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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我就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疼痛感,好像陈斌这一扁担是冲着我的头部敲下去的。
这疼痛感太真实了,真实的好像我又重新回到我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嘭”的一声。
我轻飘飘的身体从空中猛然一沉,头重重的砸在地板上,全身上下的沉重感似乎又回到我身上来。
最终我还是难敌脑子里那股眩晕感昏死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高凝。
只见她站在我身侧不厌其烦的一遍遍喊着我的名字。
“张九斤,张九斤……”看见我睁开眼睛的瞬间,高凝喜笑颜开转而对边上的人说道。
“他醒了,爷爷。”
一阵桌椅挪动的声音,老爷子和陈斌走上前来望了我一眼。
我抬了抬右手有点疼,一看原来手上正打着点滴,碰到针头的刺痛感让我感觉到此刻的接触是真实的。
“九斤你先别动,医生说这瓶点滴是消炎的,挂完就没事了。”老爷子连忙按压住我的手说道。
“消炎,我不是被阴煞之气所侵吗?”
我心说,三清观的符纸都不好使,怎么挂瓶消炎就完事了?
“今天下午回来的时候,你很是反常,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陈斌抡了那一扁担之后,你身上的煞气似乎也都不见了,这个你防线我用抹草测试过了。”
老爷子将放置在我伤口上的抹草叶,取下一片来,拿在眼前翻开了两下。
这抹草的叶子是驱阴除煞的利器,如果浅绿色的叶子整体呈现黑色,那显然我身上定然有阴煞之气。
那如果叶子像眼前看到的这样,本身浅绿色并没有改变的话,那就说明我身上不仅没有煞气,连阴气都没有。
陈斌默默的从边上探出头来说道。
“就好像你自己身上有一套净化系统一样,都不用我们出手,你自己就能将煞气驱除干净,但也有可能是我那一扁担的功劳。”
末了陈斌还给自己打我的那一扁担揽功。
“这一扁担你给我记着,也不知道下手轻一点,等我好了我一定打回来。”
我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喉咙有些干涩,嘴巴里还有沙粒。
陈斌心虚的看了我一眼说道:“看你说话中气十足的样子估计是没有什么事情了,那我就先走了,我回去还有事。”
一边说着话陈斌就开始往门口退去,不一会儿人就跑没影了。
老爷子跟我说了一会儿话,见我没什么事便也回去睡了。
只有高凝还守在床边,拿着棉花棒正一点一点细致入微的擦拭我身上的伤口。
我上半身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了,光着膀子我自己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了。
连忙用左手挡着点自己的前胸。
高凝看见了我的动作,擦拭伤口的时候故意手上加了一点力道,用棉签往伤口按压上去,疼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要不是给你伤口抹药,你当我想看你的身体啊,再说了又不是没看过。”
我低眉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伤口,伤处既不深,口子也不大。
前面的部分都是被刺破的伤口,后背和手臂则都是一些擦伤。
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手上的触感就是额头往外肿了一个大包,我都不敢拿手用力按,稍一用力就疼。
高凝放下手中的蓝药水,拿起一边的冰敷袋说道:“你别碰,医生说消肿就可以了。”
我想起倒地之前陈斌挥的那一棍子,那力道我现在光想想就觉得疼忙说道。
“医生也太随便了,就没说检查点脑震荡什么的,至少也得拍个片子啊。”
“医生都说没事了,你怎么屁话那么多。”
高凝抬头看了一眼边上的点滴瓶,里面的液体都已经见底了,高凝撕开我手背上缠绕的胶带,拿了根棉签按压住我手背上的针头。
扯着输液管往外一抽,针头就顺利的从我血管中滑了出来。
这麻利的手法,看得我都傻眼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高凝的职业是护士呢。
可能是从我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高凝笑了一声说道。
“进殡仪馆之前,我学的就是护士,我的手法可是专业的,很荣幸你是我经手的第一个病人。”
我看着高凝脑海里竟然幻想出她穿着护士服的样子,虽然她在殡仪馆穿的也是白大褂,但毕竟性质是不一样的。
“好了,你早点休息吧。”说着高凝举着手里的药瓶和输液管便走了出去。
我心说,怎么着我还是一个卧病在床的病人,刚才还幻想着今夜能有一个美女陪护,没想到竟然还是一人独守空房。
拉过身边的被子,我不仅身体冷,内心更是寂寞空虚冷。
上了药的伤口时不时的传来针扎的刺痛,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睡梦中突然听见一阵奇怪声响,像是铁件敲击的声音,哐哐当当的扰人清梦。
声音听着像是从门外传来的,持续了有一阵,听着我实在难以入眠。
心想周围的邻居都听不见吗?怎么就没有人出来制止呢?
我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打开房门之后,这阵声音就更加明显了,特别是在深夜里,怕是只有聋子才睡得着。
可是老爷子和高凝的房间却都没有任何动静,两人就像是睡死过去了一般。
我走到院子隐约还能听见老爷子打鼾的声音,要不是这鼾声,我还以为老爷子不在屋内睡觉。
平时睡得最死的就只有我了,怎么今天这两人就跟吞了安眠药一样,睡得如此踏实呢。
越靠近大门口这哐当的敲击声就越是清晰,就好像是有人紧挨着高家大门敲击一般。
大半夜的究竟是谁不睡在门口打铁,也不看看地方。
我心中是一阵的埋怨,等我拉开木门上的门栓,门外的声音依然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吱呀一声,门分左右被我打开了。
突然在我眼前的竟然是一方墓碑,此时这墓碑就放在高家门口。
有一个浑身黑衣头上戴着斗笠的人,一手拿着凿子一手拿着铁锤,正在刻着墓碑上的字。
哐哐当当是一阵的响。
见我出门来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压低了头上的斗笠,继续手上的活计,也不知道这刻的是什么字。
“嘿,你干什么呢?”我冲那人喊了一嗓子道:“上哪刻墓碑不行,你上这儿来,狗拉屎也得看地方。”
打开门就看见墓碑,谁不会觉得触霉头。
我也没见过半夜三更在别人家门口刻墓碑的,是对方先不识相的,也不能怪我口出恶言。
突然这时对方停下手上的动作,将头上的斗笠往上抬了抬。
借着月光我看清楚了对方的脸,在斗笠下的那张脸上没有半点人肉。
站在我眼前拿着凿子刻墓碑的竟然是一具骷髅,而且还是漆黑的骷髅。
看到黑色骷髅的当下,我立即联想到白天去老坟区看见的那具黑色人骨。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上的肉,真实的疼痛感让我觉得这不是在做梦。
难怪周围没有人被这阵声音吵醒。
在门口凿墓碑的根本就不是人,兴许除了我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听见这阵声音。
“你这是在做什么?”
知道对方不是人之后,我的态度显然不敢如刚刚那样嚣张,尽量让自己平心静气,不要让对方察觉到我内心的恐惧。
那具黑色的骷髅,用那双空洞洞且没有眼珠的眼睛看着我,并且将自己面前的墓碑掉转过来。
我一看墓碑上的字,差点吓得肝胆俱裂,只见墓碑上赫然已经刻上了一个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