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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深接连呼喊,都未收到任何回应。
他正在思索对策,忽然感觉寒冷。他回神一瞧,这才发觉,自己周围的岩浆,居然结成冰块。杜深感觉彻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袭来,不停的灌注体内。
杜深虽惊却不乱。他有所猜测,不动声色的默默忍耐。
或许是因为元素火种的变异。杜深感觉这一次的痛苦,相比之前的灼烧,要轻松许多。他干脆专注于了解新生的元素火焰。
也不知过去多久,冰块消失,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大雨有极强的腐蚀性,以致杜深的皮肤瞬间就被消融。
杜深闷哼几声。他深吸口气,闭上双目,仿佛老僧入定,一动不动的盘坐。很快,杜深的全身就变得坑坑洼洼,猩红一片。但他无动于衷。
好半天过去,杜深的身体因为熔解而暴露惨白的骨头。大雨停歇,四周又刮起刀片似的疾风。疾风席卷,似乎要吹走杜深仅剩的血肉。
外部的环境不停变化,不停带给杜深各种各样的痛苦。杜深没哼一声,只是默默的等待。
已经记不清转换过多少种疼痛。杜深感觉外部的苦难骤然消失,他缓慢的睁开眼睛。四周恢复平静,视野仍然漆黑一片。
杜深垂首打量自身。他没有看到火焰和严寒带来的创伤,也没有看到酸雨腐蚀留下的缺口。他只看到自己全身大汗淋漓,仿佛被水打湿。
杜深感觉非常疲惫。他想要舒展手脚站起身来,却感觉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未等杜深恢复力气,他的前方亮起一道白光。光束里出现一道人影,就是杜深自己。
杜深急忙起身,摇摇晃晃差点跌倒。他勉强稳住身子,面对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影:“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影,”镜像仿佛活生生的人类,只是没有表情,“你可以把我当作月牙吊坠的管理者。人类,你并非影龙家族的后裔。无论你如何得到这串吊坠的,我都希望你将它还给原本的主人。”
杜深饶有兴趣的打量另一个自己:“如果我不呢?”
影冷漠的回答:“你什么也得不到。除了刚才体会到的各种痛苦。”
“你吓不住我,”杜深很认真,也有点亢奋,“你不知道,我刚刚查看。我发现,经历之前的折磨,我的身体的各项属性,居然一下子就提升一点之多。虽然以后,不见得会再有这样大的提升。但等身体恢复,我真的很想再试试刚才承受的各种痛苦。”
影的面庞出现变化,浮现少许惊奇的神色。他上下打量杜深,仿佛见识某种稀罕的生物:“你没有撒谎,自虐狂。虽然你用高阶能量把我唤醒。但没有影龙的血脉,你仍旧没法使用我!”
“我叫杜深,不是自虐狂,”杜深诚恳的介绍,“泰瑞莎,也就是吊坠的主人。她很可能就是你口中的影龙后裔。我是她朋友,很要好的那种。是她把吊坠送给我的。”
“很抱歉,”影打断,“无论何种关系,我只服务于影龙家族的后裔。请把吊坠还给泰瑞莎。”
杜深能体会到影的刻板和坚决,但他不死心:“你还想不想要那种高阶能量?我叫它伪神力,就是之前吊坠吸收的那种。我能继续提供,而泰瑞莎却不能。老实说,泰瑞莎的实力很差的。完全就是个普通的柔弱少女。如果把吊坠还给她。无论对她,还是对你来说,都很危险。你不知道,就在前天,还有人追杀她呢!”
影沉默良久,才开口:“杜深,说出你的图谋,我会考虑的。”
“我……”杜深很想狮子大开口,来个漫天要价。但是,一则,他不了解影的能力;二则,影毕竟不是商人,若是要求过分,对方可能直接终止对话。
所以,杜深说出最低的期望:“我需要一件储物的空间装备,用来储存骷髅属下。也就是之前被你送出去的人骨架子。”
影伸出手掌:“给我一滴鲜血。我需要先鉴定你的实力。”
杜深略作犹豫,从小腿外侧抽出暗藏的匕首。他轻轻划开左手手臂,挤出一滴鲜血。未等他询问,血滴自己飘飞起来,落到影的掌心。
鲜血浸入影的手掌:“我认可你的实力。我有几个条件。我可以为你服务一段时间,代价是你必须保护泰瑞莎的安全。而且,当泰瑞莎实力足够的时候。你必须把新月吊坠归还给她。以这个世界的计时,至多有十年的期限。”
“没有异议。”杜深点头。
影继续道:“还有,你必须定期为我补充伪神力。而且,每当你储存一只骷髅,必须交纳少许伪神力,作为劳务费。”
“这个……”杜深与影讨价还价起来。
时间流逝。朝阳照耀琴音城,继续缓慢融化积雪。早餐之后,泰瑞莎穿上厚厚的大衣,戴上头巾,独自走下楼来。
未等泰瑞莎走出小院大门,朱丽叶就从女仆口中得到消息,赶来堵住她。
“泰瑞莎,你是要出去吗?”朱丽叶自然的拦住女孩,就仿佛寻常的打招呼,“你要去哪儿?你的身体还没康复,不能出去的!”
“没问题的。”泰瑞莎伸直手臂,轻轻跳跃两下,“我感觉很好!我想去墓地,再看看奶奶。我很快回来。”话说完,泰瑞莎就想继续前行。
“不行的!”朱丽叶一把抱住女孩的手臂,把她往一旁轻轻拖拽,“杜深还没回来。你不能独自出门的!你忘记啦。杜深说,害死你奶奶的三个强盗没死。他们很可能,就在外面四处找你呢!要是你撞见他们,怎么办?”
女孩的眼中闪过阴霾。她不以为然的笑道:“朱丽叶婶婶,那些强盗只为求财。怎么可能还在外面到处找我?我就是去看看奶奶,很快回来。”
“不行,不行,”朱丽叶死死抱住女孩,就是不松手,“你的身体尚未痊愈。要是你出去冻着,杜深非得打死我!泰瑞莎,你就不能等等。等杜深回来,你再出去。杜深说过,他最迟到正午,就会回来的。”
眼见朱丽叶如此坚决,抱得如此用力。泰瑞莎无奈的点头:“好吧!好吧!婶婶你快松手。我等杜深回来,再出门。”
“这才乖嘛!”朱丽叶大喜,仍未松手,拖着女孩返回病房。
无聊的等待,转眼就到正午,杜深迟迟没有回来。泰瑞莎实在等得不耐烦,她再次打算单独出门。有上午的经历,泰瑞莎故意支开时刻陪伴自己的女仆,这才偷偷摸摸的逃出门来。
泰瑞莎的偷溜,仍然被女仆发现。然而,等朱丽叶夫人收到消息跑出门来,已经看不到女孩的身影。就这样,泰瑞莎独自乘坐马车出城,抵达郊外的公共墓地。
泰瑞莎的奶奶,实际是由摩根.肯尼埋葬的。以肯尼家族的财势,选择的墓地肯定不差。
泰瑞莎沿着碎石小径走到墓地深处,止步无名墓碑跟前。她默哀一阵,低声倾诉起来:“婆婆,我以后很可能无法再来看你了。杜深说,那些追杀我们的人没死。他们很可能正在城里找我。我必须尽快离开。我打算……”
或许是太过悲伤与专注。低声细语的泰瑞莎并未发现,从她抵达墓地以后,就有三个人影远远跟在后面。三个男人装模作样的打扫附近的墓碑,他们的目光却频繁的集中泰瑞莎的身上。
与此同时,墓园外面,一辆华丽的马车缓慢行驶而来。摩根就坐在马车里。他靠近窗边,时而探头张望。
马车行驶一阵。骑马的亚当凑近车窗,苦苦相劝:“少爷,咱们回家吧?墓地又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怎么能一天几趟的来这种地方!”
“不回,不回,”摩根很不高兴的摇头,“我要找到她。她肯定会来看望她奶奶的。不见到她,我就不回家。”
亚当有气无力的劝说:“少爷,她是偷偷离开医馆的。她根本不知道她奶奶埋葬在这里。你来这里,根本就见不到她!”
“闭嘴!”摩根使劲拍打窗棂,“我答应过她奶奶要照顾她。这是唯一的希望!”
墓园里,泰瑞莎结束倾诉,向外行走。尚未走出墓园,刚刚经过一辆静止的布蓬马车。两个粗壮的男人同时从货车里跳下来。其中一人死死抱住泰瑞莎,另一人用匕首抵住女孩的脖子:“闭嘴,不许叫!否则立马捅死你。”
因为嘴巴被人捂住,泰瑞莎支吾两声,连连点头。
两个劫匪先后威胁两句。他们把泰瑞莎拉上车厢,一左一右的死死按住。两把匕首架在泰瑞莎的颈侧。货车缓慢行驶起来,准备离开墓园。
泰瑞莎暗自思索逃生的办法。她的目光,频繁扫视车厢外面。当货车刚刚驶出墓园大门,泰瑞莎发现,一辆华丽的贵族马车刚好错身而过。贵族马车的周围,有十多名骑士策马伴随。
泰瑞莎眼睛一亮,害怕错失良机。她把身子向后一仰,奋力尖叫:“救命!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