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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和渊把碗里的药,端到顾卿云的面前,交到她的手里,让她服下后,回身看向公仪灏道:“七星海棠的毒药,就必需要以七星海棠来解。而七星海棠这种毒药,只有西域昆仑的雪域冰川,才附和培养七星海棠的条件。且不说,七星海棠的存活率,纵然昆仑有此药,他也撑不到那个时候。所以,想要保住他的命,就要看长公主,怎么做了?”
“事关云儿何事?”庄耀宇黛眉微蹙,深深的凝了一眼顾卿云,阴晴不定的眸子又看向素和渊。
公仪灏也难得露出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但很快,又恢复到惯有的风轻云淡,“莫不是,让长公主向皇上请命,速派人赶往昆仑寻找七星海棠?”
素和渊淡漠道:“我说过,他撑不到,寻找到七星海棠回来。如果,长公主想要救他,就要有所牺牲。”
顾卿云大概也知道,素和渊这么说的原因,心下一片了然,端着手里的药,看向昏迷的范安南道:“用我的血来抑住他体内的毒。直到寻找到七星海棠。”
庄耀宇和公仪灏一听,脸色都不由的发生了变化。
顾卿云仰着脖子,把碗里的苦药喝了下去,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只要我每天,喂半碗血给他喝。他就不会死。”
素和渊走到床边,拿起范安南的手腕,摸上脉搏,扭头看向顾卿云,道:“准备好了吗?”
顾卿云看着手里空空的碗,抿唇半响,朝素和渊点了点头,然后,撩起衣袖,解开手腕上的纱布,拔出自己的匕首。
“所以,你手腕上的伤,就是因为替她解毒而伤的?”公仪灏微凝着眸,清渊般的眸光如冰川般望着她。
他早该猜到,她手腕上的伤和范安南脱不了干系。
他起初只以为,是她练剑不小心伤的。
可却没有想到,居然是为了给范安南的喝血,而划伤的。
她的心有多大?
竟为了范安南,置自己的身子于不故。
“嗯。”下刀子的手顿了一瞬,顾卿云回头看向眉宇沁着冰雾的公仪灏,嘴角微扬,“我不想睛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眼前。我必需要救他。而且,我刚才喝了药,能撑住。”
握着的匕首,狠厉的划向手腕。
一只手掌,蓦地握住她的手腕。
顾卿云手腕一疼,抬头看向握住自己手腕的人,微微皱眉:“耀宇,放手,你弄疼我了。”
庄耀宇把她手里的匕首夺了下来,脸色阴沉的看着她,“你是打算,负伤去见皇上和几位公主吗?还是你打算输给她们?”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顾卿云笑了笑道:“只是留一点血,暂缓他体内的毒性,不会……”
“我不允许,你为了任何人,而伤害自己的身体。”手掌一挥,匕首从他的掌心掷了出去,插入寝殿内的屏风上面,庄耀宇抬手点住顾卿云的穴道,将她拦腰抱起,回头看向素和渊,眸光阴鸷森冷道:“素和渊,你不知道你接近她到底是什么目地。但诸君选举大会对她来说,比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我要她完发无伤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你若乱她心智,伤她身体,我定不饶你。”
说罢,抱着顾卿云出了南苑。
公仪灏目送着庄耀宇抱着顾卿云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深意,扭头看了一眼,面色依旧,波澜不惊的素和渊,“你留下来照顾太史大人。今日的大会,不必到场了。”
素和渊眸光一沉,看向公仪灏,别有深意的勾唇,“今天,换成你们任何一个人躺在这里。她仍然会毫不犹豫的宁可伤害自己,也绝不会置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于不顾。在她心里,非墨即白,成为她的夫君,就是她的人。她都会拼了自己的性命去保护。这是现在的顾卿云。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顾卿云。”
公仪灏不发一言,眯着眸子凝着他,眸光从最初莫讳如深,到戏谑玩味:“你似乎很了解她。这可不像你。”
素和渊冷漠的勾起嘴角的弧度,冷冷的看着公仪灏,“我只是要提醒你们,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公仪灏冷冷一哼,扭头拂袖而去:“这句话,也同样送给你。”
离去前,他抛下这么一句话。
素和渊目送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渐渐消失,面无表情的道:“既然醒了,就没必要装下去。”
躺在床上,闭眸昏睡的人,睫羽微颤,睁开迷人的褐色眼瞳,从床上坐了起来……
……
“耀宇,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顾卿云在庄耀宇的怀里挣扎,可她越是挣扎,庄耀宇越是不放她下来,一路抱着她进了披香堂,把所有的婢女都潜去准备公主服和配戴之物。
然后,抱顾卿云放到玉榻上,一言不发的去解她的衣领。
顾卿云知道该是沐浴焚香的时辰,也看得出来庄耀宇因为刚才的事情在生她的气,在他解自己衣衫时,搂住他的脖子,软着嗓子撒娇道:“耀宇,让婢女进来伺候我便好,不用你……”
她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庄耀宇堵住了双唇,心里的不满与醋意,就化为这惩罚的一吻,狠狠掳夺着她的柔软,品偿着她嘴里的味道。
顾卿云几乎窒息,若不是靠着他渡到喉咙的空气入肺,她会被他吻的昏过去。
一吻结束,顾卿云拼命的喘息,缓解着快要炸掉的肺,殷红的唇瓣一翕一阖,绝美的脸颊一片红晕,迷离的眸子含着薄薄的雾气望着他,模样娇媚而又诱人。
可庄耀宇的心里,却像是浇了火油似的,怎么也无法熄灭心中那团火,捏着小女子的下巴,眯着双眼,云谲的眸子睇着她,一字一句的道:“答应我,再也不为任何一个人,伤害自己的身体。”
顾卿云迎视着他的双眼:“我从来都不害怕为了身边的人而伤害自己。也从不怕被身边的人伤害。我只怕,只担心,身边的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耀宇,你明白吗?我不怕被别人伤害,也不会给机会让别人伤害我。因为我很清楚,能伤害我的,都是我最信任,最爱的人。”
庄耀宇背脊一僵,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大掌托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把下巴压在她的头上:“有我在,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绝不允许。”哪怕,是我自己。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话锋一转道:“不你想他死。我们一起救他,素和渊一定会想到救他别的办法去救他,我不允许你用那样两败俱伤的方法去救他。”
说到最后,他语气里是不可置喙的命令。
顾卿云从他的怀里抬起,嘴巴正好抵着他的下巴,嘴开牙齿,在他的下巴咬了一口中,一脸认真的望着他,唤道:“耀宇……”
他低低一“嗯”,托着她的腰肢,把她抱起来,让她的双腿环在他的腰上,走向洒满花瓣的浴池,“怎么了?”
顾卿云环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垂下眼敛,低低的问:“抱着我累吗?”
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这么问,庄耀宇用下巴在她额头厮磨了几下:“轻的,像只猫儿。抱一辈子都不觉得累。”
顾卿云嘴勾画出浅浅的弧度:“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想要放下我了。一定要告诉我。我怕从你怀里掉下去的时候会很痛。”
庄耀宇眉眼间的神色怔了怔,垂眼眸子望着依偎在怀里的小女子,心口一窒,把她放到温热的水里,在她的身子还没有被热水淹没前,握住她的手腕,拿出一根红色的绳子,系在她的手腕上。
顾卿云看着手腕上的红绳,瞪大双眼望着他:“这是你去求的姻缘绳?可是,这绳子里面怎么会有头发?”
庄耀宇脸颊有些红,看着她道:“这根红绳,是用我的发丝编织而成。送给你。”
顾卿云望着他有些泛红的脸庞,望着他问:“是你亲手编的?”
寺庙里的姻缘绳,没有编织头发。
如果这头发是耀宇的,那么肯定是他亲手编的。
她听说过,古有女子以青丝赠于心爱的男子表达情意一说。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耀宇这样一个大男子,竟会编织姻缘绳。
“喜欢吗?”见她打量着手腕上的姻缘绳,庄耀宇眸眼含笑的望着她问。顾卿云眯着双眼,笑道:“喜欢。”
听到她说喜欢,庄耀宇眼中的笑起越发的深了,“答应我,无论何时,都不可以把它取下来。”
顾卿云坐在浴池里面,歪着头看着他:“只要你还是我的耀宇一天,我断不会取下它。”
庄耀宇摸了摸她的头,口吻宠溺道:“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取来干净的帕子,握住她受伤的手腕,擦洗她光洁圆润的肩头,“你的手手受了伤。不可以沾水。我给你洗。”
“不,不用的。”除去赵儒轩那次的误打误撞,顾卿云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般伺候着沐浴,纵然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夫君,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寸缕不着,说不难为情,那是假的:“唤一个婢女进来便好。不用你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