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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叉!这特么哪是兔子!”我吼道。看见这只狼狗一般大小的灰兔,我也不知所措,举着判官印不忍心下手。
郭大胆一把抓住我的手,淡定地说:“别急,再看看。”
于是,我们俩大男人就这么站着,看着自己哥们被一只巨型兔子咬着裤腿。巨兔还死活不松嘴使劲的向后拽,而孙小波只是嘴上骂骂咧咧。这画面,太感人了,有木有?
过了五分钟,孙小波还是张个嘴骂,两手抓着两旁的树枝,也不见他抬腿踢开兔子,这太不符合孙小波的人物性格特点了。我隐约感到,在面前大喊大叫的孙小波,可能腿根本动不了。
我拉了拉身旁的郭大胆,说:“这货腿是不是动不了了?”
“有点像。”郭大胆点头道,“我现在怀疑这就不是孙小波。”
我去,郭大胆语出惊人,他的这个推测不是没有依据。刚才我觉得背后有人吹气,可能就是阴邪之物在我身后。而当时我身后站着的是孙小波,他不会对着我吹气,除非是被鬼上身。
我和郭大胆默默地看着孙小波,谁也没有阻止眼前的这一切。
突然,孙小波不骂了,看着我俩说:“不好玩!你们都不来救我,不玩了,不玩了。”我听到的却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扭头看看郭大胆,丫的也看着我,这就对了,不是幻听。
起了小股阴风,再看灰兔变回了正常大小,也松开了孙小波,蹦跳的到我身边。孙小波一下瘫软下来,坐到地上,额头上的汗就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流。
“特么的,我刚才咋了?”孙小波问道。
“被鬼上了。”郭大胆依旧淡定的回答。
“我靠,太特么刺激了。我就觉得后背发凉,接着就是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孙小波激动地说。
“还不谢我家兔兔,要不是它咬着你,你丫说不定都跳沣河了。”我说着朝脚边的灰兔看了看。
“真的假的,你丫别编我?!”孙小波脸变成一个大写的问号。
“你丫爱信不信。”我说。
“他家的兔子可不是一般的兔子,刚才变成狗那么大。你看你要不要谢谢兔子。”郭大胆掺和道。
孙小波立刻拱手道:“我靠!感谢兔爷救命之恩,我孙小波有眼不识泰山,回去就给您买两框新鲜的水果蔬菜。”
小灰兔根本没理孙小波,扭头躲在了我的身后。
“你们是干啥的?”十几米外一位老大爷冲我们喊道。
“噢,大爷,我们找丢的兔子呢,找到了。”郭大胆对着大爷喊道。
我们仨从树后面走了出来,大爷见三个穷学生走出来,手中的铁锨也就放了下来。
“你们咋跑这里头,这里危险赶紧出去。”大爷紧张地说。
我将抱着的兔子给他看了看,说:“我们在沣河玩呢,瞎转悠就进村看看,兔子正好跑了,就追到这儿。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眼前是位六七十多岁的老大爷,穿着朴素的老干部制服,怎么看都像是个村干部之类的。大爷头发灰白,还别说,跟我这兔子毛色挺像。哈哈。
我们说着就向墓园外走,郭大胆在后面跟老大爷闲扯着聊天。郭大胆也是,你说你个盲人,就别在人面前得瑟,带个墨镜装能看见似的。就听见郭大胆问大爷:“老大爷,这墓园整个后面咋都空着?我们就看见那么一个坟包。”
大爷指了指大槐树下的茅草棚,说:“走,过去说。”
咦,昨天我来东大村,都没人愿意说薛莺莺的事,怎么这位老大爷主动要聊聊这事。
茅草棚,其实就是个简陋的牛棚,我们仨人进去瞬间就略显得拥挤,里面没有灯,基本上是一片漆黑。我见状,跟孙小波到门口等,让郭大胆在里面跟老大爷了解情况。
孙小波掏出猴王烟递给我一根,我自己掏出中南海点上。不是我看不上猴王,是烤烟型的抽不惯。同样,孙小波也抽不惯我这混合型的中南海。
一根烟的功夫,郭大胆走了出来,手里还是拿着他那个盲人棍。我靠过去问道:“有什么线索?”
郭大胆,就拉我在这个大槐树下,一五一十的给我叙述,老大爷给他讲的故事。
这村子在清朝中叶有家大户姓熊,家中长子熊骥取了个福建上青的薛姑娘。过门后不久,薛姑娘就失踪了,熊家以为是姑娘跑回娘家了,就托在福建做生意的人给薛家捎个话。过了个把月,带话人回来告诉熊家,说福建上青当地根本就没有姓薛的人家。
熊家一家都疑惑起来,这当初薛家一家老小都来了长安,他们也都见过,怎么会没有这家人?后来不知道得的什么病,熊家人一年内全死光。村里人都不相信熊家人是得病,都传说是被厉鬼所害。
一天夜里,原来村里墓园,就是现在这个墓园的位置传来挖坑的声音,守陵人打着灯进墓园查看,却看见一群白衣服的女鬼在挖坑。守陵人屁滚尿流的跑回村子,喊人求救,村里一群胆大的人跟着守陵人去墓园查看,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看见有一座新坟。大家也都回去睡了。第二天守陵人就死了,淹死在自己家水缸里。慢慢地那天晚上去墓园的那群人都一个个离奇死亡,要么跳沣河,要么进山被石头砸中头,还有家里失火烧死的。
顿时传言四起,都说是村里人做了什么对不起熊家的事情,熊家人的鬼魂出来索命。也有人谈论熊家那个失踪的薛姓媳妇。结果,凡是谈论薛姓女子的人,第二天就死。闹得人心惶惶,村子的里正挨家挨户通知,让大家不要谈论薛姓女子,否则逐出村子。
至于那个莫名其妙修建的坟,从此也没人敢靠近,也无人打扫,那坟周围也是寸草不生,就像画了一个圈,将坟圈在里面。老大爷看见我们仨走进了墓园,并且一路靠坟那么近,老大爷认为我们不是一般人,一定有神明保护,就给我们说了这些。
“那他为什么敢说这事?”我问道。
“老大爷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他当年也是好奇不信邪,听说有这个故事,就跟别人一起来墓园看,找人问这坟的事情,当年一起谈论此事的人不出三年都死了。他害怕对家人不好,就独自搬到大槐树下居住,这一住就是五十多年过去了。”
“这老大爷说的故事和薛莺莺给我说的不一样啊。”我看着郭大胆和孙小波,问,“你俩怕不怕?”
“不怕,我们一起经过这么多事,你沈穆地府都走了一遭,我有什么怕的。再说,我们这是为了帮助别人,超度亡灵,积德行善的事情,更不怕了。”郭大胆说道。
我看看孙小波,丫一脸猥琐道:“怕。这世间好多东西我都没感受过,我怕。再说了,我还是个处男呢。”
“我叉,你特么能不能有点正型。”我挺着脸说,“来都来了,总不能白来,这坟还挖不挖?”
“这样吧,白天不好动手,晚上来咋样?”郭大胆建议道。
“行,有你郭大胆在,我放心,那就晚上来,我们撤。”我说。
我们仨原路返回沣河边,在沣河边找了块相对平点的地方坐下来进食。郭大胆念则诵净心神咒,帮我们扫除身上的阴邪气息。一早上过去,这会儿都下午一点多了,哥仨也都饿了,拿出香菇莴笋酱,一人咥了俩辣酱夹馍,喝了点水,歇了歇就过河回学校。
我跟郭大胆在宿舍眯了一觉,吃过晚饭,就朝墓园进发。我的小灰兔好像离不开我,我一走它就着急的跟着我,索性只能带上它。要不是见识过它变大的样子,我真觉得就是带了个累赘。
夜晚靠近墓园,真心是觉得一阵阴寒。我们走到正门,郭大胆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插在锁里晃来晃去,也就几秒钟,啪,锁开了。
我去,我师父说的真对,我周围全是人才!郭大胆不仅有道法,连溜门撬锁的技能都会,传说中的盗圣也不过如此,这要是给丫一包方便面,就能出入任意一个小区啊!
我俩按早上的路,走到了坟边。把小灰兔放在地上,这小东西,真是有灵性。一放到地上就警觉的看着四周,瞬间就进入安保角色。我和郭大胆掏出折叠工兵铲,从坟边一点一点挖了下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俩才挖到埋在地下的石板。挖的我是头昏眼花、大脑缺氧,这时候就想起锻炼身体的重要性啊。
要说郭大胆绝对是个卧虎藏龙之辈,黑灯瞎火的,我还得在帽子上插个手电筒,丫的本身就是瞎子,根本不用灯,动作快的却好像是什么都能看见似的。
郭大胆移开石板,就闻到一股尸臭的气息直冲过来,郭大胆扭头冲我伸手,说:“口罩!”
我去,我都忘了我还带着3M防雾霾口罩呢,带呼吸阀的那种。我急忙从包里掏出一个,递给他。
郭大胆戴好口罩,看着里面的尸体愣住了。我凑过去用手电照向石板下。我勒个去,合葬墓!
这特么悲剧了,就算有一个是薛莺莺,那另一个是谁?谁特么能跟薛莺莺合葬!
郭大胆跳下去,翻动尸体,低着头说:“好像两具都是女尸。”
什么?两具女尸?这是拉拉合葬墓?!清朝都有拉拉了,这一切已经完全超出我的认知范围,彻底给我整懵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