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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没见着几个乞丐敢在城主府外晃荡。
再来汾城之前,宋良就特意查找了和汾城有关的消息。才知这汾城城主的来历也是一段冗长的故事。
若是论起血脉宗亲,这汾城城主也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
太上皇登基之时,曾有个相互扶持的兄长。若论起智谋才略,他便是连那兄长的十分之一也不及。只因他是当时的皇后所出,偏偏占了这嫡亲的东宫之位。
皇帝驾崩,太子理所应当地当上了新皇帝。只是这位太上皇却开始忌惮自己那位处处超越他的兄长。终于在宦臣的诱导下,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了那位兄长。
太上皇愧对于那位兄长,因此不忍对其留下的夫人和孩子动手。于是,一朝圣旨,废了身份,分配到离京城最远的汾城,随便安了个城主的身份,眼不见为净。
后来太上皇驾崩,传位给了现在的东离皇帝,一晃也五十多个年头过去了。
对于汾城的事情,东离皇帝始终秉承着太上皇的旨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后来匪乱暴动,乃至传入了京城,不得不派宋良来剿匪。
宋良站在城主府外面,朱红的门上似乎映衬着颓败和衰落。
出乎意料的,那围墙之外,竟还生长的半人高的野草,这倒是真的与城主府不应了。
宋良想到那些商贩百姓对城主的评价,虽说城主府的公子爷不怎么样,可那城主却是响当当的大好人啊。清明廉洁,乐善好施,是远近驰名。与此时被杂草包围的城主府倒是有些映衬。
宋良给宋一使了一个眼色,宋一立即上前去问门。
“两位大人还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告知城主大人。”
那小厮言语倒也是恭恭敬敬,应了声便匆匆离开,不一会儿又回来,请宋良进去。
宋良引着木兮与宋一在一旁,随着小厮一起。踏上门前的石阶不经意向旁边瞥了一眼,稍稍怔住。
“大人可是有什么事?”
那小厮不解宋良为何忽然停下来,只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讪讪一笑。
“让大人见笑了,近来城主府的状况大不如以前,连丫鬟奴才也没几个人了,这周边的杂草也没个人修剪一番,真是让几位大人见笑了。”
宋良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像是没事人一般继续走。
“城中多闻城主的美谈,如今一看,城主倒真是简朴廉洁。”
“我们城主大人那可是方圆几里都敬佩的大人物……”小厮并没有读懂宋良那笑容里的含义,以为对方真是慕名而来,一时间对城主的夸赞不绝于口。
木兮疑惑地扭头看向宋良方才看过的地方,那里杂草丛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问题,草下的泥土和别处甚是不同呢。
“哈哈哈!原来是京城来的宋侍郎。老夫本该亲自迎你,只可惜近日腿脚不便,宋侍郎莫要放在心上啊。”
那小厮引着宋良他们进入前堂就退下了。
此间已是黄昏时候,日落西沉,余晖也将散尽,前堂里掌起烛灯。
汾城城主拄着拐一步一步慢慢挪出来,看的出那腿脚是受了伤的。也怪不得连路都走不好,如何能去迎得了宋良呢。
“在下宋良,拜会城主。在下奉旨在汾城处理事务,今后几日就要叨扰城主府了,城主大人还望海涵才是。”
宋良握了握拳,并未弯腰。虽说汾城城主和皇室沾些边儿,可太上皇也早就废了这层身份。若论起年纪,城主算是老辈,他也理应向他行个礼。
可宋良没有那么做,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哪里哪里,既是为皇上办事,老夫哪敢不从。”
城主大人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未曾消失过。他把宋良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个透彻,末了,摸着胡须直点头,眼中似有褒奖之意。
“未见大人前,老夫只知从京城来了个宋侍郎宋大人,却不知宋大人竟如此年轻。”
宋良年不过十九,就以侍郎之位屡次被皇帝委托重任。这也确实是难得的了。也难怪那一帮朝臣对他虎视眈眈有所顾忌。
城主一边感叹着,一边邀了宋良坐下。奉茶的丫鬟置了茶便退至一边。
宋良并未动那茶盏,垂眼之间淡淡地拂了拂衣袖。
“城主谬赞了,宋良因皇上垂怜,才有了今日,自当为皇上死而后已。”
城主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干笑几声,掩去自己的异样。
他的眼神落在宋一身上,只是看了两眼便略过了,心思一转就落在木兮身上。
“不知这位……”城主凝着眉,疑惑地看向宋良。
宋良知他问的是木兮,眉间轻敛而后又平复。
“借此机会便带了家妹来看看。一路有些疲乏,还请城主指个丫鬟,引家妹稍作休息。”
宋良一句话,不再给城主把心思打在木兮身上的机会。
“是老夫疏忽了。老夫这就命人布置晚膳,待用膳后再休息也不迟。”
城主起身,拍了拍手,小厮又进来。城主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便让他下去了。不一会儿,丫鬟来传晚膳已经布好,只等着他们去用。
与那一般的候府相比,城主府的晚膳确实有些寒酸。清一色的翠点拂绿,比得上那寻常百姓家。
“久闻城主清明廉朴,乐善好施,原有些不信,今日一见倒是信了。”
宋良嘴角微勾,不经意的一句,似乎在说着玩笑话。
城主大人脸色一僵,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却依旧陪着笑脸。
“大人不知,这城主府与寻常百姓,也不过是个名字的差别罢了。如今城主府的状况,款待不周,还请大人多多包容。”
城主贯是会说话,一字一句让人无从辩驳。若是真计较起来,可不是丢了自己的面子。
索性宋良的本意本就不是寒酸谁或是挖苦谁,只是……
“爹!爹!你可要给我做主!”
宋良方才坐下没一会儿,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后面还随了一路的尾巴。皆是如同那人,衣衫凌乱,头发披散,脸上还青紫一片,狼狈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