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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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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进入锅中,容一便感觉那锅中的水丝丝缕缕的汇聚起来,顺着他的肌肤爬上他的上半身,然后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他的心脏。

    无形之水所带的能量太大,容一不断的调理着自己的内力,尽最大的能力让无形之水的力量在他体内尽快被消化。

    然而,无形之水注入的速度太快,容一尽管加快了速度去用内力融合,却仍跟不上无形之水注入体内的速度。他此刻感觉全身就像是被鞭笞出了一道道细小的伤口,然后又有人不断的在那细小的伤口上撒着细细的盐沫。

    一刀致命虽狠,可有时不彻底的痛更是一种折磨。但容一却依旧一脸淡然,像是清风拂过云端,飞燕掠过湖面那般自然,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适。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辰,容一从锅中走了出来,他穿了衣服,伸了个懒腰,悠然的坐在太息的跟前。

    “虽说青桑花选择了我,可是师傅见我不过两日,将这么宝贵的无形之水给我用,难道不怕我图谋不轨吗?”

    容一随意的倒了一杯茶,轻呷一口缓缓开口道。

    “世间风云变幻,一切早有定数,岂是我这白须老朽能左右的。”

    太息亦倒了一杯茶,看着琥珀色的茶汤在杯中微微摇晃着,随意的说道。而后将那清茶一饮而尽。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不说话,然后容一起身,没有道辞,便漫着步子离去。

    在苍茫的潋渊大地上,有神界,有妖界,有魔界,当然也有人界。人界由皇帝统治。自天地开辟以来,万物繁衍,生灵自由存活在天地之间,直到五百年后,龙氏一族在无渊太祖龙燮的带领下一统潋渊大地各部落。之后尽管也有各种起义叛乱,但是龙氏一族至今仍以世袭制一代一代的传承着,统治着人间。

    无论在何时何地,权利和力量是永远不朽的主题。这两个东西相互依存,有时,拥有了权利,你可以借助权利来获得力量。而有时你拥有了力量,权利也就随之而来。如此说来,人们对青桑花的追求应该属于后者。

    在时光流逝的千百年间,无论是人魔神妖哪一界,青桑花对他们来说,都是获得力量和权利的神物。

    而天地之间,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有了阴,则必有阳,有了福,则必有祸。但是青桑花一开,各界都趋之若鹜,却不知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其实与其说是不知,不如说是不在乎。他们不在乎什么祸乱,只在乎如何将权利与力量握在自己手上。

    青桑花每一次的开放,都能让人看见一个个为权利和力量而发疯的红了眼的怪物。他们相互厮杀,一步步的踩着别人的尸体前行,最后倒在自己的血泊当中,不甘心的死去,两眼睛都未闭上。而后,后面的人继续踩着他们的尸体前行,然后倒在离他们不远的前方,眼睛里饱含着和他们一模一样的不甘。

    千百年后的今天,青桑花的又一次绽放,依旧毫无悬念的引来诸多关注。

    青桑花开还未过两日,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潋渊大地。皇帝龙喾得知这个消息,即刻命太史令马不停蹄奔往游虚山,但关于龙喾对太史令下的什么命令,除了太史令没人知道。

    有人说,看那太史令带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向游虚山奔去应该是要提早维护青桑之子的安危,以求有朝一日,祸乱来临,青桑之子能匡扶正道,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而又有人说,那太史令带的是最精锐的禁卫军,八成是要趁此机会,收买游虚派,要知道,从游虚派成立以来,每一位皇帝都想拉拢游虚派为王室做事,可是经历了几百年,却没有一位皇帝有这样的面子。

    而这次皇室估计是要借保护青桑之子的名头,先礼后兵,游虚派如若归顺皇室,那是再好不过,但若游虚派不从,那就只好兵刃相见了。虽然游虚派是修仙门派,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用仙术御敌的。

    但皇室这一边,经过多年严酷的训练的禁卫军,他们最大的本领就是杀戮。

    所以,这场争斗,游虚派虽有仙术,但输在人数。皇室虽无一人通晓仙术,但胜在千军万马。

    世间种种的猜测肆意散播,百姓们忙完手头的活,偶尔往远处缥缈的仙山望了一眼,只是叹口气,又继续忙碌。

    明月楼头斜照,透过窗子,在桌案上洒下疏疏浅浅的影子。漆黑的屋子里,一身白衣的少年坐在案前,单手支头,另一只手则放在桌案上,那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在黄花梨桌案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一双桃花眼下带着些许温柔和丝丝的笑意。

    容白在扇子中看到这场景,吓得马蹄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它再一看,心想画风不对呀,按照剧本,它的主人眼里会出现的神色,应该是邪恶和阴险才对的。

    容白定了定神,继续看,只见容一拿出一张红笺来,在桌上放好。

    容白看见那红笺差点晕厥,心想莫不是主人要写情书。可是,它只见过女人用这红笺写情书,未曾见过男人用啊,主人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别扭呀。

    在容白的纠结间,容一已将墨磨好了。此刻,他一手拉着衣袖,一手挥笔在那张红笺上笔走龙蛇挥洒自如。

    容白想看看上面写的什么,又怕被主人发现,只得一个劲的将马头往外伸。

    容一写完后将笔潇洒的放在笔架上,脸上勾出一抹得意的笑,然后又拿起红笺来细细端详。

    扇中的容白则趴在地上一脸不满,心说它还没看清上面写的东西呢。

    “出来吧,在扇里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容白听到这话一个机灵的站了起来,扭扭捏捏的从扇中走了出来。

    它看了一眼容一,张着一张马嘴笑的要多谄媚有多谄媚。谄媚中还带着些许做了亏心事的尴尬。

    “帮我做件事。”

    容一心情大好的看着它,那表情似乎完全不打算计较容白刚才偷看他写情书的事。容白见他这样心里也舒了一口气,等着他说要它做什么事。

    “把这封信送到梨花林。”

    容白“嘶嘶”叫了几声。

    容一听它这么叫,便一脸淡定将折扇打开惬意的挥着道“如若她不收……”

    容白等着他说下文,谁知他突然来了个神转折。

    “那是不可能的。”

    容白听到这话不由在心里嘲笑容一一万遍。那是不可能的?他说这话到底有没有经过脑子啊,这未免也太过自信了吧。以它对苏笺的第一印象来看,苏笺肯定是极其讨厌容一,又怎么会看他写的情书。容白阴险的在心里笑笑,心想看到时人家不收你该如何收场。

    容白虽然心里想的恶毒,但是却还是乖乖的废话不多说,拿了情书去送。

    出了门,只见它的身上突然变得光辉璀璨,一双白色的翅膀在它的身上缓缓生出。它跺跺脚准备了一下,白色的翅膀下聚起风力,朝着深蓝的夜幕中飞去。

    不过少顷,容白在梨花林中缓缓落下。它低头看了一眼脖子上挂的装有情书的锦袋,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

    它抬头正打算叫人,却被吓的腿差点软了。面前,正亭亭伫立着一位白衣美人,此刻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东西呢。”

    容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东西呢?

    这白衣美人未免也太过主动了了吧。不过它更好奇的是容一是如何将这美人骗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