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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什么小说?难道是周瘦鹃先生的新作?”
“不对,要是周瘦鹃的新作就发表在副刊《自由谈》上了,今天也不是副刊发行时间。”
“张老板,是谁的小说?”
张文山道:“我给大家读一读这篇小说,名字叫做《骆驼祥子》,作者不是其他人,就是申报副主编,《你是人间四月天》和《有的人》两首诗的作者陆云,前几天我还给你们读过这两首诗。”
“原来是他,此人倒是很有文采,不知道小说写的怎么样?张老板快给大家读一读。”
张文山展开报纸,清了清嗓子,就给大家读起来:“我们所要介绍的祥子……”
这是白话文小说,大家都听得懂,再说语言也很简练通俗,所以大家都听得很入迷。
张文山继续读道:“那里有养骆驼的,他得赶快的走,能在天亮的时候赶到,把骆驼出了手,他可以一进城就买上一辆车。兵荒马乱的期间,车必定便宜一些,他只顾了想买车,好似卖骆驼是件毫无困难的事。”
读到这里,小说便戛然而止,《骆驼祥子》只连载到这里。
“张老板,继续读啊,后来怎么样了,骆驼卖了没有?”
张文山合上报纸说道:“小说就连载到这里,明天才能继续连载。”
这只是讲到祥子被当兵的捉去,第一次丢车,顺手把军营里的骆驼牵走准备卖掉,至于后面虎妞,小福子,刘四爷,高妈这些人物都还没出场。
听完小说,大家都讨论起剧情来。
“你说这祥子的骆驼能不能卖掉?”
“当然能卖掉,这祥子就想当个车夫,骆驼卖不掉他怎么买车?”
“祥子这人挺好,不抽烟不喝酒,不赌不嫖,舍得下力气,我感觉后面会有个好结局。”
“我也这么想的,就是当兵的忒不是玩意,连人带车都抢走了,幸亏祥子顺手牵骆驼,你说这世道赚几个钱容易吗?”
张文山见大家都吃完包子,报纸也读完了,就起身收拾桌子,说道:“各位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我收拾完一会儿去共舞台听戏去。”
大家和张文山再也熟悉不过,开玩笑道:“大家看到没有,张老板下了逐客令,要撵咱们这些老主顾了,明天不来这里吃早点了。”
“哈哈,明天我也不来了。”
张文山知道大家在开玩笑,也不生气,也配合说道:“你们不来更好,正好我休息一天。”
各位食客也不再闲聊,各自散去,但心里都打定一个主意,明日要自己买份《申报》,至于钟爱京剧的,则盘算着是不是少吃几个包子多买两份报纸。
张文山收拾妥当,关好铺子,就去了共舞台。有些时日不听孟小冬登台唱戏了,今日一定要再睹风采。
来到共舞台,门外放着告示牌,上面张贴着演出曲目,今天上午就两出戏,一出是孟小冬的《逍遥津》,另一出是露兰春的《九更天》。张文山看了演出曲目,心里一阵欣喜,这两出都是重台戏,看来今天上午自己来值了。
心甘情愿掏了两角钱买了票,这时候京剧票都不算太贵,一般一人也就一角两角,要是包厢也就六角钱,花几角钱喝着茶水听一上午戏绝对值。
张文山来到共舞台时间还尚早,好戏还未登场,来看戏的观众也不是很多,很多座位都还空着。
张文山看前面座位上只有个年轻人坐着,旁边也没人,就走了过去问道:“小兄弟这座位可还有其他人?”
陆云发现自己这个报社副主编当得极为不称职,今天竟然又跑来听戏了。此时听到有人向自己问话,不由抬起头来,见自己旁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身材倒不是很胖,只是脸上肉比较多,笑起来倒显得这人有些“可爱”。
“这里就我自己,随便坐就行。”
张文山客气道:“多谢小兄弟。”
此时离开戏还有段时间,闲来无事,张文上便主动和陆云搭起话来,他本来就属于那种自来熟的人物。
张文山见陆云旁边的杯子空着,主动帮陆云到上水,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问道:“小兄弟贵姓?”
“姓陆。”
“在下姓张,张文山,在八仙桥街经营一家包子铺。陆小哥有时间可以去尝尝。”张文山也不忘为自家包子铺打下广告。
张文山见陆云手下也压着一份报纸,情不自禁问道:“陆小哥要把这票投给谁?”
陆云今天就是来凑一个热闹,票投给谁无所谓,模棱两可说道:“实话实说,我也没听过几次京剧,对于孰好孰坏也分不清楚。一会谁的叫好声多就投给谁吧。”
张文山听了陆云这话劝道:“我认为陆小哥还是把票投给孟小冬比较好。”
原来遇到一位孟小冬的粉丝,这是来拉票了。
陆云笑问道:“为何要投给孟小冬?”
张文山理所应当道:“自然是孟小冬唱得好了,不投给她投给谁?虽说露兰春唱功也是了得,但我看来还是稍逊孟小冬一筹。”
“我感觉露兰春也不错,听别人说露兰春是文武兼备,文戏功底扎实,武戏细腻洒脱。一会就把票剪下来写上露兰春的名字。”
陆云就是故意这么一说,但张文山却当真了,仍在为孟小冬拉票,说道:“陆小兄弟,一看你就还没参透这京剧其中精髓。我来到上海一年有余,孟露两人的演出我都看过,露兰春唱功没的说,更难得文武兼备,但是唱起戏文来却缺少一点感情。”
看来这张文山是孟小冬铁杆戏迷,陆云就和他探讨起来唱戏的感情投入问题。
“台上唱戏都画着大花脸,也看不清她们表情,你怎么知道她们有没有感情?”
“听戏,听戏,何为听戏?这戏就是用来听的,其次才为看,唱的有没有感情,一听便知。”听张文山这么一说,陆云感觉也有几分道理,但后世观众更加注重视觉效果吧。
张文山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我第一次听孟小冬唱《逍遥津》是在无锡,那时她才十一岁,扮演的是汉献帝。你知道唱的好到哪种程度吗?”
陆云问道:“哪种程度?”
张文山兴会淋漓道:“唱到逼宫那一段的时候,台下观众听的太着迷,对汉献帝万分同情,对华歆厌恶到极点,就拿着桌子上的果皮还有烟头砸扮演华歆的那个人。露兰春可还没达到让观众乱投掷东西这种地步。”
孟小冬后来不愧被称为冬皇,打小就天赋异禀,实力摆在那里,也怪不得张文山对她如此崇拜。
张文山见陆云不说话,又说道:“陆小哥,要不我高价把你手里的这张报纸买下来。我给你一角钱,卖给我如何?”
一份报纸也就几分钱,张文山出一角钱确实是高价,这让陆云有些哭笑不得,估计过两天上海会有很多高价回收二手报纸的。
陆云把手里的报纸递给张文山说道:“报纸送给你,钱就不用给我了,就当我也为孟小冬投一票。”
张文山呵呵笑道:“陆小哥,我告诉你,你这票投的绝对值。”说着就把报纸当宝一样接过来。
这时共舞台观众来的也差不多,上下两层差不多容纳两千人的大厅也就还有几个空座。由于演出还未开始,台下观众都在交谈,有些乱糟糟的。
锵!
一声锣响,台下顿时安静下来。好戏要开始了,陆云和张文山也不再交谈,认真看着台上。
咚咚锵,咚咚锵,咚锵!
其实不同的戏曲,开场前的锣鼓也不一样,陆云听不出来,他只知道好戏要开场了,且看未来冬皇粉墨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