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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七日,加州伯克利精神康复中心。
黑色福特车缓缓停下,FBI探员艾米莉和她的助手哈尔走下车,穿过明亮的玻璃大门,进入接待大厅。
向前台亮出警徽,艾米莉说道:“我们想见院长。”
“院长办公室在三楼,我先打个电话上去。”前台护士说道。
电话拨通后,护士示意两人可以过去。
说声谢谢,艾米莉和哈尔走向电梯,却只有艾米莉进去,哈尔则拐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电梯停在三楼,门开了,艾米莉走出来,刚好同哈尔会合。这是两个人的职业习惯,曾经有两次帮他们堵住了逃犯。
院长听完两个人的来意,电话叫来一名医生。
“这是乔医生,他是徐迟的主治医生,有什么问题你们都可以问他。”
艾米莉看了看乔医生,对于医生职业来说他还很年青,一头红发,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要见徐迟?那你们真太不走运了,他昨天刚刚出院。”
艾米莉敏锐发觉乔的笑容有点僵硬,她见过很多这种笑容,在人们想掩护某个秘密时,他们不知道笑容已经出卖了自己。看来精神科医生也不例外。
“出院啦?他的精神病好了?”哈尔脱口问道。
乔使劲摇头,“精神病?不不,你不该用这个词,我的病人们只是在某些方面的应激性上异于常人,他们都没有病,不但没有病,他们在一些方面的表现远超过常人,就像硬币的两面,普通人只看到精神疾患的一面,而另外一面恰恰可以称之为天才——”
“就比如徐迟?”
艾米适时插话。
乔的神情恍惚了一下,似乎想到些什么,沉默了片刻,他缓缓开口:“是的,就比如徐迟。”
“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乔耸耸肩膀,“抱歉,病人的资料是保密的,除非你能带来一封法官的授权书。”
啪
哈尔将准备好的授权书拍在桌子上。
乔逐字逐句地读了一遍,那个慢悠悠的劲儿,让哈尔想冲他鼻子来上一拳。
过了半天乔才读完授权书,他无奈地在纸条上写下一串数字。
“徐迟表姐的电话,这是他唯一的联系方式。”
“他有个表姐?她的名字、住址。”
“抱歉,你的授权只有徐迟本人,不包括他的亲人。”乔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哈尔火了。
艾米莉一挥手,盯着乔的眼睛说道:“医生,你的不配合会浪费我们的时间,但我保证,只是稍微一点点的时间,这是毫无意义的——你知道。”
“我知道,但是谁知道呢…”
乔若有所思般地低喃了一句,然后挥了下手表示送客。
离开院长办公室,哈尔犹有余怒,一连串夹杂着黑人俚语的咒骂冲口而出。
艾米莉一边快步走着,一边打了数通电话。
挂机后她说道:“那位表姐的电话没人接,我已经联络了加州的同事,很快就会有结果。”
“那个烂医生不会给我们假号码吧。”
“不是,这个电话号码没问题。”
“又是你的直觉吗?”哈尔问道。
艾米莉笑道:“你就当作是女人的直觉吧。”
两个人驱车离开,沉默了一会儿后哈尔说道:“既然那个徐迟病好了,他会不会主动去找霍森的麻烦?”
“我倒希望如此,这样就不用我们费力去找他了。”
“乔似乎有意替徐迟掩饰些什么。”
“是的,不过他这样做,只能让我对徐迟的兴趣更浓厚。”艾米莉笑道。
哈尔吹了个口哨。
“这个‘幸运’的小家伙,竟然得到我们FBI第一美女的垂青,看来他很快就可以去牢里和你抓的那几个变态佬做伴了。”
“徐迟可不是嫌疑犯。”
“那有什么区别?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花了三天的时间说服高层,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授权。如果这个可怜的男孩不识抬举,你绝对会把他丢进铁笼子里去。”
哈尔玩笑的口吻中也掺杂着一丝隐约的不满。
艾米莉的笑容沉了下去:“哈尔——”
“怎么?”听到艾米莉换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哈尔也摆出了恭听的样子。
“你相信我的直觉吗?”
“哈——你问我相不相信你的直觉?如果是三年前你这样问我,我绝对会嗤之以鼻。可是经过在曼哈顿、费城和克洛庄园的几件事以后,我相信你的直觉,更胜过相信我自己的脑袋。”
“这一次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找不到这个叫做徐迟的人,我就会后悔终生。我的直觉还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强烈得甚至让我有些害怕。”
“比克洛庄园那次还强烈?”
哈尔抽了一口冷气,那一次如果不是艾米莉神迹一般的直觉,恐怖分子已经成功引爆一枚接近完成的核装置。
“是的。”艾米莉斩钉截铁地说道。
“怪不得。”
哈尔喃喃道,高层那几个老头子,也是被艾米莉的直觉所说服的吧,克洛庄园事件后,除了不知内情的底层,FBI内部对自己的这位金发搭档又敬又畏。本来认为的花瓶,在组织内拥有了巨大的潜在影响力,但她谨慎地从未将这种影响力转化为权力——除了这次寻找徐迟的行动。
清脆悦耳的铃音响起,艾米莉抢起手机,“喂,我是艾米莉,你说——是、是、好的,多谢。”
按下结束通话,将手机往驾驶台上一扔。
“找到了,南安特大街二三八号。”
伴随着刺耳的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福特车掉头急驰。
×××
半小时后,艾米莉和哈尔出现在一间公寓门外。
敲门前,艾米莉再一次拨打那个号码。
音乐振铃声从门的另一侧隐隐传来。
两个人交换一下眼神,哈尔按动了门铃。
“谁?”一个年轻的女声问道。
“FBI探员。”
哈尔冲着猫眼亮出警徽。
门开了,是一个褐发棕眼的白人年轻女郎。
徐迟的表姐是纯血的华人。
哈尔的失望几乎能从脸上掉下来,他往里一瞅,靠近门口的茶几上一个手机仍然在闪烁。
“请问你是董颖的室友吗?她在不在?”
哈尔还抱着希望向门内张望,一般人是不会丢下手机四处乱跑的吧。
“你们找董颖?真不巧,她不在。”
“她忘带手机了吗?我们一直在给她打电话。”
“不是忘了,她特意没带。”
“为什么?”这次是艾米莉问道。
“因为那个怪人——噢,你们还不知道,就是董颖的那个怪物表弟,他竟然对手机过敏!”
“对手机过敏?”
“是的,还不止是手机,电视、电脑甚至IPAD他都会过敏,只要一接近这些东西他就会坐卧不安,尤其是手机!铃音响起来的时候,你们没见过那个样子——就好像被烟头烫了的兔子!我不是没有见识的人,我的前前男友比利——一个很棒的拉美小伙子,他就对汉堡上的芝麻过敏,可是手机——上帝保佑,他到底是不是个现代人?”
虽然很想多听一点徐迟的特异之处,不过艾米莉还是抓紧时间问重点:“董颖丢下手机,陪着他表弟出门了——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