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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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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不愿待在皇宫,在假山后惆怅了一会儿便回了容屿自己的别院, 早在幻境里庚鬿便记挂着这里的浴池, 那里的汤池再好, 到底比不上亓暖玉铺成的浴池,重要的是, 这地方是封闭式的!

    一回来便被某人按在浴池边折腾个没完,知道他心情不好,庚鬿便也只能纵着。

    那位良妃他听容屿提到过, 是岚谷门送进皇宫的美人,最后追杀他们母子到考磐山的,就是岚谷门的人。

    或许明德帝原本并未想着要害死容屿的母亲,他不过是想让容屿母子身陷险境,好认清现实,继而回到他的身边, 却低估了一个女子的决心。

    他百年来没有立后,心里必然是还记挂着那个女子, 事后忏悔, 亦是无谓, 不值得被原谅。

    听容屿说到出兵岚谷门的理由时,他比惊讶更多的却是惶恐,良妃派人追杀,主谋已死他却要牵连整个宗门, 而在外人杀干净之后, 又会不会轮到他这个帮凶?

    容屿是决然不可能弑父的, 但他的目的,未必就是为母报仇。

    庚鬿双手撑在浴池边缘,想转过头去看看,只是亓暖玉表面光滑,稍不注意便会滑开,正要开口,身后的人用力一顶,出口的音节就碎在了齿间。

    “唔……容……”

    容屿倾身覆上,低沉着道:“弄疼了?”

    庚鬿埋首摇头,整个脖颈暴露出来,黑发湿润,凌乱的缠在上面,水珠浸润,更显旖旎。

    他艰难着说:“我……我有些站不住。”

    容屿本就被热气蒸红的脸又蒙了一层绯色,他缓缓退出来,将人转过身,让他坐在浴池边上。

    腿忽然被抬起,庚鬿苦脸道:“还来啊?唔。”

    话没说完,人已经毫无阻碍的进来了。

    容屿低头吻他:“对不起。”

    庚鬿一怔,光.裸的双臂环上他的脖颈:“这……这有什么好道歉的?”

    “……”

    “诶诶!你轻着点!慢点儿……”

    最后变成一连串的破碎的低吟和喘息。

    结束过后,躺到了温软舒适的床榻上,庚鬿浑身酥软,根本不愿动弹,半边身子枕在容屿身上,问:“为什么要出兵岚谷门?”

    容屿缠绕他发丝的动作微微顿住。

    见他不应,庚鬿支起身体道:“你是不是,知道了?”

    话刚开口他就后悔了,就算不想知道,止枫圣人的“失踪”,简直就是刻意引导他们去怀疑他!

    皇宫里刚刚被明德帝在亲情的板块上割了一道口子,现在提起止枫圣人,不是雪上加霜吗?

    容屿对任何人都可以冷然,但是对一手把他养大的师父,他始终是尊敬的。

    “对了。”庚鬿转移话题道:“你母亲,当初为什么要离开易灵门?”

    宗门隐于结界之中,门规必然是不允许外出的,况且听季戎他们在秘境中所言,他母亲的身份还尤为特殊,应当更受约束!

    容屿轻轻摇头:“我亦不知。”

    他忽然抬手,横卧在剑格上的醉影被召过来,悬浮在床沿上。

    银色的剑身,剑鞘上刻有古朴而繁复的纹路,纵是容屿精习阵法,也认不出这是什么阵,他此前从未怀疑过什么,直至那日在魔宫,被人提醒。

    庚鬿也注意到了上面的阵法,抬手用指尖碰了碰。

    心中不免担心,这剑鞘是止枫圣人所制,可以压制剑身上的煞气,可连容屿都控制不了的东西,凭一个阵法,就能轻易压制。

    他不由得想到了雁丹门以整个宗门弟子血祭布下的九天伏杀阵,忽然明白了容屿为何要出兵岚谷门。

    “如果,如果真的打起来了,你要怎么办?”庚鬿干巴巴的看着他,问出了一个不该问却傻的偏执的问题。

    就好比女朋友和妈掉水里,你要救哪个?

    容屿盯了他片刻,忽然翻身将他压下,体位骤然颠倒,庚鬿看着头顶上方的人,愣道:“做什么?”

    “修炼。”容屿掷地有声。

    “……”

    有实力了就可以两个一起救了?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笑意还没露出来,双腿已经被折了起来。

    庚鬿急道:“可是我会睡过去!”

    容屿低头吻住他,“我知道。”

    声音有些喑哑,庚鬿看着他一张俊脸在自己眼前晃悠,喉咙有些干涩,捧住脸回吻回去。

    灵力运转,神魂交融,顿时如清泉灌顶,什么不好的杂念都没了。

    最终当然还是睡过去了。

    容屿看着他的睡颜,轻抚他眉眼,指尖在他眼尾的朱砂痣上磨了磨,待他怕痒似的躲开,轻声笑了笑。

    脖颈处还有他执意留下的红印,拉过薄被遮盖住,他才抬眼,看向床边的醉影,握住剑柄微微用力,剑刃出鞘半截,血红色的,映在他澄澈的眸子里,仿若连瞳仁都变成了血红,又闪过几许寒光,意味不明。

    庚鬿醒过来的时候,距离他睡过去不过三个时辰,只是因为睡得太晚,醒来也是日上三竿了。

    阳光明媚,洒在庭院里,与幻境中“锁”着他的院落有些相似,只是少了积雪,也没有梅树。

    身后有人靠近,揽他入怀。

    庚鬿头也不回道:“去哪儿了?”

    容屿双手环过他的腰,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包油纸包好的梨膏糖,顿时眼中微亮,侧头看了看,他还穿着一身净白色织锦绸衣,满身的贵气。

    梨膏糖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只有百姓常聚的小摊街才有的卖,想到这人穿着华丽被众人围观着买梨膏糖的场景,他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你身上沾了凡人的俗气,得去洗洗。”

    知道他又在挤兑上次买炸虾的事,容屿也不恼,笑道:“好吃吗?”

    庚鬿傲娇的哼了一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

    “嗯?”听他应了,庚鬿诧异的侧头,侃笑道:“那你是想奸还是想盗啊?”

    应声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耳根。

    庚鬿咬了一口梨膏糖,迅速攀上他脖颈,咬住他的唇将膏糖抵过去,而后抹唇笑道:“怎么样?”

    容屿眸色微暗:“很甜。”

    “那当然!”

    庚鬿一扭头,又看向院中,指了指光秃秃的角落:“幻境里和这里不一样,这里怎么没种梅树?”

    容屿道:“小时候有,母亲种的。”

    庚鬿:“……”

    梅树也是需要人打理的,种树的人不在了,其他人呵护培养的,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一棵,倒不如让它荒着。

    庚鬿咬着梨膏糖:“我也喜欢梅花,喜欢雪,魔界很少有雪,就算有,也是冰原,踩上去硬邦邦的,没什么乐趣,在幻境里我就在想,要是回来之后也有这么一棵树,在雪地里……”

    说着他话音一顿,回头见容屿认真的听着,突然就不好意思开口了,抵唇干咳了一声。

    容屿低声问:“在雪地里?”

    庚鬿继续咬梨膏糖:“我就那么想想。”

    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被动?

    因为腰不是很争气!

    他正犯嘀咕,忽然眼前有什么东西闪过,抬眼一看,茫茫的白,雪花迎空飘落,落在地面,融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庭院中温度骤降,角落里一片枝叶破土而出,迅速长成了比人还高一头的粗壮梅树,落雪纷飞间,梅花绽放,鲜红似血,娇艳欲滴。

    “呃……”

    庚鬿哑口,突然转身道:“我有点冷,我先回房间……”

    腰上的手没有半点放松,执意的箍着他。

    庚鬿苦脸道:“不是,我们下次好不好?我……”

    “不做。”容屿在他耳畔蹭了蹭道:“陪我看一会儿。”

    “……”还有点小失望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错觉!

    两人前后叠在一块,看着院中白雪皑皑,雪落的很大,很快在地上垫了薄薄的一层,像新制的棉絮,看着就很柔软,忍不住朝前迈了一步,这次容屿没再拦他。

    “走。”庚鬿将没吃完的梨膏糖放在红木圆柱边上,起身拉了盯住他的人往院中走。

    在雪地里印下第一个脚印,庚鬿走了两步回头,看着两人交错的足印,笑道:“你脚比我长,哈哈。”

    “……”

    “脚大走四方,你走了几方?”

    “……”

    雪花太大,隔在两人中间,让人有一种不大声说话对面的人就听不见的错觉。

    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落下的雪花融在庚鬿手上,却停在容屿手心,走在前面的人像没见过雪的孩子,仿佛要将整个院子都踩满他的脚印。

    终于踩在了梅花树底下,一人红衣,与梅花相衬,一人白绸,与雪地同化。

    庚鬿站在梅树底下抬头:“在雪地里仰望,落下的雪花看起来其实是灰色的。”

    因为会留下光亮的暗影。

    容屿却只盯着眼前人,并未去看落下的雪,庚鬿侧头睨他,笑道:“不是你让我陪你看雪吗?这样盯着我做什么?”

    “想看你。”

    庚鬿便也盯着他:“那你看吧。”

    容屿伸手,指尖划过他眉心,露出血红纹印,眸中瞳孔变色,紫金异瞳,用缎带绑好的发,露出形状优美的耳廓,手拂过身前,将发丝撩到肩后,露出半边白皙的脖颈,他的视线便停住不动了。

    他这样慢挑慢磨,庚鬿被他撩的火起,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容屿缓缓倾身,手从他脖颈上穿过发丝绕到脑后,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刚刚贴在一处,两人同时一怔。

    庚鬿道:“有人触动了结界。”

    容屿微微沉眸。

    庚鬿神识探出去,顿时恍然他为什么不满,以为他又想起了幻境,嘟囔道:“怎么都出来了你还是不信我啊!”

    来人是女主。

    容屿勾住他后脑狠吻了一记,抬手撤了结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