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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分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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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阳明的讲话,只字未提楚凡杀死那只最厉害的巨兽,而是很笼统地概括了此事。可见,黎阳明是想将楚凡的功劳和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降到最低。因为,本次会议的目的,并不是表彰大会,而是为了罢黜楚凡。

    站在人群中低调静观事态的楚凡,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想:我看你这个老狐狸到底能怎样!等一会真相大白,老子当众让你出丑。

    站在他身边的周媛,看了一眼楚凡,心内仍然十分复杂。

    逍遥尊的其他人,在周天霸的带领下已经班师而回了。在紫竹林猎杀凶兽时,死了好几个弟子,本就是一件尴尬之事,再逗留下去难免被人笑话。而且周天霸还要带尸体回去处理后事,一大堆的麻烦,他们三天前星夜启程,离开了轩辕盟。

    周天霸临走前将那颗兽丹交给了周媛,向女儿说了楚凡的要求。他是不同意周媛留在轩辕盟的。按照周媛以往的性格,也绝对会一走了之。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周媛说服自己,决定履行承诺,帮助楚凡洗刷清白。这是她第一次做出这种让自己面子挂不住的事情,试想,在轩辕盟五百弟子的注视下,推翻以前的说辞,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

    但,她铁了心,要跟着楚凡一起来这里。难道她真的开始喜欢楚凡了吗?也未可知!这个女人的心思很深。

    “言归正传,”黎阳明继续讲道,“各位弟子,最近不光发生了凶兽入林,我们齐心协力杀灭之事,也发生了一件令我盟蒙羞的事。相信大家都知道了……逍遥尊的少尊主周媛,本是退婚而来,住在天池阁楼,竟然被人闯入,偷看人家大姑娘洗澡。逍遥尊和我们轩辕盟不一样,他们是大明王朝排在前十的名门大派,实力毋庸置疑,对我们一向照顾,十年前凤雏谷来灭我们,逍遥尊也派出高手相助,调停了那场争斗,保护我们不被吞并。我们受人恩惠,岂能恩将仇报?而周媛是逍遥尊尊主周天霸的小女儿,一向宠爱有加,奉若掌上明珠,纯洁无暇的女孩子,却在我们这里受到如此龌龊的对待!这件事,不但是对伦理纲常的践踏,而且是对逍遥尊的侮辱。如果他们以此事不依不挠,反过来找我们麻烦,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现在,让我们把那个罪人揪出来!——楚凡!你这个废物,还不滚出来?!”

    黎阳明右手握着银色权杖,猛然往地面一跺,余波阵阵,大殿似乎都在抖动,房梁上滚落了无数灰尘。

    “老子在这里!”楚凡不卑不亢,大声喝道。人们的目光一下子又集中在他身上。“老东西,开全体大会,你说事情就行了,公然骂我废物?是不是不想活了?老不死的!”

    楚凡话音刚落,坐在黎阳明身边的五长老王青云‘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楚凡的方向,怒吼道:

    “垃圾!你竟然敢对二长老用这种口气说话,没教养的东西!”

    上次在紫竹林内,楚凡就对王青云的挑衅隐忍一次,这一次绝对不能再低头了。

    “你这条狗,开始护主了?怎么不跪下来舔舔那老东西表忠心呢?”

    “你……”王青云气得脸色通红,瞪大眼睛,唰——几个闪步瞬间来到楚凡身边,一股凌厉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青云当然没有改变对楚凡的看法,仍然认为他是一个废物。据他分析,几天前楚凡之所以能打败熔岩巨兽,完全是有赖于那把横空出世的大刀,也就是说,楚凡私下里学了一些旁门左道,或是暗地里有人相助,才能杀死巨兽的。那天楚凡的真实修为和武功,根本就没有丝毫展现。而且,楚凡如果是隐藏修为的话,那以前在别人欺辱他的时候就可以反击了,为何要一直忍辱负重?可见,楚凡还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废人。

    轰!

    如同一头被激怒的野兽,王青云猛然将狼牙棒砸下来。如果楚凡挨了这一棒,肯定是被砸成肉泥。

    “这狗东西,竟然在五百弟子的注视下,抱着杀心!”

    楚凡赶忙一个闪身跳开。这一狼牙棒重重砸在地面,将汉白玉的地板砸了一个大坑。

    “躲?我让你躲!”王青云继续一个闪步,移动到楚凡身边,再次横着飞出一棒!

    楚凡身法迅捷,如灵巧的燕子,原地一个后仰跳,闪空了狼牙棒,之后,他稳稳立于地面,摇着头道:“就凭你也想杀我?跟个屠夫一样,如果不是马屁拍的好,你这种人怎么混成长老的?”

    “住手!不要打了!”

    这时,一声断喝,是四长老林奇云跳下台来,张开双臂拦住了王青云,如同一座大山挡在那里。

    “林奇云!让开!我要杀了这个小兔崽子!”

    “王青云,你傻了吗?这是长老会议,不是决战场合!要撒野就请你出去!”林奇云最气不过的,是在王青云挥舞狼牙棒砍杀楚凡之时,其他几位长老竟然不动声色,没来劝阻的,仿佛是在默认他的杀人行为。

    “你护了他十几年了,不嫌累?那个垃圾色胆包天,偷看人家洗澡,惹出这等令轩辕盟颜面扫地的大祸,如果再不教训教训,上天了怎么办?”王青云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你用脑子想一想,好吗?凡儿一向修为浅薄,武功微弱,怎么能那么自不量力,去看人家洗澡?这件事……肯定是他被人暗算!是提前设计好的圈套!目的,就是为罢黜他找一个借口!”

    林奇云在这件事上,私下里也找楚凡谈过,楚凡告诉过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坚定地认为楚凡是被人陷害。

    “按你这个说法,轩辕盟内有人暗害他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有人想做盟主,想尽早废了凡儿,也未可知哪……”

    “林奇云你竟敢污蔑于老夫!”黎阳明上前几步,神色慌乱,气得胡子都竖了起来,“无凭无据,林奇云,你信口雌黄,栽赃于我?你认为是我策划了整件事?”

    “我可没有指名道姓,二长老,你心虚什么?”

    “放肆!”黎阳明的修为在武宗第一重,只低于大长老方同信,是轩辕盟排名第二的高手。他将那把权杖举过头顶,顿时,空中出现一团蓝色的闪电风暴,如同龙卷风一般,将四周的桌椅板凳等物都吸了上去。人群惊呼一声,纷纷退后,只怕被吸进风暴,粉身碎骨。

    黑暗风暴?

    楚凡再次摇摇头,淡淡地道:“老不死的,一出手就是杀招,真够狠的。”

    场面即将失去控制,分崩离析、明争暗斗了许久的长老们,要在大殿内混战么?

    这时,六长老任冰琪摇了摇昏睡的大长老方同信,皱眉道:“大长老,醒醒!醒醒啊!你再不发话,就打起来了!”

    方同信眯着眼睛,声音低沉地对任冰琪说道:“我老了,不想参与勾心斗角的事了,本来不想来的,但长老会议缺了我一个也不好,于是就来了……”

    “大长老!你快点劝劝几位长老啊……”

    “劝不动啊,他们眼里也没有我这个大长老,否则,不会在我面前这样剑拔弩张的。——这事,由你去调停吧。”

    “我?!”

    “嗯。”

    任冰琪点点头,站在台上,大声说道:

    “都停下来!刚才大长老说了,会议就要有个会议的样子,不是让你们来打斗的!先把正事办了,然后我们其他长老撤了,你们好好打,打个几天几夜都随意!”任冰琪穿着低胸缎裙,与其他弟子较为保守的穿衣风格不太相像。三十多岁的女人,皮肤保养得很白皙似玉,一头秀发瀑布般披落,斜插一根金簪。她体态略显丰盈,但很有熟美的气质。“我提议,现在就罢黜楚凡的少盟主身份,我们六位长老,立即举手表决!”

    大长老方同信略略坐起,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同意冰琪说的,先干正事。”

    这时,黎阳明强压怒火,才收起了黑暗风暴。那些被卷上空中的桌椅等物,已经被风暴打得破碎,纷纷下落,大殿内如同下起一场雨来。

    “好,那就这样吧。”黎阳明向台下的王青云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请大长老先表决。”

    “咳咳……”方同信大咳几声,举起一只颤抖的老手,吐出几个字:“我嘛,中立!”

    “……”

    “不过,你们五个,可不能学我!”

    不要看方同信一副不关心的样子,他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件事如果站在哪一边,都会得罪人。作为一个淡泊名利的老好人,他才不会站队呢。

    “大长老说了,我们五个不能中立!那么,干脆一起来表决,”黎阳明瞟了一眼其他的长老们,说道,“同意罢黜楚凡少盟主的,举手!”

    话音刚落,黎阳明、王青云毫不犹豫,果断举手,他们两个一主一仆,蛇鼠一窝,看来是心往一处是,一定要废掉楚凡少盟主的身份。

    形势十分危急!

    五位长老中再有一个举手,就真能废了楚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