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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麓甯便带着众妃回了宫。这回宫之后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韩绯月之事。据说麓甯半道上就听说了这件事,连慈宁宫都没有回,就直接去找韩绯月了。
可是就在贤妃所在的华羽宫的宫里头,麓甯甚至没有进入那个院子,就被韩绯月止住了。听宫女说,韩绯月当时跪在了麓甯跟前,求着麓甯不要替她求情,不要带她离开那里。如果真要离开,就放她离开皇宫。
麓甯当时便红了眼眶,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华羽宫。到后来回了慈宁宫,就立刻将皇上,皇后,姜允以及龚舞萼都叫了过去。大约是从头到尾听了一遍事情的始末。
但也只是如此,也再没传出什么消息。
一是此时处理的并不欠妥,二是韩绯月只给了麓甯两个选择,麓甯横梁之下,此事便只能这样了。只是,怕是此事以后还会涉及到皇后和张碧彤身上。
据传皇后曾经在皇上跟前提起让龚舞萼成为太子妃。可是此事皇上并没有直接拒绝,却是被麓甯直接拒绝。皇后吃了这个闷亏,只能另外寻找机会。
这日我人在翠微宫,却见羲和公主过来找我。
我算起来有些日子没见到羲和公主了,今日她穿着鹅黄的裙子,扎了双髻,看起来极为可爱。因着皇上宠爱羲和公主,所以她来找我玩,张碧彤便不会多言语。
我便很轻松的和羲和公主去了外面。等走出去一段路,羲和公主便对我道,“其实是母妃让我来的,她让我告诉你,小舅舅来了。”
羲和公主这话一说,我便明白过来。对羲和公主道,“羲和公主,你的小舅舅可是给你带了风筝?”
羲和公主点头,“那是,所以我也是来喊你陪我一起放风筝的。”
我道,“那羲和公主先陪奴才去个地方可好?奴才知道有个人对风筝很有研究,兴许她还能帮你把风筝改一改呢!”
“这宫里还有这样的人吗?在哪里,快带我去。”
“就在霁月宫。”
羲和公主也不管霁月宫的谁,就立刻拉着我道,“那赶紧带我去,快走。”
“公主你慢些。”我不由笑道。
等到了霁月宫,就看到蔺兰芷正在给院子里的一盆兰花浇水。
“奴才给娘娘请安。”
蔺兰芷转身看到是我,又看到了羲和公主,忙将瓢给了初蝶,道,“原来是羲和公主来了?你们快到屋里去。”
羲和公主不急着进去,左右看着道,“这里哪有会弄风筝的人?小萧子,人在哪里?”
蔺兰芷一脸不解,我忙道,“羲和公主,这位是兰娘娘。”
羲和公主这才歪头看着蔺兰芷道,“你也是个娘娘?那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放肆!”初蝶呵斥道,“小主虽然不常出去,但也是个贵人,你这也太欺负人了。”
初蝶说着,便有许多委屈。
蔺兰芷道,“初蝶,公主她说的也是实话,毕竟是孩子,童言无忌。我一直在这霁月宫不常出门,羲和公主没见过我,不认识我,也是人之常情。我想公主绝没有故意这样说的意思。”
一听蔺兰芷这般温婉,通情达理,羲和公主忙行礼道,“羲和见过娘娘,是羲和说错话了。不过娘娘可真好看,这么好看的娘娘怎么不常出去走动走动呢?”
蔺兰芷一笑,倒没怎么解释。
我道,“娘娘,羲和公主希望你去紫梦殿,看看羲和公主的风筝。梦娘娘很久不曾见到娘娘,想必也是想念了。”
我料想以蔺兰芷的聪慧,我刻意说了这些话,她应当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羲和公主一听喜道,“原来那会弄风筝的人就是你,娘娘,你赶紧随羲和去宫里吧。”
蔺兰芷看了看我,点头道,“好,我这就随你去。”
“娘娘,奴婢陪你一起,既然是见梦娘娘,要不要换身衣裳?”
“初蝶,你不必去了,我去去就回来。这衣裳也不用换了,他习惯了。”
蔺兰芷口中的他是柳云鹤,可在初蝶听起来,怕只是说的柳云梦而已。
我和羲和公主,还有蔺兰芷去了紫梦殿。
一到宫中,羲和公主就嚷嚷着要蔺兰芷去给她弄风筝,柳云梦忙道,“羲和,乖,母妃还有些事想和兰娘娘说一说,你就让小萧子陪你放风筝可好?等到母妃和兰娘娘说完,就来给你弄风筝。”
羲和公主想了一下,道,“那好吧。对了,小舅舅呢?方才还在呢?”
柳云梦道,“你小舅舅中午与我们用午膳,喝了些酒,如今困了,让他在宫中歇息片刻了,你可不要打扰你小舅舅了。”
“是,羲和知道了。”
“兰妹妹,这边请。”
“有劳梦姐姐。”
看着蔺兰芷将柳云梦引走,我便和羲和公主拿了风筝在院子里头放着。今日的风,倒是是适合放风筝。
过了许久,我见蔺兰芷从屋里头出来,似是眼眶红红的。没走出去几步,就看柳云鹤追了出来。
羲和公主拉着手中的线,回头一看,道,“小舅舅已经醒了。”
“嗯。”
“兰儿……”柳云鹤情急要去抓住蔺兰芷,柳云梦轻咳了一声,柳云鹤的手便垂在半空中。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却突然闯进来了。
那一身明黄的袍子,却是皇上。
此时几人都在院子里头,皇上又来的突然,一时便没法躲闪。
“臣妾参见皇上!”几人跪下。
“草民参见皇上!”
“奴才参见皇上!”
羲和公主一看到皇上过来,立刻将手中的风筝线交到我手上,欢快的跑了过去,“父皇。”
皇上弯腰将羲和公主一抱,道,“哎呀,朕的羲和又长高了。”
“是呢,羲和以后还要上阵杀敌,自然要长高一些。”
“哈哈……还要上阵杀敌,真不愧是朕的好女儿。”
“羲和,不要和你父皇这般闹。”柳云梦在一旁道。
“不碍事,朕就喜欢这样的羲和。”皇上将羲和的手拉住,这才看到了蔺兰芷和柳云鹤,道,“朕今日得空过来看看你,怎么你这宫内这么些人?连小萧子,你也在?”
柳云梦扶着皇上在一张椅子上坐下,道,“今儿个巧,臣妾的弟弟来宫中看望臣妾和羲和,赶巧兰妹妹也过来看臣妾,羲和又与小萧子在放风筝,就都碰到一起了。”
“你的弟弟?”皇上想了一下,道,“朕想起来了,柳承启老师的确有一儿一女。朕还曾经问过老师,要不要将他的公子带到京城来为官,但老师婉言拒绝了朕。你就是老师的公子?”
柳云鹤道,“是,草民柳云鹤。”
“柳云鹤?”皇上微微仰头,皱眉道,“朕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我看众人一惊,柳云鹤倒是沉稳些,答道,“其实草民曾经跟在古太医的身后学习过一段时日,但草民资质不够,后来便没有在太医院留下。”
皇上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古太医的弟子,怪不得朕觉得眼熟,定然是碰到过。怎么,是古太医说你资质不够?”
“是草民自己这么觉得。”
“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朕的老师你的父亲学富五车,他的儿子也不会差。你如今没有为官,是做生意还是?”
“草民靠卖些自己的字画为生。”柳云鹤省去了他是蔺沧澜门生一事,这样才不容易将他和蔺兰芷扯上关系。
“那未免也太凄苦了些。你的父亲是朕的恩师,朕没有太多机会报答他,如今他已经告老还乡,还将这么好的女儿嫁给了朕,朕无论如何也要照顾一下他的儿子。好了,从今日起,你就还是在太医院,古太医这个老顽固怕是没耐心教你,才觉得你资质平平。你若是觉得他不好,便再换个师父。”
“皇上,草民……”
“不必说了,你就在太医院当值,是朕的旨意,别人不敢有二话。”
柳云鹤还想说什么,柳云梦朝他微微摇头,柳云鹤只得跪下来道,“草民谢皇上圣恩。”
“臣妾谢皇上圣恩。”
羲和公主有模有样的说道,“羲和也替小舅舅谢谢皇上。”
皇上大悦,轻轻的拍了一下羲和公主的头道,“你这个小灵精。好了,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谢皇上。”
皇上视线转到蔺兰芷身上,“朕以为你一个人在霁月宫准备老死了,却不想今日还来了这紫梦殿。怎么,云梦,这兰贵人与你比较熟识?”
皇上的口吻,像是还没对上次的事件释怀。也难怪,在皇上的生辰那天,蔺兰芷也没有出现,想必皇上也是有些计较的。
他身为一个君王,只会让人去奉承巴结他,又怎么会纡尊降贵的去巴结别人?
皇上这问题,一下子把柳云梦难住,的确蔺兰芷因为受了冷落,不会有妃嫔去找她,加上她那性子,也极少与其他妃嫔来往。此时去突然出现在紫梦殿,也太过凑巧。
正当柳云梦为难之时,羲和公主拉了拉皇上的衣袖道,“父皇,兰娘娘是羲和叫来的。”
皇上垂眸看向羲和公主道,“哦?你怎么会喊她?”
羲和公主道,“羲和偶然听说她会弄风筝,羲和就去找了梦娘娘,你看那风筝,就是梦娘娘帮羲和修好的,就像新的一样呢!”
皇上看了看已经被我收回来的风筝,面色有些缓和道,“不曾想,兰儿你还有这等玲珑心思。”
一听皇上喊蔺兰芷兰儿,蔺兰芷和柳云鹤的脸色都变得不好起来。
蔺兰芷微微福身子,道,“皇上,臣妾不敢再皇上跟前久留,皇上说臣妾没有想通,皇上就不会见臣妾。臣妾先告退了……”
蔺兰芷说着刚要走,却被皇上厉声喝止,“你给朕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