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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封有三大销金窟，分别是天一阁，月上楼，兰花巷。
前两者暂且不提，最后一个是所有贩夫走卒钟爱之地。
这条巷子有不少酒家，味道虽一般，却胜在价钱便宜。其中真正吸引人们前赴后继的，则是妓院的姑娘。
无论天南海北，还是番邦蛮夷，这里都能找到。只要愿意花银子，一个个任你挑选。
常人只要一走到这，满鼻子都是脂粉味。
“封哥儿，你带俺来这里干嘛？要是被俺娘知道了，非得打死俺不可。”王小虎胖脸紧巴着，份外可怜。
封古晨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满面:“早上我才出门，你就找了过来，说什么要一起去见识一番。如今咱们到了真正的好地方，怎么你却怂了?”
王小虎心里那叫一个后悔，别看他牛高马大，其实今年才十一岁，胆子很小。
起先不熟悉的还愿意接触一番，而等其原形毕露之后，在没人理他。
谁愿意和一个脓包做朋友啊？
久而久之，封家傻子与王家憨货成了一对难兄难弟。
“俺说的见识，可不是来这地方，再说了，俺也没钱啊！”他站在兰花巷外三十步，死活不愿意动弹。
封古晨是起了玩笑心思，才故意捉弄，要真带着进去，那也不至于。
“好吧，你不去也行，但等下我娘问起，要说我去城外挖野菜了。”或许是受了原主人影响，他并不想看到那个女人生气伤心。
王小虎抓了抓脑袋，眼前人给他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一起玩耍的封傻子了。
“好好，那我回去了啊！”他反正是不会进去的，只不过说谎而已，这本领简直与生俱来。
王小虎屁颠颠跑了，封古晨双手抱在脑后，往兰花巷内一家妓院走去。
他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发生了一件怪事，传的沸沸扬扬。
据说就在三天前，一个俊俏和尚住进了流水坊。
兰花巷三六九等，流水排行第一。
一个和尚玩逛妓院，事情虽然稀奇，却不至于闹得这么大。
真正让人关注的是另外一件事，几乎所有男人都非常在意的事。
那和尚一连三天，御女三十，不见丝毫疲惫，反而越发精神。
而被雨露滋润的姑娘家初时虚弱无力，一觉醒来之后却变得翻天覆地。
长相一般的变美女，本就是美女的则更上一层楼。
这等怪事奇事，说不惹人探究，那是不可能的。
若不是还顾及姑娘家名声，恐怕和尚床头可就不仅是妓院小姐了。
封古晨来找他，肯定不会是因为床第间那些东西。
奇闻轶事出没，多有高人异人。
这是一次机会，如果见了面，和尚只是俗人，只当来凑个热闹。
但如果是条真龙，说不得就得纳头拜倒，学些真本事了。
封古晨醒来之后，就一直在想该怎么提升自己实力，他之所以这么做，原因与从前不同，与世人不同。
小丑之魂带来的，不是金钱之欲，不是男女之欲，甚至连权欲都不是。
随心所欲，顺心而为。
这八个字足以概括封古晨内心真实写照。然而想要获得这一切，需要超人一等的力量。
不多时，流水坊大门出现在眼帘，此地以水为名，格局布置雅致不凡。
虽不像月上楼那般充满仙气，却另有一番小家碧玉的意味在里面。
“这位公子，如今可还是晌午呢，喝酒恐怕还为时尚早吧？”门前童子脆生生说道。
他年纪不大，生的红唇齿白，面目精致，一等一的标志小哥。
不过，在这里讨饭吃，总与那皮肉分不开的，龙阳之好者不在少数。
封古晨咧嘴一笑:“我想来见一见那个大师，还请同传。”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大概三两左右。
童子见了钱，一张脸顿时换了个表情:“哎哟，公子您来的可真是赶巧了，大师这会儿正好在用餐，若是平时啊，想见一面绝不容易。”
清秀的脸上透出一丝春意，他故意往封古晨胯下看了一眼。然而见到其脸上并无太多表情后，便收回目光。
“我这就给您去禀告，至于大师见不见，可就不是我能说得准了。”
可笑一男童学起了女儿作态，走起路来娇柔做作。偏偏其生的俊美，估计在这流水坊，熟客不少。
封古晨耐心很好，他与小丑本质的不同就是，一个显于外，一个敛在心。
并没有等多久，男童笑嘻嘻的跑了，出来:“我说公子就是不凡，大师听到您要找他，当即决定见一面…”
又是一块碎银子甩在他手上，封古晨淡定无比:“带路！”
市井小人自有一套生存法则，尤其是这皮肉生意，嘴巴不够甜，那可招揽不住客人。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几乎是烙印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
一路走来，脂粉味越发浓郁，欢声笑语不绝于耳，更时不时有如泣如诉的女声响起。
又是一副红尘万丈图。
与之前在王家酒楼里相比，这里是另外一种混乱。
细细体悟，他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男童在顿住脚步，敲响了一间包间:“大师，人来了。”
里面传来一个温和醇厚的嗓音:“进来吧！”
封古晨抬头看去，包间名字叫小桥流水。
推门而入，便见一剑眉星目的年轻和尚正在吃东西。
红烧蹄子，手撕羊肉，烤鸭，还有流水坊最著名的佳酿。
“出家人不仅喝酒吃肉，更在这皮肉烟花之地流连，就不怕佛祖怪罪吗？”封古晨轻声而笑。
和尚擦了擦嘴，打着酒嗝说道:“小僧修的可不是佛法，施主切莫以为剃了头发就都是和尚。”
封古晨哈哈一笑:“那是什么？”
“也可能是秃子！”
两人相视大笑。
“我叫封古晨，是开封一寡妇的独子。”
“哦哦，小僧叫上下，是野狐禅第三十八代传人，也是这一任掌门。”上下和尚说话间，嘴里也不忘塞东西。
封古晨来了兴趣，手指轻动，银质的筷子自动夹起一块鸭肉放在嘴里。
“野狐禅是什么禅?”他边吃边问。
上下边吃边说:“万丈红尘不染心，杀人放火也是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