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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还好,算是赌赢了,否则不仅仅是面子上,性命上也会有极其大的危险啊。和之前一样一口气把杯子里的茶叶和茶水一块儿喝下去,葛祎伟静静看着面前或许是因为他浪费了好茶而皱着眉头的风见幽香。从外表和实际行动还真看不出来,这位居然会是个情种,活生生等了将近一百年啊……
在来的路上,葛祎伟故意拖延了一些时间,目的一是跟八云紫分享一下自己掌握的情报,第二就是思考如果风见幽香真的是第五名参与者,那该如何说服她不要一见面就要打要杀的。看着他一脸发愁的样子,在旁边一起慢悠悠一步步往太阳花田走的八云紫用“自言自语”的方式提供了“风见幽香这近一个世纪之所以一直守在太阳花田是在等爱人”这个关键性情报,而葛祎伟立刻联想到了风见幽香对于时间机器的坚持。有很大可能,这名花之妖怪之所以会走出幻想乡并满世界地找时间机器,应该和那个家伙有关系,因此用这个作为突破口来说服她不采取进攻性行为的成功率还算靠谱。不过,八云紫说那个人是人类,那应该早就死了吧?要不然就是变成白发苍苍的老爷爷了……
得想办法把那边的事情问清楚,否则接下来不好谈。眼神四处乱飘着,葛祎伟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开启接下来的对话,却被旁边的声音搅得不得安宁:“呜,呜呜呜……”
“好了你们三个,啊不对,你们六个够了没有!”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一拍桌子,葛祎伟支着03式直接站了起来,冲着在那边抽抽搭搭的六个人叉腰一指,“你们已经哭了一路了好吗?一个个没完没了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咱们这队伍一开始还能算是郊游踏青,等八云小姐把事情讲完,好家伙,成我和八云小姐拐卖良家妇女了!还都是姐妹花!快快快都说说你们打算卖多少钱?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们找个好人家!”
“那,那个!”听到这句话,这边的早苗忽然抬起了脸,面色有点儿红润,眼角还挂着泪珠,“如,如果葛先生……小女子不才还请多多关照!”
“成,跟我蹬鼻子上脸是吧?行,你们真行!”得了得了,我脾气这么大干什么,要是躁狂症又犯了怎么办——啊对了现在我还没患上躁狂症才对。一拍脑门儿再次坐了下来,葛祎伟的语气软了不少,“抱歉,我声音有些大了……不过你们能不能忍忍尽量别哭了?要不然这边完全不是谈事的气氛对吧。”
“可,可是啊,”这次发言的是那边的灵梦。抹了抹眼泪,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幽香的故事实在是太感人了……我们,我们之前根本没想到幽香她……”
说到一半,她还扭过头去看了看这边的灵梦,两个人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一起用湿润的大眼睛看向了葛祎伟这边,吓得后者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快伸手倒了杯茶把这种感觉压一压,他转而向这边的魔理沙发问:“魔理沙同志,按理说我可是对你抱有足够的信心的,可你怎么都一起来凑这个热闹了?”
“啊?看大家都哭我们两个感觉……啊不,”偷偷地把辣椒水藏起来,这边的魔理沙把说到一半的实话咽了下去,“幽香多可怜啊!小伟你怎么能这么铁石心肠!”
“可怜?我的老天爷!”仰天长叹一声,葛祎伟伸手一指对面,“当事人就在这儿,人家一没说苦二没说累三没说后悔,你们有什么资格去怜悯她?换句话说,人家这个皇帝都没急,你们这群太监瞎起什么哄?脑子坏了是不是?”
“你的这句话说的颇合我胃口,人类。”忽然,似乎是品完了茶,风见幽香将茶杯放到桌子上,睁开眼睛,“听好了,巫女和魔法使们,我不需要你们来可怜我,我做的事情还没有卑微低贱到这个地步。所以不要让我看到你们的那种表情,否则,”
这时,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的颜色:“别怪我下手没有留情。”
就算是这样,情感的溢出也不是想控制就控制得了的啊,何况一般而言女性比男性更感性。有些头疼要怎么处理眼下的局势,葛祎伟忽然看到之前一直不动声色的八云紫向那边的六人做出一个“赶快走”的手势,但对面有些犹豫,把目光投向了他这里。急忙轻轻点了点头让她们行动,葛祎伟在心中衷心地感谢了一下八云紫的救场,却随后又差点儿被那冷不丁响起的风见幽香的声音吓得心脏骤停:“……你们的小动作我都看到了。既然在我这里很无礼地退场了,那么人类,作为交换,给出你现在对我的看法吧。依据答案,我会决定接下来将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啊啊啊,真是惹了个**烦。所以说上司你们控制一下不就好了……
这种时候说实话吧。也没必要说谎,那样没啥意思。在心里总结了一下,葛祎伟点了点头,将目光迎上风见幽香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如果询问的是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的话,我敬佩你的举动,认同你的行为,风见小姐。我想,能在一个地方等一个人等如此长的时间绝非一般人能够办到的,哪怕赐予那个人如此漫长的寿命。如果说我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感慨那绝对是撒谎,但这份感慨并没有足够变成怜悯那种无耻的感情的程度。因此,就算没有其他理由,仅仅是出于这种敬佩和认同,我也愿意帮助你,风见小姐。这并不是出于那种从上往下俯视而给予的狂妄自大的施舍,而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希望能够伸出的援手。更何况,现在有利益的因素掺杂在其中,我更要这么做了。”
“……你的这番话的意思是,”低下头伸手去拿茶壶,风见幽香问,“你不会有任何怜悯吗?”
“我可不会自大到那种地步。只要是人,肯定会有怜悯这种感情的存在。嗯……举个例子吧,假如一个浑身破烂的残疾人在大冬天昏倒在我家门口,我应该会想办法送他去医院,并在他醒来之前去探望几次,这是出于怜悯的举动。”想了一下,葛祎伟双手十指交叉,说,“但如果在他醒了之后我得知他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好吃懒做并且还打算继续下去,那我绝对不会再帮他任何一点儿。自助者天助之,而我的意愿和老天爷一样,愿意去帮那些能够自助的人,至于那些消极的、无法站起来的、只等着别人的施舍的——等他们积极起来、站起来、能够自我奋斗了再说吧。”
“你完全可以说的更直白一点:‘就让他们自己腐烂吧’。”
“所以我说了,我是有怜悯之心的人。”一摊手,葛祎伟笑了,“而用了比较委婉的言辞,就是我的怜悯所导致的。”
“嗯……”又品完了一杯茶,风见幽香身子向前微微探出来,用试探的目光上下扫着葛祎伟,“你真的没有在撒谎吗?”
“询问这个问题是没有什么意义的,风见小姐,毕竟如果我刚刚在撒谎,那我也不可能主动承认,一切的判断……咳,咳咳咳,”没把话说完,葛祎伟就因为茶叶梗被呛到了。咳了有十几秒,他终于把进入气管的茶叶梗咳了出来,伸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抱歉抱歉,所以说,咳咳,一切判断还得交给您自己。”
“……你和他的性格差别挺大的。”不用说葛祎伟也能想到,风见幽香提到的“他”应该指的就是她的爱人了。这句话原本让他的心里有些打鼓,毕竟如果“他”是风见幽香喜欢的标准的话,差别很大哦,难道不就意味着自己这个人很让她讨厌吗?不过对方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人稍稍放心了,“所以,我绝对不会对你有好感,不管是哪个方面的。但如果是当合作伙伴的话,倒是恰好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求之不得。”能让这么高傲的人如此死心塌地地喜欢,那个“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性格?嘛,或许正好相反是个温柔的老好人吧,柔可克刚可是一贯准则来着。心里暗暗揣测了一下,葛祎伟点点头,“这样一来,双方的合作意向算是确立下来了。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开始,进行情报交换吧?八云小姐也在一边等了很长时间了。”
“啊啦,”放下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杯的茶,八云紫的话语中暗暗带刺,“原来你们两个还知道我在这里吗?真是荣幸呢。不过看对话接下来的发展方向,我依旧仅仅会是一个旁听者的样子。能请你们快一点说到我能插话的地方吗?”
“……我尽量,尽量。”承受着那隐约的怒气,葛祎伟缩了缩肩膀,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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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文,公文,公文。漫山遍野的,全都是公文。
四季映姬感觉自己的手已经酸到连笔都握不住了,但再望了望那成堆的公文之后,她还是咬牙为手上的笔蘸满了墨。冥界的公文批改要使用毛笔或者羽毛笔,这个规矩是从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早就没人记得了,不过基本上没人会去更改这个惯例。使用钢笔、铅笔、碳素笔或者其他类型的笔的工作人员不是没有,可那些家伙不是默无声息地消失了就是真的很有能力能够藐视这些规矩。四季映姬不想成为前者,也不认为自己是后者,所以只好选择了两者之中自己比较喜欢的毛笔来办公。
她的书法造诣是很深的,至少整个冥界很少有人有自信向她挑战。是非曲直厅上面的匾就是她提的,五个大字方方正正,对外显示着这个机构所拥有的威严……
但就算是书法家,用笔时间过长也会出现很多问题的。
实在是忍受不了肩膀和手指的酸痛,四季映姬放下手里的笔,用力甩了甩,娇小的身躯靠在那把类似太师椅造型的大椅子上,长舒一口气:“为什么工作会有这么多啊……”
这句话就是废话。现在地球的人口基数大,单位时间内的死亡人数也多,幽灵的产率自然会提高,需要处理的相关事务量应该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可冥界这边的劳动力增长速度却完全跟不上,这种事情在冥界工作了如此长时间的老牌人员四季映姬自然清楚得很。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脸上露出完全放弃的表情,翻开下一个公文,却突然脸色大变:“什么!?时间机器的使用新记录!?”
真是出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会是谁?月都的?的确,如果面临着极其严重的事态的话,那个绵月依姬肯定是会不顾惩罚而擅自动用时间机器的人。但也有可能是……
“纳粹……该不会,月都人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了一口吧。”随手调取了其他的资料,四季映姬皱着眉,“啧,渗透不深么……毕竟最近才收到他们崭露头角的消息。剩下的方法只有和高层直接接触了……要真是以前的德意志第三帝国,事情就要好办多了。”
不,稳妥起见的话,还是不要自己随便下判断了。思考戛然而止,四季映姬提起笔,在公文后面写下批复,字体一反其以往风格,龙飞凤舞潇洒异常,却又透露着压迫感:
“速报那位大人,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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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那个美国人,而且那个美国人居然是赛博格……”一脸震惊,葛祎伟慢慢咀嚼着风见幽香的情报,“不过,他记不得你了吗,风见小姐?”
“嗯。所以我希望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样一对比,你那边需要搞明白的事情看起来更多。”风见幽香并非不明事理的人,因而在讨论开始之后,她那种扎人的高傲感明显散去了一些,“真的没有任何头绪吗,人类?”
“没有。我们甚至连上司那种情况是正常还是我们的情况是正常都搞不明白,至于她们三个是怎么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就更不知道了。而且还有的问题是,时间机器是什么时候制造出来的?纳粹为什么不去使用它?”一筹莫展地摇摇头,葛祎伟忽然转变了态度,“现在去问那么多也没用。重点在于,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当然是去现世。但是听起来,你似乎并没有可以帮助我的地方。”
“不不不,难道风见小姐你打算还是和以前一样出了幻想乡之后以日本为起点像没头苍蝇一样满世界乱窜吗?”急忙摆了摆手,葛祎伟说,“至少,幻想乡在咱们脚下的话,我就有办法把你直接送到美国去。然后,他们是特殊工作人员,你在寻找他们的时候,总是会……呃,应该会和我的目的有交集的。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
“你的目的?是什么?”
“尽可能地……降低纳粹宣战的突发性。也就是这样了。”有些无奈地说了这么一句,葛祎伟忽然站起来,“好了,八云小姐,抱歉让你久等了,但接下来就到了你能插话的时候了,不过咱们必须得换个地方谈。我相信对于接下来我要提供的情报您肯定会很感兴趣,所以,能先引荐我们去一趟地灵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