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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符。
听了方天玠的话,方琦脑海中第一时间就冒出了这几个字。
完全没规律的鬼画符,非常符合让人记不住这个特点。
在没有彻底弄清楚灵咒是什么之前,方琦决定不轻易下结论。
“老二!你东西准备好了没有?!我还等着送天璋去进学呢!”
家里的院门被拍得啪啪作响,方宗信大着嗓门在外面喊着,反正他也不怕别人听见。
方天玠和方琦对视一眼,眉眼间都带着几丝无奈。
“三叔,我阿爹不在家。”方天蚧起身开了门道,“而且这事和我们家没关系,我爹是不会把灵咒给你的。”
方天玠的性子比方宗德夫妻俩强势一些,但是比起方宗信来……
“哼,和你家没关系?”方宗信居高临下斜睨着方天玠,“要不是你,我家天璋能被先生退学?”
方琦向一柏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喊大伯方宗仁来。
大伯是五等灵师,听说家里长辈都去世后大伯就是方家最年长的人,性子严肃,方宗信对这个大哥还是有几分忌惮。
听方宗德的意思大伯很是帮衬他们家。
一柏偷偷出了门迈着小短腿就往方宗仁家跑去,虽说是一个宅子里,但也有不少路程,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深深的吸了两口气,不喘气了才敢走进去。
“大伯,三叔来我家了,说是要拿我家灵咒去换天璋哥进学。”
方宗仁正在写字,听到这话眉头微微皱了皱,顿了顿放下笔冲小厮道:“把我的斗篷拿来,我去老二家看看。”
“一柏,你爹娘呢?”方宗仁披上斗篷,缓声问道。
“爹娘出去做工挣钱了,阿姐病了,要吃好多药……”
一柏口齿清晰的道,小脸绷得紧紧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害怕大伯,尽管大伯比三叔和善多了。
“三叔,你不能不讲理,天璋是个什么性子你自己心里清楚……”方天玠耐着性子说道,方宗信却越发趾高气昂。
“什么性子?我家天璋划破手指头都会害怕,怎么可能那么大胆去打先生,指不定……没错了,指定就是你怂恿的,你这小子从小就一肚子坏水……”
远远的方宗仁就听见方宗信的声音,只是有些听不真切,其他人的声音完全听不见,倒像是方宗信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一样。
“老三,你嚷嚷些什么呢?”
方宗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沉稳有力,听不出什么情绪。
方宗仁长着国字脸,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多年掌管方家,身上颇有威严。
他穿着深蓝色蜀锦直缀,腰间系了一块通透的玉佩压衣,看上去很是精细。
方琦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大哥,你咋来了?”方宗信面对方宗仁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多了几分谄媚。
因为方宗信只是六等灵师,虽说只是一个级别的差异,但已是天差地别。
方宗德算是入门灵师,没有考上等级,所以方宗信才敢这么肆意妄为。
“你到老二家来做什么?”方宗仁在方天玠抬出来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回方宗信的话,反问道。
“我……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天璋的事,这要不是天玠没拦着,哪里会变成这种样子!”
方宗信狠狠的瞪了方天玠一眼,想到不能拿走老二家的灵咒,自己又要花钱去像先生赔罪,心里一阵肉疼。
“天璋的性子也该好好磨磨了,现在就连先生都敢打了,以后那还了得?”
方宗仁皱着眉,对方宗信的行为却是不做半分评价,方琦冷眼看着两人说话,嘴角不自觉拉扯出一丝冷笑。
方宗仁似乎感觉到方琦的眼神,微微转头往她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方琦微低着头,头上的伤还有些狰狞。
“头可好些了?”方宗仁看着方琦问道。
方琦似乎在出神,一柏拉了拉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道:“没好,夜里面疼得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
方琦无视方宗信瞅过来的目光,说话声音有些虚弱。
“哪有什么大碍,这小妮子怪会装佯……”方宗信急忙开口,被方宗仁皱眉一看,又把话咽了下去,只敢嘟囔两声。
“本来就是嘛,说不定就是老二让她装的。”
方宗仁眉头皱的更紧了,不耐的道:“老二的灵咒是爹留给他的念想,你就不要再在这上面纠缠了,等老二回来好好商量商量,看这事该怎么解决。”
不顾方宗信的反驳,转头看向方琦,声音倒是轻和了几分:“既然改没大好,就回去好好休息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送点窝丝糖来。”
“不用了大伯,我们不爱吃窝丝糖。”方琦一板一眼的拒绝。
方宗仁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明白了,这件事他们家依旧要担责任,只是不用拿灵咒去换罢了。
方宗仁看了她一眼,又看见了一柏满眼的失落,语气冷了几分:“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
“大伯觉得方天璋殴打先生是我哥的错吗?”
方琦抢在方天玠之前问出了这话,她敢保证,如果这话是方天玠问出来的,那么在方宗信口中又会多一条推卸责任的“罪名”。
方宗仁停下脚步看向她,没有说话。
方琦仿佛没有看到方宗仁已经沉下来的脸继续道:“那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大伯身为长辈,却没有教导好子侄,这件事大伯也有责任呢?”
方天玠紧握的手已经松开了,惊讶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随后则紧紧的抿住了唇,目不转睛的看着方琦。
“放肆!”
方宗仁还从来没有被自家人这么逼问过,更别提方琦只是一个小辈,随着他怒斥出声,一柏下意识的拉住了方琦的手,好像这样就能分担点什么似得。
方琦心里一暖,本来有些迟疑的心也渐渐坚定了一点。
“我只是顺着三叔的说法来说而已,大伯为什么要生气?”
方琦脸上有些害怕,被这么一呵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方天玠微微松了口气,移开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