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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如幕,像是一个圆罩,任是萧水寒的剑如雨点般落下,也无法攻破,这几年过去,楚流云刀法已然是大家之列。
楚流云眼神平静,好似两泓深泉,直通幽冥,冒着绿光。这实在是让人折服,原来他已将‘阴阳倒施逆行功’练至十二层,几近于姬玄,此时的他阴阳二气更是磅礴不已,生生不息……只是可惜,始终是不得法。
“萧水寒,你的剑果然厉害,令人叹服。”他说道,“只是可惜了,你终究还是会死在我的手上!”
萧水寒察觉不妙,背水剑法中的绝式依然上手,这一式已经是最厉害的一招——“背水一战”。
剑意所在,令人窒息的气息,而楚流云神色毫无波澜,自信一笑,刀,依然充满了不寻常的魔力,刀法更像是一个曼妙的女子的舞,令人心醉,在萧水寒眼中,这简直是世上最美的刀法。
但同时,这也是世上最致命的刀法、毒蛇。
“如意春风刀?!”萧水寒大惊,这是魔刀最后一式,号称史上最美、最毒的刀法,它有个美丽的名字,但却是花衣下的毒蛇。
刀影遍布了周围,快,已是让人目眩,像是一群蝴蝶在周围飞舞。
剑,气势如虹,贯彻天地,想要打破束缚,冲出这刀的牢笼,可惜……
刀实在太快,但这刀偏偏又很重,一般人莫说使用,就是拿也觉得吃力无比,这样的刀站在身上,几乎是筋断骨折的下场。
鲜血染染透了道衣,剑落到地上,胜负已定。
“呵啊!果真好刀!”左手支撑着将要倒下的身躯,阴阳二气透进经脉,莫说动,就是保持身躯不倒已是难上加难。
楚流云却毫无胜利的喜悦。
“可惜了!不能打败全盛时期的你,你的剑法实在厉害,不过……”他嘴角微掀,看着铁求衣,“还有他,还有他可以让我的刀更进一步。”
他又看了看司马鹿鸣,轻咦一声:“有趣!当真有趣!”
迈步向铁求衣走过去。
铁求衣剑锋一指,怒目而视,冷冷地道:“你!不能动着孩子!”
楚流云此时可不想和铁求衣动手,铁求衣虽然身负重伤,但是他自己也没有力气再和他动手;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萧水寒,他可不想将小命搭在这里。
“铁兄,我只想要那个东西。”他很诚恳的说,“就此歇手吧!”
铁求衣从司马鹿鸣的身上拿出那个“钥匙”。楚流云哈哈大笑,萧水寒大惊,万万想不到铁求衣真的将那东西拿了出来。
“不!不能给他!”楚流云强行运气,正要施展秘法,却听见铁求衣淡淡地道:“水寒!我不想你死!”
楚流云一愣,冷笑,随即哈哈大笑,仿佛这是生平听过最大的笑话。
“不想我死?你会不想我死?!”他的眼中尽是愤怒,“现在你不想我死了?可是我早就死了,在哪一天之后,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我俩注定只能是仇人!”
萧水寒猛地提气,施展的竟然是……
“天地同归!”萧水寒大喝,气势不住的攀升,双眼变得通红。
楚流云大惊,铁求衣大喊:“水寒,不要!”
丢下司马鹿鸣,想要出剑挡住。正当以为自己要丧命之际,楚流云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人拿着一架古琴,琴声悠悠,将萧水寒施展的“天地同归”的绝招尽数化去。
铁求衣看着眼前这个已年过花甲的人,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也来了!”
“唉!”那人一掌切到萧水寒的脖颈,一粒丹药放到他嘴里。
楚流云松了一口气。
“就此罢手吧!”他眼里似乎有种悲天悯人的情绪,琴弦移动,更像是怨女的低泣。
“你来了!”楚流云笑道,果真,老天爷也要帮他。
那人摇摇头,对着铁求衣道:“带着这个孩子走吧,这里有我!”
“好!但你得帮我救救水寒!我……唉……”铁求衣没有说出后面的话,抱起司马鹿鸣就走了。
楚流云也不阻止,但是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摊开手,便是那“钥匙”,如此一来,就只差北荒的那几件了。
神秘人说道:“我已经帮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这个人我带走了!”
楚流云嘿嘿冷笑:“谢谢了!雨化尘!”
一声轻叹,人已经不知在哪里去了,整个上玄宫一片狼藉。
楚流云露出一个微笑。
……
司马鹿鸣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司马鹿鸣看着周围,这好像是个乡下人家,可是……他不是在上玄宫吗?
对了,师傅呢?他四处看,似乎想起一些自己昏睡时候的事情。
这时,一旁传来铁求衣的声音:“你醒了?”
司马鹿鸣大惊,正要戒备,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无法提起气力。
“别妄动了,你的内力已经散尽,经脉损伤极大,还得休养一段时间。”
“你……你是!”司马鹿鸣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惊道:“铁求衣!”
司马鹿鸣看着这个“杀死”自己母亲对我仇人,怒目而视,奈何根本就动不了。
“你!我师傅怎么了!”司马鹿鸣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莫非……
“你师傅已经死了!”铁求衣的声音冷若寒冰!
“啊……你这个畜生!”司马鹿鸣内心怒火滔天,若是手中有剑,他一定要杀了眼前的人。
铁求衣看着他,也不管他那要吃掉他的眼神,又说道:“你师傅是为了救你死的!你……真的杀得了我吗?”
铁求衣声音冰冷,刺痛着司马鹿鸣的心。
“不!”司马鹿鸣咆哮,但是……毫无办法,真的死了吗?就连铁求衣也不敢说,雨化尘虽然医术高超,恐怕也难以救回施展了“天地同归”的人。
令人惊讶的是……
铁求衣一掌掴在了司马鹿鸣脸上,司马鹿鸣愣愣的看着铁求衣。
“你这样有什么用?”铁求衣厉声道,“看看你!总是成为别人的负累!我即便是杀了你师傅,你又有什么能力杀得了我?”
“你……”司马鹿鸣怒,却无言,铁求衣说得对他是所有人的负累,无能力的人,是任何人的负累。
“哈哈哈……”他大笑,太对了,太对了,可最后还是化作了哭泣。
“你现在功力也废了!你还能报仇吗?”铁求衣的声音依旧毫无感情。
“是啊!是啊!”司马鹿鸣点头,看着他。
铁求衣道:“你想死吗?”
司马鹿鸣一怔,死?不,他怎么能死,不,他的确该死,最好现在就死。
“你如果想死,就拿剑自尽!我不杀你,杀你,无意义!”嘭的一声,一把剑丢在了他的面前。
生命里几乎想都不想,抬手就去拔剑;可是无论如何去拔剑,那剑就像插在了石头里,无论多大的力气,也拔不出来。
“可恶!可恶啊!”司马鹿鸣大怒,将剑狠狠的砸在地上。
铁求衣道:“你师兄了一也死了!”
司马鹿鸣内心一痛,那个爱开玩笑的师兄,那个嘻嘻哈哈的师兄,死了?哈哈,死了?怎么能死?怎么能死?
双手的骨节紧握得发白,突然发觉自己实在是那么的无力,那么的无力,作为别人的负累……
“你看你,练剑都拔不出来,杀我?可笑!你的师傅没有教过你怎么拿剑吗?”铁求衣将地上的剑拿起,铮的一响,剑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一剑斩下,却不是斩在司马鹿鸣的身上,而是偏离几分,但剑气却是森然,冷若利刀。
“你死了吗?”铁求衣问道,那声音更像是死神的声音。
司马鹿鸣无神的看着他。
“你死了吗?”铁求衣再度举起长剑,这一剑,斩向司马鹿鸣的头顶。
剑将要把他劈成两半的时候,司马鹿鸣缓缓说道:“我已经死了!”
剑猛然一停,“怎么死的?”
“不知道!”
铁求衣问:“那你要做什么?”
“杀人!”
铁求衣将剑再度丢在他面前:“那好,拿起剑,杀我。”
“好!”剑出,这是死神的剑法,这剑就死为了死亡而生的。
铁求衣一点表情也没有,剑也刺入了他的腹部,但却是没有再进,只是入了半寸。
“怎么?下不了手吗?”他问。
司马鹿鸣冷笑:“我不想杀你了!”说完,便倒下了。
铁求衣忙去扶他,他笑道:“很好!你很有天赋!”
“我师傅真的死了吗?”司马鹿鸣看着他,问道。
铁求衣摇头,司马鹿鸣内心一紧,恐怕是不妙。
“我真的想杀了你……但是我觉得还有人我更该杀!”司马鹿鸣说道:“我该去哪儿?”
“你内力尽失,想要恢复还要许多时日。”铁求衣道。
“那就等吧!”司马鹿鸣一笑,这才完完全全的昏了过去。
铁求衣将他缓缓放下。
走到了外面,看着眼前的人:“羽,你的眼睛?”
“师傅?!哈哈,师傅!”黑衣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连羽,你这是何必呢?”铁求衣不忍地摇头。
“我要超越你,我要超越你!”他大笑,眼中是疯狂。
铁求衣剑指一点,连羽还未反应,已被点倒:“你为何执迷不悟?这还是你吗?你心中无剑,走吧!”
连羽爬起来,依旧哈哈大笑。
“我要超越你,超越你!”他走着,也不知要去往何方。
看着那背影,铁求衣心里一痛。
超越,真的那么重要吗?
连羽,你要去往何方呢?
他一转身,却见到了司马鹿鸣。
“他要去哪儿?”司马鹿鸣问道。
“不知道!”铁求衣道。
“他是你徒弟?”
“是的!”铁求衣。
“他很孤独!”司马鹿鸣说。
铁求衣一怔,说道:“是啊!”
“既然是孤独的人!他的剑也是孤独的!你为何不给他机会?!”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有机会,有机会也不一定做得到,他太执着,心,已经失去了!”
司马鹿鸣一叹。
铁求衣看着远方,吐出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