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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空山鸟语成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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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姐,你……”

    离阳正自伤怀,突然间被拉入一个温软的怀抱,抬首见得一张慈爱的面孔,不由痴了。

    冰灵子与药灵子拜入冰云门下之前,便就已经是患难双修的道侣了,只是修行之人聚精、聚气、聚神,随着修为的精深,越发难得结晶,这两三年来,离阳时时造访,虽说是搅扰了她的修行,但她却不以未然,更是对这古灵精怪的小师弟有了一番别样的情怀,后来数次会合药灵子,更是打趣着责怪对方无能。

    只是离阳师从雷阳仙人门下,与她同辈,她又岂敢表露心思,乱了辈分,每每拜见冰云之时,瞧着抚月与她母女之间恩爱,也只是在心中想想罢了。

    正所谓,莫道修真人无情,只是相逢不相知。

    “小师弟,师姐方才话儿重了些,你莫要往心里去,只是你还年幼,今后有的是机缘,莫说大师兄已经去寻化解之法了,就是大师伯出关,他见识渊博,也总归是有法子的,你切不可因为一时心急,而坏了自身根基,你可明白?”

    将离阳轻轻放在云床之上,冰灵子柔声告诫。

    离阳听着她真切的声音,心中有了一丝异样,头颅轻点,心中却是想道:“若她是我娘亲,便也是这般感觉么?她会不会就是我娘亲呢?”

    冰灵子也发觉了离阳神色的变化,但她又能说明什么,将他衣角理顺之后,又道:“小师弟,你经脉灼伤,虽说我已经将你变异的灵气打回了原形,但你近期还是莫要修炼了,好好休养一阵子,一切待大师兄从道衍天归来再说,好不好?”

    “不!她只是冰灵师姐,怎会是我娘亲!”

    听着对方音调重了些许,离阳猛地惊醒,神思回到了现实之中,复又无神地看着洞府顶上,喃喃一般的回道:“知道了,多谢师姐为我疗伤,我今后不会再给你添乱了。”

    听着这泄气一般的话语,冰灵子眉头一皱,再观离阳的神情,仿似见到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孩童正在远去一般,她张了张口,又想到此子可能真个就此止步于修气魄初期,自己若是给他希望,他将来得到的只是加倍的失望,多说也是无益,只得摇头叹息。

    “师姐,师弟他已经无事了么?”

    良久,洞中寂静无声,抚月忍不住出声询问。

    “暂且无事了。”冰灵子回神,摇了摇头,又道:“小师妹,虽说师尊闭关,但你的修行也不可落下,小师弟需要修养,你随我去冰灵峰小住如何?若有修行上的不明之处,师姐也好为你解惑。”

    “不了。”

    抚月没有犹豫,转头瞧着一脸无神的离阳,又些难过的说道:“师弟都这样了,我要留下来陪他。”

    冰灵子一怔,转而瞧着两小孤寂的身影,直觉对他们来说,世间的无奈与苦楚未免来得太早了一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叮嘱道:“如此也好,若有什么事儿,就来冰灵峰寻我罢。”

    “多谢师姐。”

    抚月乖巧的点了点头,将冰灵子送出了洞府,回转之时,却见离阳挣扎着坐了起来,怔怔的看着她。

    “你应该随师姐而去,莫要因我误了修行。”

    离阳的喉咙里似乎卡着一口气,声音有些哽咽,抚月听着虽不明所以,却也是心房触动,总觉着他有那么一丝绝望,摇头道:“娘说你我天资极高,修行虽快,却心有浮躁,让我常以琴洗心,修行间隔月许,倒也耽误不了,而且,你忘了么,在除夕夜,娘亲说过,将来他们飞升之后,你我要彼此守护呢,此时你受了伤,我又怎能静心修炼?”

    “彼此守护……”

    离阳念叨一声,稚嫩苍白的小脸不由自嘲一笑,道:“我今后怕是不能修行的了,将来……你能守护我,我却守护不了你,大家趁早一拍两散为好……”

    抚月幼小纯净的心灵,怎能懂得离阳心中想法,皱了皱眉,道:“那是娘亲说过的话,你不听了么?而且,你又怎么不能修行?师姐不是说了么,大师兄已经为你寻找解法去了。”

    “但愿吧……”

    离阳虽是幼童,性子却是异常强大,不愿受人照拂,特别是一直有着竞争攀比的抚月,因为从来都是他照拂别人,正如元宝与银子兄妹一般。

    洞中一时寂静下来,许久之后,两小终归是孩童心性,感伤来得迅速,消散也是很快,抚月呆立瞧着离阳,突地心神一动,道:“师弟,我弹琴与你听,可好?”

    离阳百无聊赖,暗道抚月为自己耽误了修行,自己陪她练琴也好,当下点了点头。

    抚月见他这一次没有拒绝,心中一喜,就从百宝囊中取出蒲团矮桌,摆上六弦古琴,又架上熏炉,点起紫烟静心香,深吸了口气,闭目调神片刻,这才抬手勾选,拨动起来。

    琴声响起,离阳本也做好了被折磨的最坏打算,但随着一阵叮叮咚咚小溪流水一般的清音入耳,听了片刻,他渐渐的愣住了,不由侧身往抚月瞧去,仔细的凝听起来。

    古琴本是悠扬之声,但此时出自抚月之手,她心无杂念,情思单纯,竟是清脆非凡,让人如闻空山鸟语一般,渐渐忘却了自身烦扰。

    半晌之后,轻声渐渐收尾,抚月轻呼气息,抬手却见离阳已是痴了,不由小脸一红,低低道:“这应该是我弹得最好的一次,怎么,不好听么?”

    离阳回神,突地坐了起来,不意牵动灼烧的经脉,疼的龇牙咧嘴,脸上却挤出一丝好奇,摇头道:“很好听,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以前没有听过?”

    “这是空山鸟语,你听过的啊,不是说很难听么?”

    抚月奇怪的反问,离阳也是心中奇怪,眼珠一转,道:“你以前弹来难听得紧,我几时听过这首曲子,莫非你作弄我?”

    “你……”

    瞧着离阳较起真来,抚月傻眼了,这首曲子的确是她经常弹奏的空山鸟语,以为离阳才是又要作弄她,然她从来就不是口齿伶俐之辈,哑然半天也不知如何争辩。

    两小哪里知道,抚月弹奏琴曲极有天赋,每每冰云一教便会,只是弹与离阳听时,一个弹奏恐无知音,一个是听者无心罢了。

    此时离阳遭逢大变,心境已然有了变化,抚月的天赋之音,听得入耳,闻得入心,当是与以往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