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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甘倩?李儒?”吕卓顿时愣住了。
听到甘倩,吕卓还算平静,可是,李儒的名字,对他来说,不亚于一记惊雷。
吕卓猛的站了起来“李儒他被你带来了?此事可当真,莫要哄骗我。”
史阿个性油滑,远不如徐他沉稳,吕卓半信半疑,误以为他在跟自己说笑。
毕竟,李儒可不是一般人,那是董卓的心腹谋士,且不说他为人是好还是坏,至少,这个人才能不凡,运筹帷幄并不输给贾诩那些顶尖谋士。
“你看,主公,天大的冤枉,就算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开这么大的玩笑。”
说着,史阿急忙起身走了出去,时间不长,他亲自把李儒给押了进来。
当然,这个时候的李儒,吕卓几乎认不出来,面目全非,疤痕纵横,比七八十岁的老头还要丑陋百倍,要不是李儒主动开口说话,吕卓哪能认得出来。
“吕将军,别来无恙啊。”
“果真是你?”
除了脸被毁了,声音还是那么奸猾,语气还是那么居高临下,完全不像是个落魄无处容身的逃难者,就好像,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
气势,丝毫没变。
吕卓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许久,李儒不仅面目全非,整个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身上臭味呛人,就像刚从乞丐窝了爬出来一样,比监牢里的囚犯,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是,依旧气势不辍,还是那么自信满满,那么高高在上,腰身挺的笔直,跟吕卓一直对视着,眯缝着眼睛,他也在打量着吕卓。
那种姿态,就好像,两人身份颠倒了一样,李儒居高临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好像吕卓的生死,都攥在他的手心里一样。
这不是错觉,吕卓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李儒的气场,明显强过自己。
“松绑。”
“主公,他可是李儒啊。”史阿大声的提醒道。
“放了他。”
吕卓又重复了一遍,史阿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解开了李儒身上的绑绳。
吕卓摆手让史阿等人退了下去,不一会的功夫,房间里就只剩了吕卓和李儒两个人。
“明人不说暗话,李儒,你来我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还有半句话,吕卓没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这句话,到了吕卓的嘴边,又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就凭李儒刚刚表现出来的气势,他早已把生死抛到了脑后。
“如果我说是来投奔你的,不知,吕将军肯容纳否?”
李儒自从离开洛阳,冀州,兖州,他都去过了,当然,李儒一点都不傻,他没有傻乎乎当面去见袁绍和曹操,而是让别人传话给袁绍和曹操,他想试探一下看看有人愿意接纳他吗,结果,处处碰壁,就凭他是董卓的心腹,就没人敢留他。
这次之所以敢当面来见吕卓。
一是李儒心已经凉了半截,他几乎是赌气似的把赌注押在了吕卓的身上。
就像毕业生去面试一样,换了一家又一家,到处碰壁,心能不凉吗?
而且,李儒隐隐觉得吕卓跟别人不同,兴许会在他这里寻到容身的机会。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吕卓反问道。
“嗯?”
单凭这句话,就让李儒心中陡然一亮,换了别人,压根懒得废话,一听是李儒的名字,不是派人抓,就是往外轰。
听吕卓的口气,他似乎对自己很感兴趣,甚至并不介意自己的恶名。
“我只求将军给我一容身之地,即便是粗茶淡饭也知足,我此生别无所求,只希望,将军能助我报仇雪恨,让我日后能手刃大耳贼刘备!”
一提到刘备,李儒的两个眼睛,突然冒出了血色的寒光,好像一头嗜血的野兽。
“你能给我什么?”
这样的人,一心只想着报仇,虽然可以一用,可是,也是个不安分的定身炸弹,首先,他未必能对吕卓忠心。
如果把他留在身边,更像是一笔各取所需的交易。
刘备毁了董卓的一切,杀了董卓和李儒的满门家小,而李儒这个人,除了谋略出众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忠!
这里指的是他对董卓的忠心,对别人,还是算了吧,怕是没人有这个资格。
“如果十年,我能报仇,这十年内,李儒任凭将军驱使。”
“为何是十年?”吕卓不解的问道。
李儒翻了个冷眼,嗤鼻一笑“将军,不管能不能报仇,首先我得能从你身上看到报仇的希望,如果十年后,我觉得报仇无望,将军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离去,我另觅别的霸主,否则,岂不空费光阴,虚耗残生了不成,若不能雪耻报仇,我李儒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你一心只想报仇,我如何能信你能为我所用?”
两人之间的对话,更像是讨价还价的谈判。
“借将军佩刀一用。”
指了指吕卓腰间悬挂的横刀,李儒笑道。
吕卓愣了一下,但还是把刀丢给了他,至少,他相信李儒不会行刺他,就算他真的那么做,也没机会成功。
呛啷啷……
李儒拔刀出鞘,点了点头,赞了一声“好刀,好刀,将军若是不信,李儒可斩一臂膀押给将军,作为我的投名状!”
说着,李儒举起左臂,然后随即把刀高高举起,没有丝毫的犹豫,刀就劈了下来。
“且慢…”
吕卓急忙喊了一声,可是,刀已经落了下去,情急之间,吕卓一弯腰,从靴筒里拽出军刺及时的挡住了下落的刀锋。
当啷一声,刀被震的偏了出去,李儒身子一晃,差点栽倒,毕竟,他并不擅长舞刀弄枪,仅仅是个瘦弱的文士。
“不必做的这么决绝,我信你了!”
看的出来,为了报仇,李儒把什么都豁出去了,已经没有什么是值得让他害怕的了。
吕卓点头道“今后你就留在我身边吧,不过,你这身份,不宜抛头露面,怕是要委屈你了。”
李儒笑了笑“将军多虑了,从今往后,你就当我是个影子也好,幽灵也罢,只要能报得大仇,这些都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