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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貔子之后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了。不过,我和方觉跟着煤球一路疾奔,走了好久,我真怀疑,自己竟然走了这么远……不一会儿,感觉煤球的速度慢了下来,忽然我注意到有点不同。然后喊了一声前面的方觉:“喂。”
方觉也放慢了脚步,跟我并肩,对我点点头:“我看到了。”
我俩把速度放慢到几乎算是在走,煤球也慢了下来,不过离我们依旧有段距离。我说的不同,指的是煤球背上的符纸。似乎就在刚才,突然变了颜色,近乎为橙色。我看到方觉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为什么会变色?”我好奇的问,这分明是pH试纸么……酸碱变色的,广泛试纸……就是不知道试什么的。
“这是蕴含师傅灵气的符纸,对于危险有灵敏的感知性,若是前面有鬼祟邪恶之辈,便会变色。通常是蓝绿色,遇到邪气便会变成橙红色,越是接近红色,越是厉害的角色。”方觉和我慢慢走着,虽然聊着天,眼睛却没有离开前面橙色的煤球。
我点点头,彻底明白了,这不就清楚了么,我开灵识看到的世界也是色彩斑斓的,不知道是不是跟玄沌子这个相似,好人呈碱性,坏人呈酸性,越坏的人越酸。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
我心里笑抽了,不过表面上还是又忍回去:“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好玩儿的事儿,你什么专业的?知道pH试纸么?”
方觉听我这么一说,楞了一下,随机也笑了:“还真的挺像。”
“说不准玄沌子道长就是按照这个设计的。”
“有可能。”
我俩有一句每一句的唠着,然后两个人一起停住。因为……煤球背上的符纸颜色又变了,红色。娇艳欲滴的红色,这里的雾气稍微淡了一些,煤球的红色符纸就像破晓之前雾中路上的红灯,穿透力杠杠的,看的我俩都皱起了眉。
沉默。
估计现在方觉想的跟我一样,煤球是带着我们去寻找玄沌子和清远的,但是现在却来到了这么个地方。之前玄沌子已然警告过,一旦变色,就要停止追踪,但是煤球的速度虽慢,但仍然在前行。这说明什么?只能说明玄沌子和清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已经到了这个危险的地方。
方觉看了我一眼,神色凝重,似乎在征询我的意见。
我应该犹豫的,毕竟这事儿跟我关系不大,总不能让我因为不相干的事情就送了命,还得打上煤球和老树的一部分。但实际上,我当时虽然意识到了危险,却没有想那么多,对方觉点点头。
走,去找他们。
方觉得到了我的同意,两人继续跟着煤球。不过虽然红色愈浓,我俩却没遇到什么危险,当然……只是暂时了。神经绷的紧紧的,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拨动神经的敏感点。
山雨欲来风满楼。
煤球终于停下了脚步。我和方觉加快了脚步,匆匆赶过去,发现煤球停在一个土堆儿上头,见到我们来了,一跃而下,回到了我的脚边。不过这次它没有变成小猫的模样跳到我肩头睡觉,而是仍然小老虎的状态,绕着我转圈儿,间或抬起头对我轻轻的喵一下。
我从来没有见过它如此焦躁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看到它时候的状态,那时候我好像没有现在这么灵敏,估计是跟我的精神状态以及煤球的成长有关。它现在如此的表现,似乎想阻止我进去,但又能感受到我想要更进一步的想法,所以焦躁不安。
蹲下身,我轻轻摸摸它头,抚抚脊背,“别担心,上来吧。”其实,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没底气,我凭什么不让它担心,现在的煤球比我更加厉害。
煤球似乎明白我必须前进了,转了一圈,重新跳上土堆儿,然后转头定定的看着我,有几秒钟的功夫,回过都去,从另一侧跳下土堆。我明白,它是让我跟上。
方觉比我快一步翻过土堆,我随后也跟了过去。
“是什么?”等我过去的时候,发觉方觉正矮着身子查看土堆后面。
“有个洞口,猫灵从这里下去了。”他没有抬头,在身上找着什么。
我也蹲下,夜幕里,寻找着方觉说的洞口。我不夜盲,但这山里就算有些月光也早被树叶遮去大半。不过,走的久了,也已经习惯了夜的黑,所以很快我就找到了方觉说的洞口。不大,不过比上次的狐洞要大一些,边缘不是很整齐。周围长满了蒺藜,若不是煤球带我们过来,估计很难发现这个土堆后还有这么个洞口。我突然心里一动,土堆?该不是无主的坟头儿?这洞,莫不是传说的盗洞?“是盗洞么?”我犹豫了下,问方觉。
他摸出一把小手电,真的很小,就是市场上一块钱一个的那种,半截圆珠笔大,差不多粗细,平时觉得很暗,在这种情况下却非常的明亮,周围立刻清晰了起来。“好像不是,你看,这里有个东西。”
顺着方觉的手,我看到他从洞口土中捡起一块东西。“是什么?”
他摇摇头:“我刚才过来,看到猫灵从这里一闪,没了踪影,便在这附近摸索,才摸到了这个洞口,摸的过程中发现有这么个东西。”用手电一照,是个黑乎乎的块,我接过来,用手把上面的泥巴去掉,昆嵛山山麗土壤大多为粉砂壤土,但次表层的地方有些事黏质土壤。在块上的泥巴很黏,我感觉不像是表层的,估计是从半米处的地下带上来的。
除去了大部分的粘土,我用衣角仔细的擦了擦,手感上像块陶。形状上像个瓦片儿,但只有半个巴掌大:“是碎片么?你看看。”
方觉仔细的查看,然后对我说:“应该是个碎片。你看这个地方,有个图案。”他指的地方,由于有些凹痕,泥土没有被擦掉,相对于颜色较深的土壤,便成了一幅图案。我不认得,头像龙,但长着一个蜗牛的壳。
“这是什么怪物?”
方觉摇摇头:“不是怪物,这东西叫椒图,有的书上认为它是龙生九子之一。因为受到攻击喜欢闭守,所以常用在门上。”
“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个门的碎片?”
“这个可能性最大,而且……”方觉摸着这个碎片,有些皱眉:“椒图还有一个用法,就是镇邪。”
我没有太过吃惊,本来么,就知道这下面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方觉的意思应该是另外一个,那就是说,这里本来镇压着什么东西,现在……已经被破了。更进一步的说,玄沌子和清远说不准正和这个不知道是什么邪物的东西激战正酣。我拍拍他后背:“别想太多,我们还是下去看看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方觉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钻了进去。
我也没得选,煤球已经进去了,只能紧随其后。等我钻进去之后才发现内壁十分的光滑,而且很宽敞,最麻烦的是洞的角度近乎垂直,我用两脚当刹车也堪堪能不碰到前面的方觉,所以等我们停下来的时候,我几乎把这家伙踹了出去。
他却没有怪我,不知道是知道我并非有意,还是有更多心思。
洞底还算宽敞,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闲情逸致,在这山里挖了这么个地下室,层高略低,我抬手差不多能够到顶壁。四周看不清楚,方觉小手电照到的地方看的出,这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地下室,墙面还算平整,应该是人挖的,却没有刷墙,也没拉毛,更没贴瓷砖,说白了就是土洞。问题是……这土洞没门儿没窗户,煤球却不见了踪影。
方觉貌似跟我一样的纳闷儿,我俩便在这洞里四处摸索。其实挺诡异,这洞里什么都没有,除了方觉手中那点点小光,一片漆黑。基本只能靠摸。我俩应该想的一样,既然煤球从这里消失了,最差也得有个洞。
但是……没有。我和方觉粗略的摸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发现,然后两人决定地毯式搜索,从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开始,分别顺逆时针向前摸,其间交汇,都摇摇头,然后继续。等到我们再次碰头的时候,也就是地毯式搜索了两遍,这个地方虽然宽敞,但充其量不过是个地下室,就算细细摸过来,也没多少时间,天花板也查看过了,地面也都看过了。奇怪的是,除了我们进来的洞口,再无其他。
难不成……我们滑下来的时候错过了什么?我这么问方觉,他也觉得有可能。思量前后,决定重新爬上去看看。
不过,等我俩站起身准备行动的时候,情况出了异变,面前本该是土壁的地方,突然消失了。真的就凭空消失了。难道是障眼法?我看了看方觉,他也一脸的惊讶,那就不会是,我中障眼法很正常,方觉似乎不是一般人,不该也一样。
而且,面前的墙壁消失也就算了,眼前的情形是,不但墙没了,而且出现了一条笔直的路,这路像石砌的那般平整,连同洞壁都是石砌的,每隔一段还有灯火亮起,还好……不是电灯,而是莹莹火苗,不然我真要吐血了。
惊讶过去之后,我突然笑了,对方觉说:“你觉得这算神马?”
方觉仍吃惊不已,见我莞尔,也跟着笑了,却不答。
“妥妥的挑衅……”我看着一路明灯,“或者是陷阱,请君入瓮。”
方觉点点头,收了笑容,对我道:“走吧,无论是什么,我都得去。”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回头,也只能前进。
这条直直的道儿,我们走的很慢,怕有什么机关,或者怕有什么变故。但是什么都没有,只是道儿很长,似乎有转弯,但不是很明显,这样没走多远,该有的方向感都得消失,这是……想让我们迷路么?我正胡思乱想着,方觉突然停了下来。
“别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又看了看我。
“怎么了?”我看看他,从他坚定的眼神里突然看出了些东西:“鬼领路?”
方觉点点头:“怕是如此,不过,还不止。”
这下我有点茫然:“还有什么?”
方觉顿了一下,对我说:“你看。”然后手中的小手电突然亮起,像幻灯片电子笔一样指向了墙壁的一隅。
之前说过,这洞内每隔一段就有壁灯,燃着灯烛,但灯光实际上并不会很亮,只是对于习惯了黑暗的我们来说,洞壁消失的时候感觉非常的明亮而已。而方觉的小手电也不是很亮,却还算聚光。他这一指,我赫然看到洞壁上有个隐约的黑影,出现在手电照射的范围内,之后瞬间逃掉了。
我错愕不已。方觉却不意外:“从我们进来开始,应该就被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