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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如烟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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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是他博士毕业的第三年,他还只是郦京大学历史系的一名小讲师,但是钻研易经已有五年,在这个领域也算小有名气。那时候,汪逐月——也就是沈韵如——在郦京大学念大三,英语系。

    郦京大学那么大,骆怀谷和汪逐月本应该是没什么交集的,但是那年,汪逐月开始去骆怀谷任课的教室,听他讲课。

    到骆怀谷的课堂上听课的学生很多,有的是因为他讲课时轻松幽默又不失大雅的风格,有的则是因为知道他能掐会算,慕名而来。所以,汪逐月,只是无数个想听他课的学生之一,他当时并没有在意。

    那天课间休息时,骆怀谷看到一个女孩朝讲台上走来,女孩身穿白色长裙,乌黑的直发一直披到腰间,眉眼精致得不像凡间的人。这学生好像不是这个班的?

    “骆老师,您好,我是英语系的,慕名来听您的课。”她声音很好听,像一股温润的细流,流进人的心里。

    “谢谢这位同学支持,”骆怀谷说,“你有什么问题吗?”课间请教问题的学生不少,可是这么漂亮的,骆怀谷还是第一次见到。

    汪逐月身子前倾,靠近骆怀谷耳边说:“我叫汪逐月,想拜您为师。”

    “我本来就是学校的老师,这拜师二字从何说起?”

    “老师,我想跟您学占卜。”汪逐月压低了声音。

    骆怀谷一愣,课间问卦的学生不少,拜师学卦的,她是第一个。

    “为什么想学?”骆怀谷问。

    “这个,可以不说吗?”

    “可以,我本来也无意收徒。”骆怀谷说。

    汪逐月有点急:“老师,您就收下我吧,我真的真的非常需要学这个。”

    骆怀谷不为所动:“学这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任汪逐月百般请求,骆怀谷终究没有答应,很快上课铃响,汪逐月只能无奈地退回座位。

    接下来的每一天,她都会到骆怀谷的课堂上蹭课,课间偶尔会有些小问题请教骆怀谷,但是不再提拜师的事。时间长了,倒也给骆怀谷留下不错的印象。

    听到这里,天妍忍不住插了一句:“一个大美女每天在你眼前晃,老爸你不动心也不可能啊。”

    骆怀谷没有生气,只是继续陈述当时的情形。

    有一天他照常到教室上课时,汪逐月没有来。这本来不是一件大事,但是骆怀谷居然有点小失落。两节小课中间的休息时间,他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按照当时的时间随手起了个卦。

    一占卜,他有点吃惊,汪逐月遇到了麻烦,而且这个麻烦当中,汪逐月是主动出击方。

    这事蹊跷,按常理判断,可以说是汪逐月自己“作”,自找麻烦。但是,刚才已经说了,她蹭课的这些天,给骆怀谷留下的印象不错,总归让骆怀谷有些担心。

    那时候通讯不像现在这般发达,没有手机,更没有QQ微信类的即时联络工具,骆怀谷正苦于联系不上汪逐月时,她来了。

    头发有点凌乱,脸上尤有泪痕。因为已经开始上第二节课了,骆怀谷没法去问她,只能继续把课上完,然后在下课放学时破天荒说了一句:“汪逐月同学,留一下。”

    学生们都散去了,教室只剩下他和汪逐月两个人。骆怀谷走到她面前直接问:“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汪逐月抬头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说,有没有人的心是黑的?”

    骆怀谷一惊:“什么意思?”

    坐在座位上的汪逐月突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残忍?我要杀了他!”

    骆怀谷被她吓了一大跳,想推开她,但是她死死地抱着,骆怀谷又不忍心用大力气,只能轻轻拍拍她的肩,温和地说:“你不要哭,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看看能不能帮你。”

    “不,”她抬起泪眼,“谁都帮不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他,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他是谁?”

    “陆坤。”

    一个很熟悉的名字。骆怀谷想起来了,青年才俊,世坤集团的继承人,为人不算高调,但是近期在媒体亮相的频率也不低。

    在汪逐月断断续续的叙述中,他基本上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说起来,汪逐月和陆坤算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后来陆家下海经商,两家家长联系少了些,但是小年轻还是热恋着。

    陆坤比汪逐月大了好几岁,汪逐月高中快毕业的时候,陆坤已经出国留学了,现在她大三,陆坤也从国外回到了郦京。

    本以为两人终于可以继续相守了,不料陆坤却告诉他,自己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骆怀谷看着眼前这个小女生,看似柔弱的她居然敢拿着刀去找陆坤拼命,大闹婚礼现场。陆家的人叫人把她赶了出来,撕扯中她几乎伤到自己……

    这个过程中,新郎陆坤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大概她被逐出婚礼现场之后,婚礼顺利地继续了吧?

    骆天妍听到这里,又插了一句:“好劲爆,要是发生在现在,我妈立马就成网红了。不过,像陆坤那样的家世,婚姻大事不可能自己做主吧?”

    骆怀谷点头:“她那时候单纯,很多东西都不明白。”

    “后来呢?你就在安慰她的过程中成了她男朋友?”

    “后来我答应教她占卜。”

    “为什么?”

    “古人说,‘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已多时’,学周易能让她忘掉这些烦恼,也是一桩好事。”

    “恐怕没那么简单吧?”天妍贼笑,“收个美女弟子的感觉可好啊?”

    骆怀谷自嘲地笑笑:“算是有私心吧,不过,你妈妈天赋极高,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有灵气的女子,后来也没有再见到过。”

    “那我呢?”天妍撇嘴。

    “你跟她不一样。你最好不学这些。”

    天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爸爸,你知道她爱的人不是你,还娶了她?”

    “不必用这个衡量。”骆怀谷说。

    “你真伟大。可是,她不爱你,为什么还和你有了我?”

    “结婚生子,在我们那个年代是天经地义。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会儿爱情一会儿丁克的,我反倒是看不懂了。”

    “哦。”天妍长舒了一口气。她就是骆怀谷和汪逐月的亲生女儿,和陆远没有血缘关系。她追问道,“后来呢?”

    “我知道,你妈妈虽然嫁给了我,但是心里一直还有那个人。”

    “但是人家也结婚了啊,对了,妈妈后来去哪儿了?”

    “后来,她和陆坤又有了联系,再后来,她说要出国,永远不回来了。”

    “你们就离婚了?”

    “我们没有离婚,但是她真的走了,再也没回来。”这一直是骆怀谷心中的痛,“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天妍想了想,最终没有说印度的事。让骆怀谷的心保持平静,也许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