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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要不…;…;我…;…;”我心想有钱能使鬼推磨,打发他们无非就是钱便说道:“要不我给您多烧点纸钱,您能不能就先回金斗瓮里,我保证不再用您的骨头当试验品了…;…;”
也没听见身后的鬼回话,我说着便慢慢转过头去,只见身后已经没有那个灰白色的身影。
却见金斗瓮上的陶瓷盖子居然又开始抖动,同时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
我见供桌上有冥纸,三步并作两步两走到供桌前,有多少我就拿多少,放在门口的青石板上就开始烧。
这个季节天亮的快,等我将冥纸烧完,天就已经发灰开始放亮了。
见金斗瓮再没有其他的异常,我大着胆子走进屋内,坐在太师椅上想着趴一会。
没想到我这一趴就睡到了中午,还是老爷子来叫我吃午饭。
“凝凝说你都学的差不多了,下午就让凝凝陪你去,这点小事让凝凝帮着你提点提点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我一边扒饭一边竖起耳朵听老爷子交代了几点该注意的事项。
可没料到的是,我还是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当天下午两点多我和高凝提前来到殡仪馆,死者的叔叔婶子也早早都来了。
之前周华的婶子一直没露面,可能因为要送死者最后一程才来的,可周华婶子脸上的表情似乎很不情愿。
赵师傅说看往生者最后一眼的时候,周华的婶子也是上前象征性的看了棺材盖一眼便赶紧走开。
没有其他的亲朋好友过来,整个仪式看起来很是清冷便草草结束。
我们严格遵循着高老爷子选出来的吉时,到了下午三点才将尸体推进焚化炉子。
四十几分钟后周华的骨头从焚化炉中推了出来。
没亲眼见过的人会以为从焚烧炉里面出来的骨头直接被烧成灰了,其实不然。
只是皮肉被烧没了而已,骨头的全部构架还是存在的,不过此时骨头上的温度相当高,还得经过三四十分钟的冷却。
高凝时间掐得很准,已经提前将该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
四点半的时间我便先对周华的骸骨进行朱笔连脉。
虽然之前在我自己身上试验了很多次,但下笔的时候我的手还是有些发抖。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我的笔尖落在周华的骨骸上。
心中一直谨记着高凝对我说的,朱笔连脉一气呵成,笔断则经脉断。
一直到最后一笔完成,我的手还是止不住的抖,就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不要怕,就按照你昨晚练习的那样,下一步是捡金入瓮。”高凝柔声对我说道。
难得高凝对我温柔一回,我振作了精神让自己冷静下来。
骸骨焚烧完被推出来的时候,就是排列完整的了,所以我并不用再费心去摆骨,这就给我节省了很多时间。
我带上红色的手套,这也是捡骨的规矩,我慢慢将骨骸有顺序的放进金斗瓮里。
高凝在一边帮我看着,一直到最后我将周华的头骨放进去,我和高凝才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就在我要将金斗瓮的盖子盖上的时候,周华的婶子突然走上前来,可能是没见过捡骨觉得好奇便将头往金斗瓮里探了探。
“哎呀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怕吗?”周华的叔叔说着就上前要将她拉走。
“这人都已经烧没了有啥好怕的,我看看这么多骨头怎么放进酒坛子里的。”说着周华的婶子又往前走了一步。
周华的婶子背着光,影子刚好落在金斗瓮里面。
“等等。”高凝突然冲我喊了一声。
我一个没留神盖子就落在金斗瓮上了,而且还正好就严丝合缝的盖上了。
此时高凝的脸都绿了,看着周华婶子的脸半天没说话。
高凝脸上惊讶的表情让我知道肯定是出问题了,可是这次我和她都按照老爷子吩咐的来做,一个细节都不敢马虎。
赵师傅连忙问道:“咋了?我看着应该都没问题啊?”
高凝一脸沉重的看了周华婶子一眼,压低声音对我们说道。
“你刚刚将那女人的影子一同盖入金斗瓮里了,亡者入殓,生人影子不进棺你不知道吗?”
赵师傅一听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可我还真的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么一个规矩。
“那会怎么样?”我有些惶恐的问道。
“我们这里是灯光,又不是太阳光,应该没事。”赵师傅安慰道。
听赵师傅这么一说我便松了一口气,可是高凝此时的表情却没有因此而轻松一点,只是沮丧的说了一声。
“但愿吧。”
眼看着出车的时间也快到了,为了不耽搁进塔,我们便陪同着周华的叔叔婶子一起去紫云公墓的纳骨塔。
我们几个才刚走出殡仪馆门口,周华婶子一照到阳光就跟中暑了一样,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诶诶,怎么回事啊,婆娘,婆娘。”周华的叔叔不停摇晃着周华婶子,想要将她叫醒。
“这时间进塔的时间不能耽误,你们快先把金斗瓮先送过去,这里交给我。”
赵师傅将我和高凝直往灵车上推,老钱已经将车开出来,眼下还是先让周华进纳骨塔最要紧,其余的也顾不上了。
紧赶慢赶我们终于准时到了纳骨塔,名字是这么叫其实也不算是塔。
外形看起来像大型图书馆,一进门就看见了一尊金箔加身的地藏菩萨像足足有三米多高很是气派。
我手里抱着金斗瓮,才刚走到门口,突然从门边窜出一条大黄狗来,对着我一阵狂吠,吓得我躲闪不及差点将金斗瓮给摔了。
好在我边上是老钱,他连忙伸手过来帮我接住。
我心中一气,发狠的要向那只狗肚子上踹去。
可没想到大黄狗这次冲老钱去了,绕着老钱又是一阵狂吠。
“汪汪汪…;…;汪汪…;…;”
看来它似乎不是冲着人来的,而是冲着我们手来的金斗瓮来的。
都说狗有阴阳眼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难道这狗是看见了什么。
就在这时纳骨塔的管理人员听到外头的动静走了出来,一脚将大黄狗踢开,接过老钱手里的金斗瓮便进去了。
一看时间刚好五点半,终于完成了使命了,这几天所有积累在我身上的疲惫感一时间全都涌了上来。
心里只想着早点回去,先冲个热水澡再安安稳稳的睡他一觉。
就在我们上车之后,老钱才刚将车子掉了个头。
可没想到那只狗居然绕着我们的车子开始叫。
不是一般跟你逞凶斗狠示威的叫,而是仰着脖子声音有些哀泣。
“这狗是不是还为刚刚挨了那一脚记仇呢,养在这种地方的狗最为邪性了。”老钱说着连按了两下车喇叭,这狗才将路让开。
可是这狗却也没有跑开,而是坐在地上冲着我们车的方向吹狗螺。
农村的人应该听过吹狗螺,一声一声似狼嚎一样听得人毛骨悚然,以前听爷爷说过,狗是有灵性的,一旦狗突然对着哪户人家门前吹狗螺的时候,那就意味着这户人家最近可能要死人了。
这也叫报丧螺,所以村里人很讨厌听见狗坐在门前吹狗螺,一但听见必定拿着扫把追出去要把这狗打个半死。
听见这狗对着我们的车尾吹狗螺,我刚刚轻松一点的心又沉了下来。
车还在路上便接到了赵师傅打来的电话,说周华的婶子昏倒后就不省人事了,送医院后人倒是清醒过来了,可是有点神志不清,现在已经接回家去了。
挂了电话我便对高凝说道:“周华的婶子可能真的要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