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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红印就这么再一次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这不仅在我看来,在所有人眼里,都简直是天方夜谭!
“这……”导演两眼干巴巴的瞪着洁白如新的床单,一时说不上话来。
“我看这地方诡异的很,不会是鬼干的吧……”一个戴着眼镜,同是道具组工作人员的女生细声如蚊,话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不过她的话倒是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放屁!10多年的教育白受了?亏你还大学毕业生!”导演啐了一口,骂道。
这一骂,令刚才说话的女生立刻低下了头闭紧了嘴巴,没再说一句话。
半晌,导演想了个较为合理的解释,怒色道,“保不准床单是让牛大哥换了!你们有那时间迷信鬼怪,不如把本职工作做好!继续拍戏!”
导演没再追究床单上再次消失的道具血,根据之前拍摄的片段,道具组再一次仔细的洒上了血印。
今天需要拍摄的内容很多,我的戏份也占了大半,随之而来的就是顶天的压力。
我趁着补妆的空挡调整了一下心情,这之后,拍摄开始了。
接下来演的是我拉着网络剧里女主的朋友小晴,慌忙的跟她讲述着撞鬼的经历,推开门,却不见苏逸饰演的鬼,小晴离开后,苏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场景。
小晴的饰演者方冰遥也是个大学生,我们私下关系很好,所以这段的拍摄也很自然,很快。
不过,值得一提的还是苏逸。
垂落下来的脸猛的抬起,眼中杂乱的红血丝以及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俨然就是一副电影中常见的厉鬼面容!
知道这是化妆师功劳的我还是被他吓了一跳。
“好!cut!”导演对这一条很满意,“这条过了!下一条!”
这一条算是过了,不过接下来的片段对我来说是最难拍摄的片段,因为,这又是一场我与苏逸的亲密戏。
我只好硬着头皮咬着牙又翻看了一遍剧本。
这是剧组里的第一次外景,时间定在黄昏时刻,也就是说,如果NG了,也许就错失了今天拍摄完毕的机会。
我们徒步走到宾馆外的苞米地边,等到黄昏时分,戏便开始拍摄了。
我自认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苏逸的拥住我的时候,我的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僵硬了,不自觉的嫌恶他。
苏逸似乎也发觉了我的抵抗心理,身为职业演员的他没有出什么差错,反而是进一步抱紧了我。
“你是多想吻我?”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耳边,奇痒无比。
就在我为他刚刚的话发呆时,他的唇轻轻印在了我的唇上,温柔的辗转。他的唇在几秒钟的停留后,便主动与我分离。
他满怀深情的对着我的眸,一步接着一步退入了身后的苞米地深处,渐渐地,他停住了脚步回眸。
我愣是挤出了几滴泪,伏坐在地,泣不成声。
“cut!”导演有些急了,毕竟这样的景色一天只有一次,“萧凌感情戏不到位,抓紧时间重来一条!”
看到苏逸由远及近的身影和他嘴角上高扬着的笑意,我总算是明白了他在我耳边留下的那句话的含义了。
NG就要重来,重来就要重复吻戏。
我恨的牙直痒,我暗下决定,这一条必须过!
随着一声“开始”,这一次他的拥抱,我从容的接受了,在他吻住我的那一刻,泪水便决堤了。
苏逸轻轻的为我擦着泪,如水的目光中流露着心疼,却不得已松开了我。
接下来的戏,自然都水到渠成了。
等来了导演满意的“cut”,几个个孩子忙从周围的人群中挤了过来,有的对着相机摆着pose,还有个小女孩儿用小手抹了抹我脸上的泪水,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我。
用她稚嫩又天真的声音问我,“姐姐,你为什么哭?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拍摄进行的没一会儿,整个剧组便被村子里的孩子和看热闹的村民团团围住了。好在戏已经拍摄完毕了,剧组的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的收拾起了拍摄仪器和道具。
“没有人欺负姐姐,小妹妹,谢谢你。”我擦干了脸上残存的泪花,“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长生。”长生奶声奶气的说。
“哎呀!不好意思啊!俺闺女太淘了!”人群中挤进来了一位妇女,妇女抱起了长生,连连致歉。
随着摄影器材一件件被搬回宾馆,围观的村民们也都散了。
除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大汉,目瞪口呆的盯着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发着呆。
突然,他撞开了我,站在大门口张开双臂阻拦着工作人员,不客气的说:“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住几天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导演从宾馆里跑了出来,问着大汉,“你是哪位?”
“能咋了?不经俺同意就私自住进来了?住多久了?这是俺家的宾馆,你们这帮城里人儿啥意思?”大汉掐着腰,一副怒目圆睁的模样,“还问俺是谁,俺告诉你,俺叫牛壮!”
“牛壮兄弟你误会了,是这么个事儿。是牛大哥接待的我们,我们住这儿两天了,也已经给牛大哥交过钱了。”导演耐心的对牛壮解释着,牛壮却像听不懂导演的话一样,连连摆手。
“啥玩意儿啊就牛大哥?你吓唬我呢?我家就剩我一人儿了,哪来的啥大哥!”牛壮这一席话听得我是背脊发凉。
前天晚上牛伯还同我说过话,现在牛壮的话一下子就推翻了牛伯的存在,难道我还遇上了鬼不成?
“怎么可能,这两天牛大哥还为我们提供的饭菜……”说着说着,导演也好像没了底气。
“来来来,你跟俺来!”见导演不信,牛壮便为导演开路,将导演带进了宾馆。
我见苏逸和他的经纪人已经暗暗跟了上去,便也跟在他们的身后,想看看牛壮到底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牛壮带着导演进了收银台边儿的房间里,从灵台上取下了两张遗照,一男一女。
照片中的老妇人我是没有见过,但照片中的另一个人,我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就是牛伯!
原来牛伯早就去世了!
我登时浑身寒毛直竖,这两天接待我们,为我们提供饮食,提醒我小心的人……竟然早就死了!
导演夺过牛伯的照片,指着牛伯的照片良久不语,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发白。显然,他也相信了牛伯早已去世这件事。
牛壮看导演这反应,也发觉导演不像是在说谎。
“不能吧……俺爹还能从坟头里头爬出来不成?”牛壮自言自语着,突然面如土色的夺门而出。
导演也在下一秒跟上了牛壮。
苏逸倒是聪明,在导演出来的那一刻躲在了门后,结果我和苏逸的经纪人被导演抓了个正着。
导演催促着我们回去休息,便心不在焉头也不回的追上了牛壮。
牛壮召集了几个胆儿大的村民,陪他一起上坟地,导演紧跟其后,当然,我和苏逸也跟了上去。
夜倒是沉的快,转眼就伸手不见五指了,尤其还是在这种没有几处灯光的山里。
牛壮将大伙儿带到了牛伯的墓前,下铲开挖,挖了能有一会儿的功夫,一口有些腐朽了的棺材便被他们几个人抬出了土。
牛壮壮着胆子一把掀开了棺材。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嗷的一声叫的凄惨,狠狠的摔上了棺材盖,一屁股坐在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