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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下的脸竟然就是救了他的马夫,吴二龙震惊的无以言表。
“马夫”在一个士兵的耳边低语一下,士兵拿出令旗,挥舞出“行动”的意思。丰乐城的城门再次打开了,一个男人骑着马出来,这个人衣服褴褛,头发很脏,服饰恰和那日的“马夫”一样。
“大家小心!”吴二龙冲边防军喊道。
那个男人在马上呼哨一声。
花白马长嘶了一声,扬起两个前蹄,继而开始向丰乐城部队这边奔过来。其余七匹马,也跟随花白马奔了过去。
八匹马上坐的是高素和他的七个护卫。他们猛勒马缰,可是一点作用也不起。就这样,八个人轻易的被敌军俘虏了。
主帅被擒,副将又不在,边防军军心大乱。“猛鬼面具”下令全军出击,这几千骑兵出动,凶悍绝伦。顷刻间,战场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边防军死伤大半,将领和士兵们开始溃逃。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们,现在已大多变成了尸体。风卷起尘土吹在吴二龙脸上,血腥味让他一阵干呕。看着飘扬鲜艳的军旗如今也像尸体般倒在地上,听着战场上雷鸣般嘈杂的声响,吴二龙脑中一片空白,他融入进这片乳白色的空间里,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他失去了魂魄。
使他魂魄重新回来的是人在被杀时发出的绝望吼声,一共是八声。他眼前恢复的影像是一间牢房,“猛鬼面具”走了过来。
“我刚刚杀了高素和他的七个护卫,”猛鬼面具隔着牢房的铁栅栏对吴二龙说道,他没有戴面具,一身戎装,“就在这间牢房的隔壁。”
“马夫……”
“想不明白吗?是我假扮马夫,故意让你将马劫走的。如果让你们太容易把马劫走,那就出现破绽了,所以那时只留了你一个活口。不过,现在你也要死了。”
“死……死吗?”吴二龙脑子里还是有些混沌。
“你杀了花下,就是那个使两个铁锤的,我是他哥哥花上。”花上今天的头发很干净,脸也洗的很干净,能看清他是长着一张坚毅的面庞,“懂了吗?”
吴二龙点了点头。
“那么就准备上路吧。你临死之前,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吧,打败你们边防军的这个计谋,不是我也不是我们的人想出来的。”
花上说完,就打算打开牢门亲手解决吴二龙。忽然有人来报,说大人有急事与花上商量。花上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看了一眼吴二龙就出去了。
要见花上的是徐叔。
“徐大人,我现在正要处决一个人,你有什么急事吗?”花上一见到徐叔就问出了这句,看来他是很着急杀掉吴二龙。
“我急着要你来,就是商量处决吴二龙这件事。”徐叔说道,“吴二龙是我们的人。”
“什么?这我可有点糊涂了,徐大人你解释一下。”花上有几分错愕。
“他是我们送到边防军里的,但是他对于我们图谋的事一点都不知道。现在边境战局因这一战形势已经出现逆转,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是可以杀掉的。不过,我心里不怎么好受,况且他是我们当家的丈夫的至交好友,杀了他我们当家的知道后会为难。”徐叔解释道。
“杀了他后,跟你们当家的说他是病死的或者意外死的就行了。他杀了我弟弟花下,尽管我和弟弟关系不好,可是杀弟之仇怎么能不报呢。”花上说道。
“这样做也是可以的。不过,恐怕不能马上杀他了。他们劫马时杀了泰齐尔的儿子,现在当时劫马的人只剩他一个人。泰齐尔听说你们抓住了劫马的人,要我们把人交给他,他要将吴二龙剖出心来祭奠儿子。你看,这是泰齐尔派人送过来的信。”徐叔将信递给花上。
花上接过信,心中却在埋怨徐叔说话拐弯抹角。他又转念一想,明白了徐叔说不忍心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话,原来是要把杀人的责任推到他和泰齐尔的身上,这样他的当家的万一以后怪罪下来,他好有个说辞。看来徐叔竟十分忌惮他们当家的,说明那个女子确实是个极厉害的人物,以后如果遇到一定要加倍小心,万不可轻易得罪。
“好吧,我这就去监牢,把他绑起来连夜送到泰齐尔那里。”花上说道。
花上骑马回到监牢,走到最里面那间关着吴二龙的牢房外。他看见的是,牢房里空荡荡的,吴二龙不见了。他急忙打开牢门,仔细检查。看到墙角附近有一个两尺多长直径的大洞。
花上敲了敲洞口附近的墙壁,看来是大洞所在的那块墙壁最薄。这间牢房在监牢的最边上,这堵墙外就是监牢外边。饶是墙壁最薄处,吴二龙的掌力也真是惊人:打开这么大的洞,而且还没有响声。懊悔和惊叹之后,花上马上召集人手去追捕吴二龙。
吴二龙被马槊伤的不轻,一股顽强的求生意志支撑着他。他钻出洞后,胁迫守卫打开城门,骑着守卫的马逃出了丰乐城。
逃往哪里呢?目前逃回大周是不可能了。边防军溃逃的军人们是往大周的方向逃跑的,角部一定在全力堵截他们。要想逃出去,就一定要往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逃。吴二龙想起了制定作战计划时营帐里挂的角芝国地图。有了,就往芝部逃。
他骑着马连夜往西北方向去,天明时他到了地图上那块不是很大的沙漠。过了这片沙漠,就是芝部的地界。
这片沙漠在地图上虽是一小块,但也有二百里宽。吴二龙身上有伤,又是在路上仓促间劫了些干粮和水,在沙漠中走了一天后干粮就吃光了,这时他才走出了五十多里——沙漠中的五十多里走起来要远比平原艰难。
他已经很节约着饮水了,又走了四十里时还是喝光了,实在是太渴了。白天的沙漠酷热难耐,汗都没有,因为都蒸发了。晚上的沙漠又很寒冷,他用沙子盖住身体睡觉,不敢睡的太久他怕再也起不来,所以每睡两个时辰就强迫着起来赶路。
走到一百六十多里的时候,他的身心都到了极限。马也杀了,马血也喝完了,海市蜃楼也看过了,他倒在沙漠上,连动一个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希望忽然下雨或者身下的沙漠忽然变成绿洲,却都没有发生。
他已经等待死亡的到来了,耳边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看,前边好像有一个人不行了!”
这声音如同天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