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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了之前的事,宁晔的头就彻底疼了起来,他忽然明白,为何他求亲会被拒了。
原来张远做的那些风流事,都扣在了他的脑袋上了。
程家三房之间的关系向来和睦,既然二夫人知道,就代表大夫人也定然是知道了。
他转过身,正寻思该如何把这事解释清楚,程蕤就大胆地拽住了他的手臂。
程蕤用手摁着腿,一脸恳求道:“不知世子,可否帮我”
宁晔这些年也百花丛中也不是白飘的,像程三姑娘这样的忙,他轻易帮不得,“十九,你帮帮三姑娘。”
十九往前一站,程蕤就后悔了。
可到了这节骨眼上,她又不能反口说自己这腿好了,便只好将腿伸到了十九面前去。
十九给程蕤抻完腿,然后低声道了一句多有冒犯。
程蕤死死地咬着下唇,心一横,直接端起手中的酒杯,学着她娘平时的样子,柔声细语道:“多谢世子出手相救,我不胜酒力,仅此一杯,以”
要不说言多必失呢,她要不说这不胜酒力,宁晔兴许也就随着她喝了,但她偏偏说了,宁晔既怕她“一杯倒”,又着急去追程曦,便抢下了她手中的杯盏,一口饮尽。
“都是应该的,不必言谢。”说完,宁晔就带上十九走了出去。
程蕤瞧着桌面上空着的杯盏,面色惨白无比,这酒,怎么能由他喝了呢!
宁晔的步子大,她用跑的,才勉强在门口追到了人,她伸手搭上宁晔的手臂,气喘吁吁道:“不知世子这是要去哪?”
在宁晔看来,程蕤的此番举动,已是逾矩了,于是他冷着嗓子道:“我去哪,什么时候归程三姑娘管了?”
说罢,他直接躲开了她的触碰,再不给她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宁晔一走,程蕤就已是吓得六神无主,甚至已经开始后悔了。
按着她娘的打算,这媚药本该是她喝了,这样一来,只要药效起来,与自己唇齿相依的那个人也定会沦陷其中。
但现在可怎么办?
若是现在冲上去和宁晔坦白,他不但不会念她的好,而且她的名声也保住不了
程蕤思索了片刻,最终决定不说,不嫁宁国侯世子,她还可以嫁别人,若是名声毁了,她这辈子就完了。
更何况,那杯酒还是被他抢过去的。
想到了这一点,程蕤立即将找了盆水,将指甲缝揉搓的干干净净。
——
唐妩走得急,外面人又多,再一回头,身边的红珠都不见了踪影。
就在唐妩准备回去找红珠时,她被人一把捂住嘴,然后猛地向后一坠,直接被抵在了山斋旁的假山后。
这人身上酒气太重了,就连落在她耳畔的呼吸,都带着一股酒精味。
她不停奋力挣扎,却被身后之人牢牢扣在胸膛里,无法动弹,她呜咽了两声,又抬腿去蹬,可她这点力道,放到这时候,与撒娇并不妩不同。
她没了办法,只能用指甲狠狠地去抠那人手背,可谓是把浑身的劲儿都用上了,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指甲陷在了对方的肉里。
“嘶,妩儿,你轻些。”
这声音太过熟悉,里面又蕴满里无奈。
唐妩回头,低声惊呼:“殿下?!”
郢王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将她拥进怀中,轻轻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她因害怕而颤抖的肩膀。
“我是不是吓着你了?”郢王低声道。
肌肤这样一触碰,唐妩整个人一僵,她点了点头。
他呼吸渐渐加重,俯下身子,捧住她的脸,略重地碾着她的唇。
夜色渐浓,酒意微醺,身体里所有的感觉好似都照白日里更重一些,**如此,爱也如此。
郢王密密匝匝地吻落在她脸上,一双手也没闲着,熟练地挑开衣襟,伸到了里头去,在这事上,唐妩贯来是乖顺的,可就在他深陷其柔软,不可自拔的时候,他的唇角倏地碰到了温热的水珠子,他停顿了一下,睁开眼去看她。
“怎么哭了。”
一丝醉意挤进了他的双眸,看起来迷离又勾人。
唐妩推了推他胸膛,带着哭腔说没事。
郢王三思片刻,她为何哭,他心里自己多少还是有点数的,于是他哑声问道:“可是同我闹脾气了?”
一听这话,唐妩这鼻头不由自主地酸涩起来,要不说有时候人憋着眼泪的时候不能哄呢,真的越哄眼泪来的越快。
“自然不是。”唐妩嘴硬道。
说完,唐妩理了理衣裳,挣脱了他的桎梏,话锋一转,“殿下今夜想必还有的忙,妩儿就先回营帐了。”
这时候哪能放她走,郢王拦住她,“这是吃醋了?”
唐妩侧过头,闷声道:“殿下的身边的女人何其多,这醋吃的过来吗?”
闻言,郢王眼里落满笑意,都说娶妻该娶不忮不求,贤良淑德的女子,可落到她身上,他却恨不得她能再生气些,哭一哭,闹一闹,他定是什么都肯应了。
他扣住唐妩的腰肢,低声道:“那你要我自证清白吗?”
这话里的暗示之意太过明显,唐妩眼神一动,不禁连连摇头。
“所以,置辩的机会都不给,就要定我的罪?嗯?”说着,他就用鼻尖讨好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唐妩没想到这男人酒后撒起娇来竟是这幅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泛软,也不知是她太好唬弄,还是她对他太过依赖。
好似只要他肯哄哄她,她便满足了。
她舔了下嘴唇,语气也柔和下来,“方才我只是心里是有点儿闷。”
郢王胸膛一滞,不依不饶地问她,为什么闷。
他抬眸,有些执拗地看着她道:“妩儿,告诉我,你为何哭?”
唐妩犹豫片刻,她明知这时候就此打住,揭过才是最好的,但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深情,她终究还是说了出口,“我不想你看那些舞姬跳舞。”她声若蚊蝇。
“还有吗?”
“我也不想你喝她们递过来的酒。”
“还有吗?”
唐妩心一横,闭眼道:“我也不想让其他姑娘倒在你怀里。”说完,唐妩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
这样的话一出,她可足足变成个妒妇了。
她颔首不敢瞧他,可头上的却传来了十分愉悦的笑声,“看来,本王以后迟早要落个惧内的名声。”
唐妩蓦地抬起了头。
这会儿风换了方向,寒风一吹,倒是让他的酒醒了不少。
她穿的有些薄,不由自主地在那儿缩着脖子,见状,他连忙解开身上的大氅,披到了她身上。
唐妩一惊,“殿下这样恐会招惹非议。”
“披着吧,本王心悦程家大姑娘,意图娶之,他们想说,便让他们说。”
这话音儿一落,唐妩藏于帽子里那张粉白软嫩的小脸,就“刷”地一下红了大片。
唐妩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道:“殿下许是还未醒酒吧。”
郢王笑而不语,只是替她系紧了衣裳。
他的酒,大概是从她灌给他的第一杯起到现在,就未醒过吧。
不然他也不会酒一入腹,就会想起初见她时,她那副要了命的样子。她的双眸就如那万宝箱一般,里面装着的狐媚,娇嗔,祈求,哀怨,不论是哪个,他都扛不住。
思及此,他也只能摇头认命。
他瞧了她跳的舞,喝了她倒的酒,便是入了这狐妖的圈套,是注定要鬼迷心窍了。
大抵是郢王看了透她女儿家的心思,所以也未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亲自给她送回了营帐。
唐妩回了帐内,借着手里的灯笼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她回来的都已是够晚了,没想到程曦也不在,不仅如此,就连她的床铺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她上前摇醒了程蕤,“三妹妹,二妹妹人呢?”
程蕤表面睡眼朦胧,实际心都已跳到了嗓子眼儿,“二姐姐不是去找大姐姐了吗?”
“你一直未曾见过她?”
“是呀。”从她发现程曦消失的那一刻,她便决定装傻到底了,因为这事若是叫父亲知道了,挨三十个班子都是轻的。
唐妩当下也顾不得规矩了,直接掀开帐帘,快步而出,对着他还未远去的背影,急急唤了一声:“殿下。”
郢王回过头,“怎么了?”
“我二妹妹好像不见了。”唐妩急道。
“你先别急,这茶寮对面有条小河,有不少都在那头放河灯祈福,我先派人去找一下,说不定在那。”
须臾过后,于帧低声道,“回禀殿下,程二姑娘并不在河边。”
“你亲自带几个人给本王搜,记得,莫要声张是在找人,就说本王的物件儿丢了。”
——
宁晔头疼欲裂,醒来的时候口干舌燥,还唤了一声十九。
他轻咳了的两声,刚要坐起身子,就见自个儿身边躺了个姑娘。
美人玉体横陈,肌肤白地简直赛过比外头飘着的雪花。
宁晔就是想装傻,可屋子里头的这股腥味,和床上淡粉色的血迹,也不会允许他装傻。
宁晔头顶“轰”地一声,如醉酒三天后一般地闪过成段的记忆。
这他娘的是程二姑娘。
完了。
他烦躁地抹了一把脸,披上大氅,快步走到门口,颤着嗓子对十九道:“十九,我问你,程二姑娘进来多久了?”
“一,一个多时辰。”
“那你怎么不叫我!”宁晔眼眶猩红,厉声道。
这一瞬间,什么温润儒雅的气质,通通都不见了。
一旁的茵儿吓坏了,“世子爷,您说什么呢?是您说是为了姑娘声誉让我们在这守着,叫人不得入内。”茵儿说完,又看了看宁世子身上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咯噔一声。
“世子爷我们姑娘呢!”
宁晔的太阳穴嗡嗡作响,动了动喉结道,“十九你在这儿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进来,至于你,你回营帐,取一套你家姑娘的衣裳来。”
这话一出,茵儿就害怕了,“我家姑娘到底怎么了!”
“别吵,我是为你家姑娘好,这事不能再让别人知道。”
宁晔回到床躺旁,捡起被他撕的不成样子的衣裳,心道,程二姑娘,程二姑娘。
这回算是出了大事了。
他才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盖到了她身上,就见她皱了皱眉,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