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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李昶风下山以来,还没有办过娶亲大事。总管絮媚尽管一百个聪明,还是显得手忙脚乱,声势是被造出来了,整个村头是披红挂彩的,四个响器班四个大棚,正对着村里的四条路,无论从那里过都躲不过去。絮媚刚安排好响器,想喝口水喘口气,只见两个邻居拿着两块布料,笑嘻嘻的作着揖说:“李司令办这样大的事,也不通知一声。”絮媚赶紧说:“现在兵荒马乱的,怕麻烦乡党,谁也没有通知,竟管来喝酒好了。”邻居说:“李司令恩泽一方,我们早想表表心意,只是没有机会。大总管你就好好准备酒席吧,只怕三十里五十里的人闻到风都会来。絮媚往外一看,果然看见许许多多的人拿着布料赶大集一样,朝着这里拥来。
絮媚急忙让青枝绿叶弄礼单,弄礼桌。又赶紧找到絮蕊说:“乡亲们不请自己来也没个数,这席面咋样安排?絮蕊斜躺在床上嚷道:“娘哎,我的头都大了,这些人也真是,不竟给人找麻烦。”絮媚说:“这是老爷的人缘好,看得起咱。你说咋办吧。”絮蕊道:“赶紧叫几个队长来管事,弄不成席面,大锅菜流水席还管不起,”絮蕊说着用单子蒙住了头,嘟囔道:“两个小妖精怪精,先跟着威风去了,”絮媚笑道:“还是主子奶奶有法术,我咋就没有想到这一层。”絮媚笑嘻嘻的走了。李昶风为和根和兴办婚事,三个县的政府官员,村民百姓都来光顾了。整整收了三天的礼,三个县店铺里的布料都卖空了。絮媚养的鸭子,二妮二丫养的鱼,家里酿造的酒,都招待光了,絮媚,二妮,二丫都是哭哭滴滴的,用送来的礼品折兑,总算是没有吃了亏。
常言说:“人的命天管定,”秦寡妇,金寡妇,只道是找了个好人家,想好好势派一番,无奈娶亲这一天,恰巧遇到鬼子的清乡活动头一天,唬的俩寡妇别说打扮了,都穿着旧衣裳,头上蒙着白毛巾,,脸上还抹了锅底灰,要多窝囊有多窝囊,跟着一堆逃难的百姓逃老日。
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刚刚走到县的边界,看见一个媒婆披头散发,领着两个妇女,迎了上来,那媒婆大远的喊:“李司令,人我给你带来了,怕老日糟蹋,躲过来了,二丫指着俩媳妇大怒道:”这是啥摸样,你敢蒙骗我家司令,俺可是五十亩地两头牛的主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发的。信不信剥了你的皮。”二丫一席话,只说的两个寡妇羞愧难当无地自容,霎时间泪流满面。正好,漫地里也没有水,两个寡妇到也有心计。从怀里掏出湿毛巾,趁着眼泪把脸皮擦了个干干净净。白白的皮肤露了出来。也顾不得人多人少,从包袱里拿出新衣服,皱巴巴的抖了两抖换在身上。
那媒婆笑道:“人是衣裳马是鞍,咋样,丫鬟奶奶,没法给你比,你让大家说说这两房媳妇算不算俊媳妇。”李昶风说:“上轿上轿”李昶风指挥着队伍调转马头,热热闹闹娶回两房媳妇。和根和兴娶来媳妇,拜天地入洞房,自是一潘热闹,三个队长领着和根和兴陪酒还礼马不停蹄。兄弟俩自幼离群索居。那经过这么大的场面,又不胜酒力,没多大一会,便烂醉如泥了。两人被架到洞房里,两个寡妇自己揭下红盖头,丫鬟似的伺候起来。外边李昶风,黑大个站在门口,大大的当院,扯满了绳子挂满了帐子,人过来过去都得从下面钻,絮媚说:“老爷,咱可是一家也没有通知啊,他们硬要来挡也挡不住。”李昶风瞧见还有不少人正往这里来,掏出手绢给絮媚擦了擦满头的汗水说:“乡亲们的深情厚意我们都要理解,可不能慢待了乡亲们。”絮媚说:“这么多人,根本没有准备。”李昶风说:“家里有啥弄啥,得罪不了他们,都是想来掏杯喜酒喝的。”絮媚说:“家里窖存的酒都搬出来啦,陪酒的人都换了七八次。你是不是给大家说说话。”李昶风见身边以围了二三十个人,赶紧说:“我跟二哥还有点事,你就多幸苦幸苦吧,你家大奶奶呢。”絮媚说:“她呀,你前脚走,她就蒙着单子睡大觉了,真睡的着。”李昶风拍了拍絮媚的脸说:“你就是三军大元帅啦。”说过拉着黑大个走了。人闹到夜里丑时,才算是安定下来。絮媚忙活完,领着二丫青枝,疲惫不堪的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听到李昶风和二妮的嬉闹声,絮蕊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絮媚三人进去时,絮蕊和绿叶正在梳头打扮,二丫说:“大半夜了,涂脂抹粉的干啥?想去偷老爷?”绿叶说:“奶奶正要叫去喊你们呢。咱去听两个表叔的新房。”絮媚说:“你们去吧,骨头都快散架了。”说着就想往床上歪。絮蕊说:“别睡别睡,两个表叔是野人肯定与常人不同,这回去一看一个准。”几个人说笑着来到和根的大院门口,絮蕊轻轻的扣了扣门,刘妈打开了门说:“去吧,去吧,正好你那花表婶刚进里间屋,也不知你那表叔的酒劲过了没有。”几个人贼偷似的来到窗户下,二丫用舌尖在窗户纸上舔了几个小窟窿,房间里还闪着两只大蜡烛满屋通明。那秦寡妇进屋时还在当院看了看,只道门上的死死的,再也想不到会有人来偷看春光,和根还在酣睡,秦寡妇仔细的端详着新男人,见和根五大三粗,浓眉大眼满脸阳刚,看着看着,脸上露出了笑容,产生了欲望,浑身颤抖起来,他弯腰亲了亲和根,一只手拉和根起来,一只手拍着和根的脸,和根被弄醒,见床前站着一个花媳妇,以为在做梦说:“你是哪路神仙?”秦寡妇两手捧住和根的脸说:“你忘了,我是你新娶来的媳妇。”和根忽的坐了起来顺手一推,只听“噗通”一声,秦寡妇被推翻在地,和根吼道:“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干啥”秦寡妇尖声哭叫起来:“你说我要干啥,你说我要干啥、、、、、、”秦寡妇从地上起来时,以脱光了衣服,还“噗”的一下吹灭了蜡烛,只听和根叫道:“你这个人,你这个人,我侄儿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不能肌肤相挨,”屋里一片漆黑,秦寡妇吼道:“原来你狗屁不通。”和根挣扎道:“哎呀呀,我侄儿光吵,我侄儿光吵。”秦寡妇动了手脚,和根变得温顺起来,秦寡妇柔声说道:“和根,你想要孩子不想,”和根说:“儿子。”秦寡妇说:“想要就得听我说,你听我说呀,没有听人说过,尘世上男配女人间大礼。”和根大叫道:“不懂,我不懂。”秦寡妇柔声哄道:“别害怕,你又想要儿子,又不敢挨我那会中,挨住,挨住、、、、、、”房间里一阵响动,和根哀嚎,秦寡妇尖叫,外面几个人只听得心惊肉跳,大汗淋漓。和根好像坐了起来说:“哎呀,真好。这等好事,我去把和兴也叫来吧,”只听“啪”的一声,秦寡妇扬手打了和根一耳光骂道:“你放屁,一个萝卜一个窑,一个人一个老婆,你叫和兴,孩子杂种了咋办?”“咯咯咯、、、、、、“二丫再也忍不住弯腰大笑起来。和根一听外面有人,下床就要撵,吓得絮媚赶紧跑过去挂上门搭还插上了个小木棍。絮蕊几个都笑叫着跑了出去,蹲在院墙外喘气。絮媚揪着二丫的耳朵说:“丧门星,丧门星”,绿叶对絮蕊说:“往后往那去,说啥都不能带她。”絮蕊说:“往后可不能听洞房了。真是要命。”几个人没了劲,心里发着热,下身淌着汗,浑身酸软无力,向家走去。二丫说:“主子奶奶,你看那表叔多大岁数了,还得让表婶教可笑不可笑。”絮蕊说:“可笑啥,不是村里把他俩救出来,到死也不会明白的”二丫说:“奶奶,咱找老爷去吧,今天晚上还来个一窝蜂,听得受不上。”絮媚说得更可怜:“去看看老爷也中啊”絮蕊说:“不中,回去赶紧睡觉,规矩不能坏。”几个人恋恋不舍的回房去睡了。
这天絮蕊轮值,那天听房引起得亢奋,劲还没下,一大早就打扮的齐齐整整,找了个借口,提前把李昶风叫了过来,李昶风满脸倦容的埋怨说:“你也真是,大早起就把我叫起来,不中,太瞌睡。”说着歪头就想往床上倒。絮蕊也不急,陪笑道:“不是想早点看见你,十八天了也是熬不上啊。别睡了,真有事说,真有事说。”李昶风倒在床上眯着眼,絮蕊说:“二哥说家里造湖,造地太忙一大早就走了,没敢惊动你。”李昶风忽地坐了起来说:“你咋不早告诉我,说啥也得送他一程啊,”絮蕊说:“放心吧,失不了礼。我打发絮媚套了辆大车,拉了一车的礼布,够村里穿几年,二哥还拿走你几只好毛笔。”李昶风说:“二哥是头一次往家里来,说啥也得送送啊。走时有啥交代没有呀?”絮蕊说:“二哥走时说了,要把你仗义疏财,造福乡里的事迹如实告诉村里,让村里人放心,让爹爹放心,还说既然下山了,一定要给祖宗争光,别丢了祖宗的人。”絮蕊端来了漱口水,和洗脸水,打发李昶风盥漱,李昶风渐渐的精神起来。絮蕊说:“今天大早起送礼的还连连不断,午饭时你可要给大家见个面,很多人嚷嚷着想当面给你道个喜。”李昶风说:“那倒不必,真没想到会惊动仨县的老百姓,这些情意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絮蕊说:“想不想听听我们听表叔洞房的新闻,咱那表婶呀,真是好身段,你是没见又白又匀称。还风骚。就是表叔不懂一点风情,太不争气、、、、、、”絮蕊添枝加叶,娓娓动听,一会可把李昶风说的心热起来。不由得把絮蕊揽在了怀里。刚要温存,二妮披散着头发闯了进来,说:“大早起你们干啥?黄局长,大肚子姑爷,还有几个队长,都在前厅等着,热锅上的蚰蜒一般,也不知道是啥事。”李昶风携着絮蕊的手来到前厅,黄局长正哆嗦着手抽烟,几个马弁在外面牵着马不敢远离,大肚子姑爷见两人情意浓浓的样子十分抱歉说:“絮蕊呀,真有过不去的火焰山,难主你舅舅了,要不是这大早起会上门麻烦,”黄局长满头汗水,衣服也被汗水溻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脸色铁青,李昶风挥手道:“都坐下,天塌了,地陷了。黄局长狠狠地抽了两口烟说:“修河的工程本来很顺利,三万多民工,工程进展很快。路过夼县时,有个大财主,姓冉,财大气粗,和省里的大帅是连襟。最近又和鬼子交了朋友,咱修河路过他家的地时,被挡道了。李昶风说:“绕过去,绕过去,远点就远点。”黄局长说:“没法绕,咱修的山河需要的是高岗地,易于平改放水,我们修的河一路上用的都是较高的地势,“大肚子姑爷说:“那行冉的,纯粹是孬孙,他那点高岗薄地,都知道种啥啥不长。一亩地陪他两亩地的钱还不中,他那地段上有几个老坟头,连个烧纸都没人压,谁知道是不是断过后的坟头,就这,一亩地他要10亩地的银子,一个坟头要上千两银子。你说可恶不可恶,”黄局长说:“没法了在他家地头停工好几天了,”那老冉请来鬼子地头上架着机枪。大肚子姑爷说:“停不起啊,三万多人每天吃粮就得六七万斤,咱们二十多个仓库都被吃空了,就剩下两个仓库的存粮啦,是不敢再动了,”黄局长说:“往下面征收粮食吧,因河停工,也没法张口了。马上就要大乱这可咋办。,”絮蕊听到要大乱,顿时泪流满面哭到:“相公,是我拖累了你,要不还是上山吧,有碗安生饭吃就行了,天下这么大的事,咱一家管不了,你别管了,我去求求飞碟。”李昶风说:“老冉这么不讲理,我去会会他。”絮媚说:“要知道这,说啥也不叫二哥走,给你作个伴多好,”大肚子姑爷说:“对,人多力量大,我去把李昶惠,李昶菊姊妹俩喊来。”絮蕊说:“把快枪马队也拉上去,不给他点厉害他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呢。”
且说那姓冉的大财主,名叫冉雄阔,正值血气方刚,春秋鼎盛的年华,自幼生在大户人家,娇生惯养长大,形成了无法无天的性格,当家立业后,又与省里的大帅结成了连襟。还有几百顷地的家当,在他眼里,除了天皇老子和他的连襟外他就是老大了。要说冉雄阔的长相,也是很有特征的,胖墩墩的五短身材,肥头大耳朵,越说头大脸胖了,耳根后还长着个大肉瘤,大嗓门,做事又霸道人称大响雷,一脸横肉,浑身上下都是凶像。要是半夜从高粱地出来,必定魍魉一般吓死人。他又生性残忍,欺男霸女,典型的恶霸人渣。但他却是这方圆几十里的土皇帝。周边百姓人人惊怕。连吓唬孩子都说:“再哭就叫大响雷抱走你,”那孩子果然就不敢哭了。司令部里已有了几辆汽车,李昶风已与白龙驹产生了感情。有个行动还是骑马代步,但絮蕊不善骑马非把李昶风连累的也坐在汽车上,汽车开得快,道路崎岖不平,人在车里一颠老高一颠老高。絮蕊坐不稳也顾不得人多了,坐在李昶风的腿上,紧紧地抱着李资产风的脖子,不停的‘哎哟,哎哟’的尖叫着。想起吃大户的情景,打着寒颤,抽抽泣泣的说:“上山吧,上山吧,不就是多了十几张嘴吗,多带点银子去,亏不了老家人。”黄局长说:“这么大的家产咋办?”絮蕊说:“啥用啊,操不完的心。”黄局长说:“仨县的老百姓咋办?”絮蕊说:“要是这次说服不了大响雷收不上粮食几万张嘴咋办,吃啥?”李昶风鼓励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