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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几个月来我再一次的极度心不在焉。
我不敢去看一切有镜子的墙,里面忙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自己。
姨父说,得想办法帮我失去的东西找回来。怎么找?我连脸都已经变了,这事已经惊世骇俗到足够把我活活吓死。
要是在之前,这个时间点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场面,酒店大厅连五分之一的座位都没有坐满。冷清中透出一种诡异。
但这里面的服务员似乎习以为常,还是照常忙碌着。
当晚十一点过,完成了这一天的工作,同事给我打招呼我只是草草应付。期间,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个哥们,说我来这么久,有没有什么变化?谁知这人说,怎么?长得白白胖胖还不好?瞧你刚来的时候,瘦的那样。
回到住的房间,姨父果然已经在里面等我。之前我便把这几层楼的详细位置都告诉了他。我着急的问,查出点什么来了没?
他拿着一块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肉,一边吃一边问我,这地方我来之前,是谁在这里住的?
这我怎么知道?第一天酒店就给我配了这个小房间。
:那你知不知道,你隔壁的那间屋子,又是谁在住?
他问的非常奇怪,这一层楼虽然都是住的员工,但我附近的几间是在最偏僻的角落,隔壁是空的,门锁常年锁着,根本就没人。
姨父笑了笑,让我先睡觉。
睡觉?
:不错,你一定要睡着。不然有些东西我看不到。
躺在床上,易先开就在一旁看着我。我怎么可能睡得着?
:你倒是给我睡啊。
我刚惊道等等,但他已经掰着我的使劲的一扭。
我是被姨父的声音叫醒的。醒过来时,距离我昏过去的时间只有十来分钟,但我却感觉到自己已经睡了很久。
姨父带着我到屋子门口,嘘了一声,接着往外面的走廊看。
:你说巧不巧,你刚刚睡下去,隔壁那间屋子我就听到了动静。
我看向门外,接着惊的嘴巴都张了起来。之间隔壁的那间屋子,门居然打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两眼无神,慢慢的下了楼。
那两眼无神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突然,我感觉到一阵晕眩。
姨父皱起了眉头,接着低声念了句:魂儿不在自己身上,是这样的。
他是什么意思?
从走廊的楼道下去便是大厅。自从生意凋敝之后,这个点酒店早就关了门。但过程中我却发现了极其骇人的一幕。
酒店大门两侧是纯玻璃的墙,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中,透过玻璃却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城市夜景。酒店门口是一条闹市街。但此时,外面居然一片漆黑。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信号栏居然是空白。
自从姨父来后,我看到这酒店所有的都变得不一样了。
大厅后侧的厨房传出热闹的声音。
躲在门口往里面看,这个点了,一群厨师居然还在里面炒菜。每一个灶台都燃着熊熊大火,我背心发麻,这场景,甚至超过了这儿生意最好的时候。
这些厨师有说有笑,陆续端着炒好的菜走出来,我看到那叫卿璐的女孩也在里面。
端着菜的厨师,往一个个楼上的包间走去。姨父给了我一片叶子,叫我含在嘴里,和上次那女孩的话出奇的相似。只不过他除了让我跟在他的后面,还补了句,这样我可以遮住你的脸,他们看不到你。
大摇大摆的上了楼,我低着头,姨父根本就不怕这些服务员和厨师,反而主动问道。哪里还有位子?
一个微笑着的服务员刚刚要说这边请。
:去你X的,什么服务?老子自己找座位。
服务员居然也不生气,全程笑眯眯的。我跟着姨父,路过这一间间的包间,每个房间里都放满了菜,但却根本没人。含着叶子的姨父装模作样走进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故意说了句:哦,不好意思,满座了啊。
接着出来带上了门。就在门关上的一刻,我听到这空荡荡的包间里,居然传来阵阵说话声。
离开包间区,姨父的脸色十分难看:开的好一家鬼店。藏的这么深,通过这种方式给孤魂野鬼上供,老子就说,去找人问米都问不到这儿来,原来是死人都不愿意把这地方透露出去。
我管不着姨父说什么,这一路上,我满脑子都是之前那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酒店四处都是玻璃装饰,昏暗的灯光中,我全程都能看到里面的场景。姨父还是当初的姨父,只是他身后的我,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
一家闹市区的酒店,居然是个这种地方?多少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趁着那女孩已经不在厨房的时候,我和姨父飞快的穿过了厨房,到了后侧的小屋附近。有厨师还端着菜不断往那小屋里走。只不过这些菜明显不同,即使隔得远,我也能闻到那一个个盘子里飘出的浓浓的药味道。
给人的感觉,这往里面端的,不像是炒菜,更像是在熬药。
等了十来分钟,趁没人的空挡,我和姨父终于进了这间厨房深处的小屋。刚进去,整个屋子便已经雾气弥漫。
屋子里的那个水缸中,我看到了让我魂飞魄散的一幕。
一个双目空洞的人正睡在里面,周围泡满了浓浓药味的菜肴。
躺在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药味,就连空洞眼神的嘴里,也塞满了那些药菜。
我伸手想去摸这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姨父却突然拦住了我。说道:别碰,要是你现在碰了,我们会被发现。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扭头盯向了屋外的一个方向。
直到此刻,我还是不明白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这一切简直毛骨悚然。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这泡在水里的人就越来越像我自己?而我自己的脸,就完全变了?
一个人的脸,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被人偷走?
:你真是个笨蛋。
:躺在这里面的,就是你自己。你现在的这个身子,是别人的。有人想要你这副皮囊,活的皮囊。你真以为喝了几口汤,你的身子就能在这两个月里面被医好?
姨父看了看缸里:你别说,没准还真是件好事儿,看看你的样。明显精气神好了很多。
没有碰这口水缸,我们离开了这个小屋。
他问我,姨父却指着后侧的方向问我,那边是什么地方?
含着姨父给的叶子,我们翻进了后侧的院子,在里东找西找。这地方我也只是在厨房时看到,却没有出来过。
这么大一个酒店,要堆起的废物肯定不少。到处都是一些桌子椅子,甚至还有很多生锈的厨房用具。整整堆成了几个小山。
而就在这些杂物的后面,我们看到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口井,一口黑漆漆的井,静静的出现在这院子的角落。
:这,这是?
我说不出来,一旁的姨父声音却很小:这地方,才是你们这家酒店的真正的老板办公室。
就在此时,之前的小屋方向传来哗哗的水声。姨父脸色一变,拉着我猛的往回走。
:我们先回去。
回到小屋,之前的水缸里居然已经空空如也,地上拖着一大滩的水迹。姨父说快,不然来不及了。
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厨房里,一个个厨师和服务员还在进进出出,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二楼,谁知刚刚上走廊,便听到了碰碰的声音。
居然是那全身湿淋淋的我,脸色空洞的正准备进门,那道门就在我隔壁,门虽然开了,但因为门槛处卡了一块木板,这个“我”脚不断的提着那块拦路的木板门槛,却无论如何走不进去。
这块木板是姨父放的?他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走廊后面。
接着猛的抓在了我后劲的位置。生痛中我被他掐着走到了自己的屋子门口。两间一模一样的屋子,我和旁边这个还在踢门槛的自己并排站在了门口。
:笨蛋,记住下次回屋,进屋前先看清楚门牌,不要被迷了眼再进错了门。这一手,我得花大代价,这一次我先救你。如果你再这么蠢,绝没有下一回了。
这句话后,我已经痛晕了过去。
姨父捏着两个身子的后颈,一口鲜血往前喷出,接着双手狠狠一按。
将两个身子,同时推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