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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的郊区比较荒凉,附近没有什么好去处,三个人就进市区去了,陈冬杨开车,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坐在后面。
这一路上,玲儿都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就像从来没有出来见过外面大千世界的孩子。
她很激动,终于可以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不用像小鸟一样被关着,她被关怕了。同时,她也很伤感,因为过了今天,下一次不知会在什么时候,而自己又还有没有机会?
她,年纪小,但她身体不舒服,需要做手术才能活下去,她是知道的,她偷听过柳烟离和院长说话。
因为未知,她格外的珍惜,时不时提醒一下陈冬杨,开慢点。其实陈冬杨已经开的很慢,能开八十时速的路段,陈冬杨却一直把速度控制在五十。
当然她想什么,陈冬杨是知道的,看一眼她的小眼神就一目了然了。
这小妮子,她想和他们呆的时间长一些,看的东西多一些。
坦白说,陈冬杨心里很堵,天真烂漫的年纪,她应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但老天爷偏偏要让她承担着大人都未必能承担的痛苦。陈冬杨恨不得自己给她一个肾,如果适合的话,义无反顾。
进了市区,玲儿催的陈冬杨更频密了,帅叔叔开慢点,帅叔叔开慢点。
高峰期的马路,这纯属是故意添堵,陈冬杨真怕有性子急的冲下车打自己。
后来柳烟离和玲儿讲了道理,玲儿才没再催,她没有不高兴,她的全部精神已经被刚刚华灯初上美轮美奂的城市吸引住了。好多的楼,好多的车,好多的人,以及好多的商铺,颜色,她喜欢这个热闹的充满了色彩的世界,不喜欢冷冷清清规矩又多的疗养院。
虽然,院长人很好。
虽然,护工阿姨也很好。
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呆在疗养院,直到可以做手术,或者……死去。
玲儿还是要依靠钢支架走路,她不能走太久,所以找地停车的时候,陈冬杨和柳烟离商量了好久,确定了行程以后才去找适合的地点停车。
他们的行程排得比较满,先去火锅烤肉店吃饭,然后去买些衣服,再去室内游乐园,接着看动画片。
下了车,玲儿依然左手牵陈冬杨,右手牵柳烟离,自己走中间。这看上去就是一家子,男的高大帅气英气逼人,女的柔情似水娇柔动人,孩子是天真可爱。只是,但凡注意到她走路的方式,看见那冰冷的钢支架,以及走路间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都会莫名的心疼一下。
美食城在二楼,从电梯出来,迎面就是一排不同类型的火锅烤肉店,陈冬杨挑了一家,柳烟离先进去找座位,陈冬杨带玲儿上厕所。
洗手间的必经之路是一个卖水杯的小店,琳琅满目的水杯,各种的形状,图案,颜色,非常漂亮。
玲儿驻足不前了,露出一脸想要的表情。
陈冬杨问她:“你想要么?挑一个,叔叔给你买。”
玲儿弱弱的问:“我能不能要两个?”
“这太贪心了。”
“不是的,我要给珞珞买一只,我最好的朋友,她的杯子摔坏了。”
“这样啊?可以。”
玲儿跑进店里,很快却跑出来,往另一端一个高端饭店的门口跑。
她嘴里喊着,爸爸,爸爸。
陈冬杨追过去,一眼看见韩远山。玲儿抱住他的腿,他先是一脸错愕,随后露出了讨厌的神色。此时高端饭店里面有个女人走出来,一身华贵的打扮,相貌也是极其出色的,属于那种看一遍就能让你对她留下深刻印象的精致女人。
只是,这么一个出色的女人却是人面兽心。
她一手揪住玲儿的衣领,用力把玲儿和韩远山分离开去。
这么对待孩子太粗暴了,她说话也不好听:“哪来的疯丫头,谁是你爸,别乱叫,快走开,不然打你了。”
玲儿倔强的再次冲过去抱住韩远山的腿:“他就是我爸爸,就是我爸爸。”
“你认错了,滚。”女人眼中火苗窜动。
“我不。”玲儿把韩远山的腿抱得更紧了。
女人瞪着韩远山,这男人脸上还是露着讨厌的表情,他说道:“和我没关系,她自己抱过来的。”
女人说道:“你不会蹭走她?”
“这是孩子。”
“野孩子。”
“说什么呢?你没孩子吗?你孩子读哪家学校?我不介意去探望一下的。”陈冬杨及时走到,狠狠瞪着那个女人,冷冷说道,“你人面兽心是吗,孩子你都想打,你这种人绝对是短命的,天会收你的,不是车祸就是高空砸物把你给收走。”
“你谁啊?你竟敢骂我……”女人张牙舞爪的喊道。
“骂你怎样?我还敢打你,你试试动一下孩子,我不从把你扔下楼,我自己跳下去。”陈冬杨把玲儿拉回来,保护在自己身后。
“他骂我。”女人一巴掌拍在韩远山的背部,意思是让韩远山去打陈冬杨。
“算了,我们走吧!”韩远山说道,很多人围观,他觉得很丢人,只想立刻走。当然他也恨陈冬杨,他认出他了,也知道他之前干过的事情,知道他和柳烟离的关系,但今天这事自己不占道理,便宜就别想占。
“你是不是男人?”女人气的七孔生烟,看上去那架势,直想抽自己的男人。
“他还真的不是男人,如果他是,怎么会连亲生女儿都嫌弃?这他妈的就是个孬种。”陈冬杨说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女人举起了手里的包包。
“我说你老公是孬种。”
女人狠狠把包包甩过去,陈冬杨一手挥去,包包落在地上。女人跑过去用指甲掐陈冬杨,抓的很用力,还带着骂骂咧咧,整个人仿佛疯了一般。玲儿被吓的哇哇大哭,这阵哭声招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过来。韩远山看不对劲,连忙拉住自己的老婆,那女人还想继续攻击陈冬杨,韩远山大吼了一声,疯够没有。
女人安静了,韩远山咬牙切齿对陈冬杨说道:“我不是记仇的人,但是,你太过分了。”
陈冬杨说道:“什么叫过分?你老婆要打孩子,你无动于衷,你不过分?你就不是个东西。”
“我记住你了。”韩远山指着陈冬杨,眼里露出咱们走着瞧的意思来。
“我也记住你了。”陈冬杨对他无比失望,内心都是火气,想弄的他一无所有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