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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娜的留影消失了，良久良久，徐迟抬起头，看到珂蓝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正凝望着自己。
真像啊，和娜娜的眼睛一样的颜色，还有一模一样的神情，这是娜娜的眼神，没错的。
是因为心灵频率完全一样的原因吧，娜娜实在太厉害了，这违反了宇宙的规律。徐迟记得第一次见娜娜时——当然是看见娜娜本人样子的时候，而不是最早的小蝌蚪蓝蓝——她就说过，宇宙中数以兆兆兆计的智慧生灵，每一个都拥有独一无二的心灵频率，连神皇都无法复制出心灵频率相同的智慧生命。
或者，厉害的是那个古卷轴，只是使用这种逆天的卷轴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娜娜不是说她会昏迷一段时间吗？
“珂蓝，娜娜现在的情况你能知道吗？”徐迟担心地问道。
“不行，娜娜参加的试炼非常特殊，在结束之前是无法联系她的，连她在索莫塔尼亚的父母家人都不行。为了等流星雨，娜娜已经推迟了行期，神皇使者的飞船一直在王宫里等着，她现在应该已经登船飞往宇宙之源了。”
徐迟心中莫名地一痛。
“宇宙之源，听着就很远，娜娜要走很久吧。”
“只有神皇才知道宇宙之源的真实坐标，我只听神皇使者说过一句，那里距离索莫塔尼亚至少有200亿光年，途中要跨越上百个星空之门，行程需要大约六个地球月，最后一段路由神皇亲自出手传送。”珂蓝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她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刚才说错了，不是我听神皇使者说的，是我从娜娜的记忆中知道的。”
“你有娜娜的记忆？”徐迟眼睛一亮。
珂蓝沉默了一下，说道：“有。”
“这到底是个什么试炼？”徐迟问道。
“试炼的内容是个秘密，娜娜也不清楚，要最后见到神皇才能知道。”
徐迟觉得不太对劲：“有多少人参加试炼？”
“这一批据说有十一万三千多人，当然其中不全是人族，人族占了大约一半吧。”
“娜娜说过这个试炼三十三年举行一次，而且已经很多次了，每一次这么多人，为什么现在还没人知道试炼的内容？”
不详的预感浮上徐迟的心头，这个试炼——会不会非常危险，很少有人能回来？
作为徐迟的同频者，珂蓝马上感应到了徐迟的担忧。
“每次才十几万人，这很少啊，必须非常年青、资质非常好才有可能入选，宇宙是很广阔的。你不用担心，试炼是有一定危险，但是我——但是娜娜可是天才，肯定没问题的。结束试炼时记忆会被洗去一部分，所以试炼内容才一直没有传出来。”
徐迟总算放了一点心，他又想起了那个卷轴。
“珂蓝，除了昏迷一下，寄神术卷轴使用以后，还有其他后遗症吗？”
这个问题让珂蓝也皱起了眉头：“应该没有什么，不是已经成功了吗？封条上说得也不清楚，就说这个是禁术，冒然使用的后果不可测度，而且卷轴也没加什么封印，骑士级别以上的人都能用。”
“这么逆天的卷轴，使用起来这么简单？”
“说简单其实也不简单，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和你有关。”珂蓝眨眨眼说道。
“和我有关？因为我们是同频者？”
“我就知道你能猜出来，寄神术就好像把一个人的心灵频率分割成两份，这本来是不可能的，心灵频率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可分离，它是一个闭锁的整体频率，你可以消灭它，但不能分割和改变，任何对心灵频率的作用，都会瞬间获得一个相对的反作用，就好像——”
“就好像一个人不能举起自己，即使他是个大力士。”
“是的。可是有了同频者，就好像有了一个让大力士抓的杠杆，或者说一面镜子，如果不认识你，我也无法完成寄神术。”
“是啊，如果不认识我，你也没有施展寄神术的必要。”徐迟黯然说道。
啪，徐迟的头被珂蓝伸手拍了一下。
“说什么呢，笨青蛙，你觉得认识我很倒霉吗？”
这一拍，让徐迟也迷糊了，他一把抓住了珂蓝的手：“娜娜！”
两个人同时愣住。
过了片刻，珂蓝快速地把手抽了回去，然后闭上眼睛，不知她干了什么，头顶上方出现了一个散发着光芒的瓶子，点点荧光从珂蓝身体中飘出，然后被吸到了瓶子里。
过来很久，当不再有荧光从身体中飘出，珂蓝睁开眼睛，瓶子也消失了。
“对不起，我的记忆又有些混乱了，我刚才整理了一下，把一些记忆封存在漂流瓶里，相信以后不会再这样子了。”珂蓝说道。
“为什么要整理？”
“因为我是珂蓝，不是娜娜。”
“可你就是娜娜呀，你和娜娜的心灵频率一样，你是娜娜的、娜娜的分身。”
“不，我不是，我不是真正的人，我甚至不是真正的生命。娜娜用残留的漂流瓶作为精神载体，把她的心灵频率附加了上来，确切的说，我只是一段频率，一段波动，只能在你的精神世界里存在。用地球生命容易理解的说法，我就是一段程序、一个人工智能而已。”
“珂蓝——”
“对不起，我现在的波动很乱，我想是因为刚才的整理还不够彻底，你能离开一阵子吗？我需要安静一下，彻底再整理一遍。”珂蓝焦灼地说道。
徐迟沉默了一会儿，直到他看见珂蓝的眼睛中露出哀求的神色：“好吧，我过多久能再进来找你？”
“十分钟——不，还是一个小时吧，你一个小时后再来，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整理完毕，恢复正常了。”
徐迟黯然地离开了精神世界。
睁开眼，天气不知不觉中阴沉了，雾茫茫的大海上波涛汹涌，月亮公主号在奋力地航行。
无数影子在徐迟的眼前晃动，一下是娜娜的，一下又是珂蓝的，像快速循环的影片，最后两个人影融合定格，可结果出现的是一团灰蒙蒙的影子，什么都看不清楚。
徐迟揉揉眼睛，幻影消失了，他忍住马上回到精神世界的想法，对着大海静静等待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