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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不开他,背靠墙壁上,微微仰着头,大脑有些浑浊,她喘息着道:“阿尘,别这样,我,我没有耍你,我只是忘记了,忘记了很多事情,忘记了你……”
趴在她脖子上发狠的男人,身子猛地一颤,停下了动作,抬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顾卿云的眯着眸子望着他,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那天被司马睿踹到湖里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失意了,我记得司马睿,可我不记得你。”
“唯独不记得我?”萧珩的双眼一片赤红,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吞了似的,“谁让你服的忘情丹?谁准你忘记我的?”
他近乎对她咆哮。
他是曾对她说过,就算如烟不在了,就算她死在他的眼前,他也不可能喜欢她,也不可能为她伤心。
难道,就因为这样,她就要服下忘情丹,来忘记他,再也不需要,他为她解蛊?
“顾卿云,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服下忘情丹,真的忘记我。”他冷冷的瞪着她道:“但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必需要做到。”
顾卿云哪知道,原主答应了他什么事情。
再说,关于他的事情,她是一点记忆都不存在,更别说是感情了。
“你先放开我。”被他禁锢住的感觉,很糟糕,而且,这个男人喜怒无常,邪佞诡谲,谁知道,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萧珩没有立刻放开她,而是把大掌覆在她的脖子上面,她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流包裹着伤口,疼痛渐渐消失。
她心中一惊,扭头看去,余光只瞟到一抹紫色的光芒在她的脖子上一闪而过。
怎么可能?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那里,哪还有伤势?
她眼底闪过一丝愕然,莫不是,这个男人也身赋异能?
“为什么不早说?”下巴一紧,被男人的五指扣住,被迫迎上他的视线,听他森冷的问:“之前,为什么不早说?”
顾卿云真想给他一记大白眼,她都不记得他是谁了,就再他出现在眼前,她也不认识他,又怎么可能去和一个陌生人,说她失记的事情。
“我……”她正想解释,蓦地,头顶一片阴影袭了下来,她心中一怔,立刻逃脱。
然而已经太迟,身子被他钳制住,双唇已经被他的两片薄唇衔住。
她瞳孔一缩,闪过一丝冷光,狠劲的住推他,却被他凶狠的抵在墙壁,强势霸道,狠狠的掳走呼吸。
蓦地觉得唇舌一疼,这个残暴的男人,竟咬破她的唇舌,甜腥味在舌尖乍开。
她疼的舌尖失去了知觉,奋力的挣扎,“你,你混蛋,放开我……”
含湖不清的话音才落,一道凌厉的声音自不远处,陡然传来,一股凌厉的剑气倾泻而来。
萧珩眉眼一厉,扣住她的腰肢,迅速旋转了一个身子,退后了几步,一把被杀气萦绕的寒剑,从两人的眼擦面而过,剑身照映着两人的脸庞,在一股力量的支配下,即便是刺空,也能在空中拐个弯,像长了眼睛似的,朝萧珩刺来。
萧珩不慌不忙,抱着他的身子脚下的步子,朝身后的巷子口后溜,那把寒光,追刺而来,剑尖直萧珩的喉咙。
萧珩显然不想暴露身手,并没有还手,只是躲避。
顾卿云镇定下来,有些疑惑的看向萧珩,“放开我,他不会伤害你。”
萧珩眯了眯深髓的寒眸,把一封信,不着痕迹的塞到她的袖子里面,压低声音道:“这是二公主在各地各处的人联名举荐二公主为大隋国诸君的举荐信。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他贴到顾卿云的耳畔,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就见,顾卿云的脸色一变再变。
还没有等顾卿云消化这个事实。
她的身子,已经被一股力量击在后背。
身子朝飞刺而来的寒刺,迎面飞去。
那头的范安南见状,脸色豁然一变,来不及多想,身形骤然一闪,追上追刺出去的寒箭,一把握住即将刺入顾卿云胸口的剑柄,一手抓住顾卿云的肩膀,猛地把她飞来的身子卷入怀里。剑身从她的脖子划过,瞬间,出现一条血痕,鲜血汩汩。
范安南脸色一怔,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收起手中的剑,横抱起怀中的小女子,飞快的回到竹院,把她放在床上,立刻去拿药,给她止血,包扎伤口。
顾卿云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头顶的虚空,一句话也不说,一个表情也没有,任由范安南忙活着给她抱扎伤口。
她满脑子,满耳都是萧珩推她时说的话,附在她的耳边说的话。
她不相信,那个人会害她。
她不相信,不相信。
“云儿,你怎么了?”见顾卿云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床上,紧紧的抿着带血的唇瓣,两眼望着头顶的虚空发怔,眼眶红红的,似有水光在流动。
范安南以为她受了惊吓,擦去她嘴角的鲜血,长臂从她的后颈穿过,把她的身子搂入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不怕,没事了,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顾卿云趴在他的怀里,颤抖着身体,一句话也不说。
许久之后,她才慢慢的从范安南的怀里出来,不发一言的望着他。
范安南不知她怎么了,见她定定的盯着自己,什么话也不说,眸色不由一沉,“你怎么……”
最后一个“了”字,他还没有说出口。
就被小女子猛的扑倒在床上,狠狠的咬住他的脖子。
他疼的倒抽一口冷气,眼底闪过一丝冷厉,抬起手,便想把她挥开。
可抬起的手,定格在她的后脑勺,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眼底的冷意渐渐的变暖,轻轻的落在她的后脑勺,摸扶着她的头发,任由她咬。
良久,咬在脖子上的牙齿终于松开,耳边传来小女子瓮声瓮气的声音:“范安南,你会不会杀我?”
听了她的话,范安南心脏蓦地一紧,垂下眼敛望着她趴在自己脖颈的侧脸,“为什么这样问?”
顾卿云的头,从她的脖颈抬了起来,凝望着他,问:“等你的目地达到之后。我也就不存在价值,那个时候,你会不会杀我?”
范安南搂着她的腰,翻身而下,把她整个身子禁锢在自己的身下,琉璃般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她,毫不避讳:“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去伤害你。”
顾卿云望着他的眼睛,低低的笑了起来,“如果,我能够帮助你完成你的想要做的,我一定帮你。”
范安南嘴角无声的勾起,指尖拂去她鬓角的墨发,道:“在那之前,你必需要当上大隋国的帝王。”
顾卿云抿着双唇看他:“如果我没有当上,你要怎么办?”
范南安脸色一变,眸光冷冽下来,“你必需当上。否则,二公主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听到了吗?你必需是大隋国的女帝。”
顾卿云下巴紧绷,抿着双唇,把他从身上推开,下了床榻,让人准备笔墨字砚过来。
范安南不知道,她想要干什么,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婢女很快准备好笔墨字砚,呈到顾卿云的面前。
顾卿云拿起笔,沾了点墨汁,提笔在宣纸上面笔走如龙。
当最后一个落款人的名字落下后,顾卿云拿起未干的墨汁吹了吹。
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按了一个血印在上面,走到范安南的面前,“这个东西你拿着,对你日后有用。”
接近她递上来的书信一瞧,范安南的脸瞬间黑了,眼底迸射出冽凛的光芒,愤怒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卿云抿唇一笑,道:“如果,我落选了。这个东西,也能够免去给你带来的危险。如果,我光选了,你的目地也达到了,想要走了,这个东西,也能让你自由。”
范安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拿着休书的手在颤抖,凝着她遍满无所谓的笑容的脸庞,只觉得心在颤抖,胸口堵着一口气,难受的几乎不能呼吸。
“你这是在给我留后路?”好半响,他盯着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顾卿云耸了耸肩膀,笑道:“你早晚都要走。不是现在,就是以后。休书,我早晚都要写。现在写,没什么不好。”
至少,可以时刻的提醒着她。
这些人,都只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地,才靠近她,利用她,不要轻易的,去相信他们任何一个人。
“走?”他扣住她的肩膀,红着双眼,皱着眉头,瞪着她:“我何曾说过,我会走?”
顾卿云笑的更欢了,“还用说吗?难道,你的目地达到之后,还会留下来,当本宫的侍夫吗?别说我不相信,你也不会相信吗?”
她的话,却把他突然间问住了。
他没想过任务完成之后要走。可却也没有想过,留下来继续当她的侍夫之一。
抬起双手,挥开范安南的手,顾卿云笑道:“我想我待去一趟百晓楼,取回我要的消息,取回我的剑,才能够跟你学剑。”
说罢,她提步转身走了。只留下范安南一个人,手握着那封休书,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