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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绝望的时候总会想起平时珍惜的或者渴望的东西。简而言之,就是出于一种类似死不瞑目的状态。
意识到即将面对狂奔而来的安防机械兵,不打算抵抗的情况下,面对的必然是死亡,而在死之前,我最想要做的,是再看一眼卡琳。
她那并非美艳,但是绝对养眼的容貌,临行前嘴唇上轻轻的一点,都是我所还念的。可惜,多次陷入必死绝境的关系,我的战术终端已经不知换了多少个,那个存储有她立体相片的文件,早已丢失。
好奇怪,想要即时的回忆起她的长相,随着精神的聚焦,她的形象反而越来越模糊。
可恶,命运的老巫婆,最后时刻都不打算满足我的愿望,让我想起卡琳的容貌对谁有影响吗?为什么我越想她,反而觉得离开她的距离越远呢?
滑腻的触感来自于仅存的左手,我回过神来时,发现手的主任竟然是雪代。大姐头两眼知识前方,那里知识清扫机器人货斗的挡板,什么都没有,可她还是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个方向,好像穿过厚重的金属板,能够看到即将逝去的未来。
她的表情悲愤中带着不敢,另一只手握紧了拳头。
她一定事无意识的握住我的手。虽然知道这一点,可是胸中还是有东西被触动了。
有人需要我。
既然我这无用的生命还有人需要,那就让他在最后时刻起点作用吧。
无畏的勇气重新回到身上。这不同于求生的本能,或者战意,而是濒死之前,不甘的抗争,属于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击。我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与勇气。这时候生死真正的置之于度外。
要让我的死起作用,要对得起雪代最后时刻的一握,不能同安防机械兵硬拼。它来必然是从输送管道里冲出,受制于管道的形状和大小,机械兵无法做出有效的机动动作,我只有吸引机械兵的火力,让还有求生意愿的雪代她们有机会做最后一搏。在我看来,她们俩人最大的希望就是清扫机器人,利用清扫机器人力大无穷以及笨重的特性,趁着机械兵同我对持的机会,把它拖入垃圾场,两人再借机从管道离开。虽然这么做不保证她们能够顺利掏出管道,但是我所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作为一个死人,你对他的要求就不能太高。
“我引开他,你们找机会!”
不由分说,也不同她们讨论,我翻身从清扫极其人的顶部跳跃出去。我的目标正是管道中的机械兵。正面对抗没有胜算,不过对抗的形式,以及花费的时间才是我的追求。我要以贴近战,让机械兵的强力兵器失去作用,仅仅依靠它的机械臂同我肉搏。虽然最终我还是会死在它手里,但是这能够为两名同伴争取足够的时间。
“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向雪代告别。
跃起向前,到这一刻我才看清机械兵的样貌。看到实物,虽然早有准备,这是个武装到牙齿的战斗兵器,还是被其狰狞和暴力的外表所震慑。
虽然叫它安防机械兵,但是它同人形的机器人相去甚远,粗壮的躯干,半轮式半虫肢式的机动装置,机关炮、速射电磁枪、主动防御装置、反应装甲。这哪里是什么机械兵,根本就是小一号的全地形重装战车嘛!
用清扫机器人真的能够对付这么个玩意儿吗?
我对于两人最后的解决并不看好。虽然悲观,却也不会动摇我吸引火力的决心。
我猛地跃起,果然出乎了机械兵的预料,它身上的各种主副武器同时向我所在方向瞄准,可终究慢了一步,我贴着它的侧腿,从起腹部滑行而过。
这一招即使在全盛时期,退步义肢完好的情况下都不一定能够成功,结果现如今半残废的状态,我反而顺利完成了面对敌人枪口的特殊突刺。
我的行动出乎了机械兵的预料,它在狭窄的管道中来回侧向移动,都无法为身上的重武器腾出足够的空间来瞄准我。
突击的效果意外的好,不过这并不能扭转我们绝望的境况,如果我身上有步兵装药,或者两人中有人配备了反坦克武器那就另当别论,现在则不同,光依靠我们的手和脚,没有高效的杀伤性武器,对于机械兵只能是有败无胜。
“快!把它拉出去,人进垃圾场,别管我,你们立刻从管道离开。”
我一边大喊着,一边从机械兵的腹部退了出来,机关炮和电磁枪就在眼前,我自知活不久了,也不再顾忌许多,顺着机械兵的躯体爬上去。我的右手和右腿的义肢都坏了,但是连接主关节的部分没有受到影响。
我用双腿的义肢锁住机关炮管,阻止它瞄准,用右臂的主关节,锁住电磁枪。作为机械部件,义肢虽然在功率和强度上不及机械兵身上的类似零件,却也是金属制成的机械结构,其强度要远远高于正常的肉体关节。我现在就是在用这些义肢,尽可能的锁住机械兵的主要武器。要是它强行发射,不但有可能炸坏炮管和枪管,还无法瞄准。如果它打算把我甩掉在发动攻击,除非把我撕碎,不然它不要想把我甩掉。
不管怎么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只能在心中起到,我这两位习惯于恩将仇报的战友,脑子至少清醒一些,不要错过我辛苦为他们创造的机会。
枪炮声没有响起,机械兵想要把我甩掉。意识到敌人即将采取的战术,我把手脚收缩的更紧了。
“有本事把我撕碎!”
巨大的,无可抗拒的,远超我想象的力道作用在身上,我就觉得不管是两条假腿,还是那条机械的右臂,都像是被巨人握住,猛的向我撕扯。义肢同我的躯干,依靠机械式的钢钉以及覆盖的皮膜连接。
我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双腿和右臂处的皮肤被撕裂开来。机械的大关节处,传来过载的咔咔声。瞬间的撕扯之力让身体也收到了影响,血液瞬间冲上了脑壳,眼前通红一片,牙关不自觉的紧咬起来。浑身上下,还完好的骨骼、肌肉都受到影响。
这就是被撕裂的感觉,没想到是那样的难以忍受。我现在只要放松紧锁住敌人武器的三条义肢中的一条,压力就能缓解。
可是战斗刚刚开始,雪代她们铁定没来得及逃离,所以我不能放松,哪怕被活生生的撕裂,都不能放松。
撕扯的压力,让我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我不知道机械兵是否被甩进了垃圾场,也听不到雪代她们对于我行动的回答。也许她们已经逃离了,那样我就可以放开它,任由它用炮或者枪把我撕碎。被热兵器杀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不会有痛苦,总比被活生生撕裂来的强。
可是我没有听到雪代她们的回答,也没有感受到从高空坠落。是我的感觉失灵,还是雪代她们没有成功?
既然如此,我就不能放开。什么时候会被撕裂,下一秒,或者下一分钟。时间过得如此漫长,每一秒都像是漫长的一年。我死死的咬住牙关,嘴里满是血腥味。
随着咔吧的清脆响声,我失去了对于右臂的控制。机械兵运动的幅度瞬间扩大了许多。
“呼,结束了!”
下一刻我将被强悍的火力吞噬。不知道雪代她们有没有逃出管道,希望我的死不是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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