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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君曦园,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别墅门口除了两盏昏黄的路灯静静地亮着,周围安静得让人害怕。
仰头,习惯性地朝着二楼望去,唐时的房间没有光亮,我不禁松了口气。
推开大厅的门,里头黑漆漆的,我也懒得去开灯,摸着黑回房间。
“啪嗒”开关按钮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客厅的大灯亮了,强光刺眼,我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
只见唐时身着宽大的深蓝色睡袍,胸口微敞开的斜靠在沙发上,他手持着水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晃荡,杯子里暗红色的液体,随着动作伏波涌动,浑身上下都透着肆意慵懒的禁欲气息。
他沉着脸,细长的眼眸半合着,锐利的眼神掠过我身上,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结巴道:“你…你回来了。”
说着,我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挽起袖子,将他随意丢在地上的外套、衬衫、领带、袜子,一一捡起,然后逃似地冲到了洗衣房。
对,就是逃。
我靠在洗衣房的墙壁上,双手紧紧地抱住臂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唯独鼻翼间,充斥着熟悉的凉薄味道,才能让我真切地感到唐时一直都跟我生活在一起。
调整好情绪,擦干眼泪,我耷拉着脑袋,从洗衣房出来。
门刚打开,视线就被挡住了,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头顶传来冷漠的声音:“明天公司的慈善宴会,别给我丢人。”
“慈善宴会?”我疑惑地抬头问。
他看上去有些不耐烦,可似乎是在隐忍,我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跟他拉开距离。
“夏梓桐最后警告你一次,我耐性有限,凡事适可而止!”
唐时冷酷地转身离开,经过走廊的时候似乎带到了拐角的兰花架子,花盆碎裂的声音传来,我身体不由惊了下。
仔细想了想,跟爷爷吃饭的时候,似乎有听到过慈善宴会这几个字,可是我就纳了闷了,过去五年每当遇上这种夫妻双方必须要露面的场合,唐时都是用我身体不舒服为理由,直接搪塞过去了。
久而久之,我这个唐氏财团总裁夫人应该早就被人遗忘在犄角旮旯里了,怎么突然又要出席了呢?
再说了,我都要跟唐时离婚了,这种时候,再出席这种公共场合,实在是不合适的。
徘徊在二楼很久,我还是决定跟唐时把话说清楚,鼓起勇气敲响了他的房门。
“唐时,你睡了吗?”
里头没动静。
不对,刚才我特意跑到院子里看了,他房间的灯还亮着。
“唐时,我有话跟你说。”
依旧没动静。
空荡荡的房子里,除了响起我的声音,再没有旁的动静。
五年朝夕相处,对于唐时的生活习惯,我了若指掌,如果没有应酬,每天晚上十点准时熄灯睡觉。
现在才九点四十五。
当我抬手,想拍门弄出更大点动静时,房门突然毫无征兆地打开了,吓了我一跳。
唐时一米九六的大高个子,挡在我一米六的矮个子面前,让人倍感压力。他身上的睡袍不知跑哪里去了,蜜色的肌肤在光影的作用下,勾勒出完美的人鱼线条,我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
虽然跟在他身后当跟屁虫,他一路脱,我一路捡的场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但是我充其量就看过他不穿衣服的背影。可现在,他身上除了一条贴身裤衩,什么都没穿了。
“唐时…我…我…”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听他口气不善,我脑袋耷拉地更低了,视线死死地盯着脚尖,硬着头皮道:“明天我去不了。”
话音落下,头顶便传来他冷哼声。
“别以为有爷爷替你撑腰,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啪!”脸上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拍了下,火辣辣得疼。
唐时重重地摔门声,震得我耳膜嗡嗡嗡地响,低头看向地面,一张无限量信用卡静静地躺着。他什么意思,是觉得我在跟他要钱吗?呵,那纸离婚协议他没看清楚吗?我不要他的钱,不要!一分一厘都不要!
整晚都没睡好,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糟了,唐时的早餐!
跌跌撞撞地跑下楼,进厨房的时候,看到王婶熟悉的背影,我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昨晚王叔已经答应让王婶来帮忙了。
“少夫人,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您和少爷的口味,就中餐西餐都准备了些。”
王婶胖胖的脸上,露出腼腆的表情。
我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丰盛早餐,忙道:“王婶,这已经太好了,比我做得强好几百倍都不止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食指大动的我,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捡了块鸡蛋饼丢进嘴里。
“嗯好好吃啊!”
王婶看着我一脸享受的模样,显然松了口气。
不过,她的笑意没持续多久,就硬生生地僵硬在脸上了:“少爷,您早。”
餐厅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唐时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我转头,看向他,佯装没发现他的不满,扬声道:“唐时,王婶不是外人,从今天起,她会在别墅每天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了。”
说着,我冲王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用紧张,该干啥干啥就行了。
唐时脸色黑沉沉的,眸光忽明忽暗地闪着,一言不发。
显然,王婶挡不住这样尴尬的气氛,还是小心翼翼地退出了餐厅。
清晨的阳光洒进窗户,斑驳的光影将他的完美的五官勾勒出温柔的弧度,远远望着,就像是漫画了走出来的帅气男子。他不对我恶言恶语的时候,真得很迷人。
刀叉跟盘在摩擦的声音,将我的神智拉回现实。
他…他竟然坐下来吃饭了?
这什么情况?
他不是不喜欢陌生人出现在家里吗?这种时候,他不应该指着我的鼻子,然后狠狠地践踏我的自尊心羞辱我吗?
怎么什么话都没有?
哦,对了,我怎么忘记了,大部分时候他都当我是空气。
“那个王婶以后会天天都在别墅。”为了刷存在感,我梗着脖子强调。
话音落下,他仍旧慢条斯理地吃饭,没搭理我。
不行啊,按照设定,剧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最近两天,我们两个的关系已经极为恶劣了,根据我对唐时的了解,我擅自作主张让王婶进别墅,他一定不会再容忍的。
只要他发作,我就可以很顺理成章地把办理离婚手续提上日程了。
半个小时后,唐时穿戴完毕,开车离开。
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说。
王婶如获大赦地凑到我身边,亲昵地拉着我的手,絮叨:“少夫人,少爷对你可真好,我可是听说少爷不喜欢有保姆在家的。”
我尴尬地笑着,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绕过了唐时,心里却开始犯愁:如今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唐时占主导,他想搭理我的时候,我这坨空气才会被想起,这样下去,离婚手续什么时候才能办呀?
慈善晚宴,我没能逃过,傍晚唐时派了专车来,而且意外的是爷爷竟然也在。
时间未免太凑巧了,刚从老宅回来,爷爷就打电话给唐时,说要出席慈善宴会,而自从唐时接受公司后,爷爷就极少过问公司的事情了。
这下子,我总算明白过来,昨晚唐时主动开口让我参加宴会却又骂我,肯定是觉得我在爷爷那里说了什么,认为是我想要以唐少夫人自居,在人前炫耀,故意装可怜,让爷爷给我撑腰。
“桐桐。”
一道温柔低沉的磁性男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疑惑地转头,看了过去,他一身利落剪裁的黑色燕尾礼服,邪魅帅气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狭长的桃花眼里清晰地倒映着我的模样。
看着他那张完美的脸庞,不停地在我面前放大,我的心跳不停地加速,痴迷地呢喃:“唐时?”
“等会宴会上,你给我老实点。”不留情面的话,毫无征兆地砸过来。
我猛地回神,唐时缱绻温柔的神色在一寸一寸地收敛,取而代之的冰冷锐利的神色,这时候,爷爷已经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走进了酒店大厅,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唐时翻脸比翻书还快了?
唐时五岁的时候,父母因为一场空难,双双离开人世,是爷爷将他拉扯长大的,他很孝顺。
也正是因为孝顺,所以爷爷逼着他取我,唐时也答应了。结婚五年来,他除了会在爷爷面前,伪装温柔的样子对待我,其他时候,都是强行将我隔离在他的世界之外。
从车子里钻出来,还没来得及站稳,手腕就被狠狠地攥住,唐时像拖抹布似得,一路扯着我疾走。
因为穿礼服,脚上蹬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害怕摔跤的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脚上,任旁边记者拼了老命喊:“唐太太,看这边,看这里!”
镁光灯“咔嚓咔嚓”闪着,丝毫没有停顿的时候,可直到我和他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的时候,外头记者粗声粗气抱怨没有拍到我正脸的话语,仍旧一字不差地落入我耳朵了。
他厌恶我,不想我被人拍到,这些我一直知道,因此,五年来,我小心谨慎地将自己圈禁在那个所谓的“家”里,每天尽可能地降低存在感,只是卑微地充当着唐时眼里的“空气”。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唐时和我,我瑟瑟地缩在角落,心里很不是滋味,气闷出声:“既然你这么怕别人拍到我,为什么还让我来出席慈善晚宴?如果你担心爷爷那里不好交代,我可以自己跟爷爷解释,绝对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