿又没有和哥哥弟弟们培养过感情,等自己和皇上去了之后,她可能会无依无靠,皇后不禁就想为女儿找一个可靠的夫婿。
和皇上商量后,皇后开始准备给息雯的相亲宴,哪知京中得到消息的贵妇人们却对安平公主避之唯恐不及,所以趁皇后懿旨还没传出,各家各户连夜就为自己的儿子们定了亲,就连是死对头的左右丞相都冰释前嫌定亲了。
皇后气的火冒三丈,息雯听到此事也暗自神伤,她也是妙龄少女,也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甚至还想好了婚后甜蜜的生活,但是看着为自己憔悴了许多的母后,息雯按捺下心中的难过,笑着安慰母后说自己不想嫁人,就想当母后一辈子的贴心小棉袄。
经此一事后,息雯歇了嫁人生子的想法,对于没有什么欲望的她来说,就这么度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但是偏偏出现了一个人,这个害了她一生的人——定北大将军梁邵。
梁邵家中世代行商,梁邵的父亲原本也打算培养儿子接手家族的生意,哪知梁邵自小就对生意毫无兴趣,只爱舞刀弄剑,后来家中父亲逼得急了,他一怒之下偷偷参军跑去北疆打仗了。梁邵确实有天赋,他用三年不到的时间就成了定北大将军。得胜归京之后,皇上给他设宴庆祝,赐了一座将军府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