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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这个节日,已不知传下来多少年,人人都知晓八月十五便是中秋,这一天月如圆盘,象征团圆,一家子人便会赏月吃月饼,那月饼也如月亮一般,是圆的。
司马鹿鸣来到上玄宫的时间是六月初,正是一年之中开始热的时候,待到七月流火,中秋佳节时便是清爽无比,连空气也是凉爽酣畅,这样的节日实在是令人难忘。
上玄宫是个奇怪地门派,按道理道门是不允许喝酒吃肉,门下甚严,但是这里没有这些繁枝末节,大家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或许这就是姬玄所立的规矩,按照萧水寒的理解便是:“若一个人,心中礼敬神佛,那么他又何必在意这些?本来修行就是为了明心见性,去芜存真,那么为何要压抑本来的天性?但是为奸为恶却又是万万不可的!”
司马鹿鸣坐在正殿的石阶之前,望着悠悠明月,眼神里尽是哀伤。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司马鹿鸣知晓这个道理,但其实……知晓是一回事,是否能够看透才是另外一回事,东坡居士做此词之时,又有多少的无奈?
司马鹿鸣缓缓吐气,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在西域的时候,一到中秋,柳氏总是会亲自和下人们一起做月饼,她为人善良,身都很喜欢她,司马鹿鸣摇头,叹气,知晓那些都是过去了,如今斯人已逝,但是,即便是知晓这个道理,但谁又能放下心中执念?世上又有几人能做到心如明镜的境界?
至于父亲,司马鹿鸣虽然很熟悉,但突然又觉得陌生,似乎人人都认识他,却又有许多人不认识,父亲从来不用剑,总是在账房里呆着,又时常外出,原来这么多年,他才发现最亲近的人又往往是最陌生的人!
嘭!突然有个东西砸在他怀里,低头一看,是一小坛酒太微微一笑,抬起头来。
“鹿鸣,来来来!”那是了一,脸都有些红了,也不知跑到哪里去打酒来。
“怎么?又耐不住性子了?”司马鹿鸣笑他。
了一摆了摆手,道:“人不喝酒枉少年嘛,怎么?不喝?”
“喝!怎么不喝!”司马鹿鸣一笑,不过依旧没有打开坛子。
了一见状不屑一笑,坐到他身边。
“怎么,刚才是不是哭了!”了一调侃道。
“没有!”司马鹿鸣摇摇头。
“谁不知道你晚上做梦都会哭得死去活来?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了一说道。
“谁晚上哭得死去死去活来啊!”司马鹿鸣一拳打在了一背上,“你呀,就是太闲了!”
“我还闲啊!”了一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很勤快的,就是你见不着!”
“司马鹿鸣点头,笑道:“我信了!”
了一翻了个白眼继而说道,眼神中竟是暧昧的神色:“喂!鹿鸣!”
“你别这么看着我!”司马鹿鸣往旁边一挪。
了一倒是发挥死缠烂打的功夫,像块牛皮糖粘着他。
“你干什么!”司马鹿鸣简直觉得可怕。
“嗝!”他打了个嗝,问道:“给我说说,李惜云是谁?”
“管你什么事?”司马鹿鸣将头扭到一边。
“嘿嘿嘿!”了一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
司马鹿鸣恨他一眼,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能知道什么?”
“唉……”了一一叹,“说这么多干嘛,今天中秋,先把酒喝了,喝了我们再说!”
了一也不管司马鹿鸣,反正他是个直爽性子,一口将酒喝了下去。
“嗯!”他点点头,显得有些头重脚轻了,“这酒不错,果然没兑水!”
司马鹿鸣摇头,他可不敢这样喝,把酒坛一开,缓缓的一口一口慢慢喝!
“这酒……”司马鹿鸣怒道:“你兑水了!”
“哦……那个啊!”他笑道,“知道i你酒量差,给你兑一些水!”
“我看是被你喝了吧!”司马鹿鸣举手就要排。
了一直接跪下:“大侠饶命!”
司马鹿鸣也不是要打他,只得无奈的说:“师兄,我现在很怀疑一件事!”
“什么事!”他站起来,有些歪东倒西。
“你怎么那么没操守?说跪就跪!”司马鹿鸣说道。
他又开始哈哈大笑,酒气弥漫:“大丈夫能屈能伸!”
“唉!”司马鹿鸣一叹,对于了一他实在无话可说。
了一又坐下,拍了拍司马鹿鸣的肩:“怎么唉声叹气的,是想家了吧!没事!你就把这里当家!”看来他是真的醉了。
“师兄也想家吗?”司马鹿鸣问道,他还不知道了一是哪里的人士。
“家?”了一哈哈大笑,“有就好了!”
“你父母呢?”司马鹿鸣问道。
“父母……”他的笑容突然凝滞,“谁知道是谁?”
司马鹿鸣一叹,大概知道了。
了一又拍司马鹿鸣肩膀,站起来说道,声音高亢:“你知道我怎么遇到师傅的吗?”
“怎么遇到的?”司马鹿鸣倒是有些好奇!
“我记得那年天上还飘着雪,地上的雪已经将整个脚掌埋没,师傅那个时候从街上过,看见我在路边乞讨!”司马鹿鸣耐心的听着,了一笑道:“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又饿又冷,我那时浑身都是和恶狗抢食留下的疤痕,钻心的痛,对了,那时候我才九岁吧,不过那些狗都打不赢我。”
他很自豪的笑了笑!司马鹿鸣说道:“师兄,你醉了!”
了一却是不停,依旧自顾自的说着:“我就那么看着空洞洞的雪天,天上的雪越来越大,其实我很希望我的父母能把我带走,我还想烤着火,吃点面汤!”这时他砸吧砸吧嘴:“那味道实在难忘。”
司马鹿鸣难以体会,却想到了自己。
“我一直希望着,但是没人来就是没人来,谁会在意一个小乞丐?这世上乞丐太多太多,谁会管?不过……”了一微微一笑:“我看见了师傅,他那时还年轻。走到我身边,看着我。”
了一似乎在仔细回想那个场面,然后闭着眼,两手张开似乎想拥抱什么,说道:“他说道:‘孩子,跟我回家吧’!”
或许是回想得太投入,了一向司马鹿鸣伸出了手:“我们回家吧!”
司马鹿鸣只是呆呆的看着了一,半晌,说道:“好!”又认认真真的点了个头。
真睡觉演得太投入,了一直接想要抱起司马鹿鸣,了一动作也快,司马鹿鸣大叫道:“师兄!”
了一一惊,一个放手,只听见一声惨嚎。
“鹿鸣?”了一一脸疑惑。
司马鹿鸣躺在石阶上,感觉进气多出气少,指着了一,恨恨的说不出话来。
“我?”了一指着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时,萧水寒的声音传来:“你们俩玩得还高兴吧!”声音中尽是戏谑。
了一立马转身,行礼:“师傅好!”
萧水寒看了他一眼,一脸淡漠,了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萧水寒将司马鹿鸣扶起,在他身上基础大穴捏了几下,司马鹿鸣的疼痛感消失。
萧水寒没有扶起他的意思,司马鹿鸣慌忙爬起来。
“师傅好!”行道礼。
萧水寒又转头对了一说:“了一,我的酒呢?”
望着那严肃的神色,了一精神一振,酒意去了大半,认真的点头道:“刚才被鹿鸣了,嗝!”
了一打了个嗝,酒气散发出来,萧水寒一闻,笑骂道:“我看是被你喝了吧!”
了一尴尬的笑道:“师傅英明!”
“不,我看你是皮子有些紧了,要不要给你松一松!”萧水寒的左手作响。
了一只觉一身恶寒,看来时常被打。
司马鹿鸣看着直觉好笑,将自己的酒塞到萧水寒的手里。
“哟!你小子还藏着私货!”萧水寒两眼放亮,也就不和了一计较。
了一松了口气,暗竖大拇指。
萧水寒一口喝下一半,大骂道:“掺水了!”不过他又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喝完,又说道:“爽!”
然后问道:“这酒谁打的?”,眼神在两人之间巡视,不过了一似乎早就是坑人的好手,以为招出来又要被打,急忙道:“鹿鸣师弟!”
司马鹿鸣还没弄清是什么状况,只听萧水寒道:“好小子!继续保持!”
说完也不管两人,走了。
了一目瞪口呆,却迎上司马鹿鸣的苦笑。
“师兄,你刚才似乎!”司马鹿鸣冷笑连连,捏着手指噼啪作响。
了一吓得忙摇手:“师弟!误会!这是误会啊!我是口误,对!口误!”
“了一师兄,我俩有段时间没有切磋了啊!”司马鹿鸣眼神一寒,碎玉掌一掌打出,此时他内力已成,虽不浑厚,但只是时间问题。
掌力连绵,了一一退,哪知一脚踩空滚了下去!
“哎哟!哎哟!”了一直接滚到了底,司马鹿鸣大笑着追来。
了一忙抱头鼠窜:“师弟饶命,师弟饶命!”
司马鹿鸣似乎是真的怒了,又是一掌接一掌的打来,掌风扯得脸皮生疼,但是一拳也没打到身上。
了一笑道:“看来你还是尊重师长的!哈哈”他还没笑完,司马鹿鸣一掌打在他的胸口,只觉胃一缩,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我是挺尊重你的!”言罢,走了,哈哈大笑。
了一躺在地上的学直叫痛。
……
明月衬着山色,秋风清爽,上玄宫隐在明月雾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