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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鸾!”杨清闪身至女子身旁,轻扶着女子,提着孤鸿剑,防备着袁逸三人。
之前后方儒裳老者及袁凯也未料到袁逸的动作,此时看到杨清已到青鸾身旁,知道时机已失,此时此地也不适合强取,便对忙应付蒙面女子攻击的袁逸唤声道:“走!”
“哼!想走?哪能让你们那么容易!”蒙面女子冷笑了声道。
女子接住攻击后回转的几道光芒,重新组合化为一九节鞭,紧接是后方四人已弓箭在手,开弓后荡出一阵波纹,抹抹幽光射出,带着尖啸袭向袁逸
“贱婢,尔敢?”儒裳老者怒而大喝,手中执着一把尺子与袁凯直奔袁逸方向而去。
“好贼子!”却又有一尘道长的声音响起。
“咚!”
“牛鼻子?……该死啊!”接着的是闵屹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
杨清转头一看,却见一尘道长提剑与掌钵的闵屹已经在冉熊跟李璇之间的场中相斗在了一起,看来是闵屹也做了偷袭李璇之事,被一尘道长所截。这会冉熊退回路口,好似已恢复如初,只是赤着上身,看起来神色颇为疲惫的样子,淡淡的注视着场中的打斗,而李璇也盘膝坐在地上,冷笑着看着闵屹。
事情的发展还真是有些出乎大家意料,一下场中相斗起来的人却都变了个样。这时,之前救人的青衣男子也已在解救中了蜈毒的明慧禅师。
后方的袁姓儒裳老者三人正苦苦抵挡躲避红衣蒙面女子一方的远程攻击,袁逸在他们未来之前,肩头已受了创伤,因女子五人配合默契,袁姓三人哪怕只是想走,也确实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情。
杨清看到他们的狼狈样,异常解恨,此刻便轻声与青鸾说话。原来那冉熊原为棕熊,小猫儿告知青鸾可试试青莲曲,没想到出奇有效,不过冉熊换形后还能继承其原形的道法,最后回复清醒的关头,一个吼声打断了女子的曲子,还伤到了她。
场中的相斗还在继续,有些人见闵屹下了路口,明慧禅师也算已经获救,冉熊却又回到路口,刚才见得对方的蛮横,未敢妄动。不禁有些烦躁,这是要堵在这里没玩没了了!
突然远方传来一激动得变声了嚎声:“解了!阵法解了!”
原来还有些人见这边打斗,估计是不想掺乎,干脆呆在了周边来路上或许是崖壁。话音落下,这边的打斗也都相应的停顿了下,众人都将注意力看向崖边的空中。果然一会见其崖前空中似泛起道道光华,天空也相应的闪现彩色光芒,一会光芒渐消,接着便是数道向着最终之处观星台飞射而去的虹光。
这边众人反应过来,也是大笑:“哈哈,是了!”便也升空飞射而走,接着的是闵屹,也急忙趁机跳开与一尘道长的缠斗,升空后恨恨瞪了瞪对方与李璇,转头飞奔而去。
那边的袁姓老者三人此时趁着蒙面女子几人的忽然攻击停顿,喝道:“我们走!”却是奔来路飞走。
“你们几个笨死了!”蒙面女子反应过来后气的跳脚,对着手下几人骂道,然后嚷着:“骂了姑奶奶我还想走得这么轻松?”便追去了。
杨清是看的目瞪口呆,刚还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法禁没了,一下就变化如此之快。而且本打算谢过那女子救了青鸾,不料那女子性情如此,只能再做打算。转头看看仍站在路口的冉熊,他正好正望过来,便对杨清摊摊手。杨清这会想到师叔,反倒心中着急了起来,转头对女子问了声:“阿鸾,能走吧?”
“嗯!”女子简单回了句,抱起小猫。
“李姐、道长,我们先走!”杨清急忙与一尘道长跟站起身的李璇打了声招呼,便携着青鸾升空,随着前边的人御空奔向观星台所在。
观星台是为沧澜山的最高峰,“高耸入云不可跻”,讲的就是观星台的形象。其顶是一块巨大的石峰,不过不知道是哪个时期的哪位大人物将其一剑斩平,于是便形成了几十丈方圆的大石台。
此时观星台上站立着几十号人,不过看情况多是弃世天的人物,因为其相对而立的三人中有一服饰与地上躺着的四五人都是几乎一样的,皆是绣有卫道盟标识。
“弃世天万钧公子办事,各位留步!”却是弃世天的八位人物齐声大喝,分八个方向迎上了陆续飞射而来的众人。
其中有听其名头而停止的,也有仍然不顾情况便想往下冲的。但随着一声:“既然那么急着想下去,那就去吧!”冒失鬼便被当面两招三式给打将了下来,摔落场中石台地面上。
杨清、青鸾到时,已到了不少人,大家围着石台立于空中,静静的都未说话,后面仍然有不少的虹光自远处而来。
杨清看向下方卫道盟的三人,其间有一白裳短须青年男子,与来时师傅何槿告诉自己的形象吻合,应就是自己的师叔宋明秋,看其样子气色似无不妥,轻舒口气,便提醒与青鸾。
过了一会,只见下面弃世天一方,站于前方的一身着白色儒裳的公子,其拿着白扇,扇面提着“一诺”两字,将扇子一收,打了个手势,那阻拦众人的八人便让大家缓缓落地,照样围着石台。
见得众人秩序已定,白裳公子对大家拱拱手道:“人来得不少,如此也好!本人一诺万钧翁道陵,今日携七奇八怪上沧澜,不为杀戮,不是因为这里是卫道盟的地方,只为有个人欠我云英姐一个交代!”
围观的众人听得如此,皆神情大振,看向翁道陵所说的“七奇八怪”,可见是慕名已久。而后齐齐看向卫道盟的三人,一个灰衣老者,杨清的师叔宋明秋,还有一位身着卫道盟标记服饰的青裳束发青年,都在猜想是哪位欠翁道陵身旁那位面容憔悴,穿着朴素白色裙裳的美丽女子一个所谓“交代”。
不需如何观察,大伙儿已确定欠那女子云英“交代”的,便是那位脸色略为苍白,抿着薄薄的双唇,目光直直盯着对面姑娘的青裳束发男子,其面色微微变化,似后悔、似不甘。
云英冷漠与之静静相视片刻,眼中却不知觉流下两行泪来,可见其内心并不是如她表情一般那样无动于衷。
翁道陵见她如此,轻叹口气,转而轻声道:“君未成名我未嫁,难道俱是不如人?”
“呜……呜呜呜!”却是那女子云英再不能无动于衷而崩溃了。
翁道陵将女子扶于肩头,轻拍女子后背,任她哭泣。片刻之后,翁道陵将女子交于后面的七奇之中的一女子。冷冷看了看对面的青衣男子后,不带感情的缓缓道:“二十一年前,有一位举子年少英敏,善属文,诗笔尤俊。初次赴京应试,在钟陵筵上与一歌姬同席。多年后仍未考中,复与当初的歌姬相见,虽为故人相遇,但举子却更为落寞,歌姬便以言相激道:‘君未成名我未嫁,难道俱是不如人?’举子振作之余,却也对歌姬生了情愫,两人互为倾慕,之后不久便定了白首之约!”
话到这儿,场上喧哗四起,众人皆已肯定,举子是那青衣男子,那位歌姬便是云英。
“万钧公子,在下没有冒犯的意思!只不过是因为负情之事的话,这样大动干戈,有些过了吧?”一位老者对着翁道陵朗声道。
翁道陵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笑了笑,转身望向女子云英,众人随着也望向女子,只见被人扶着的女子神色恍惚,口中似喃喃着:“对不起!天哥儿、锦儿、琴姐……我才该是要死的那个,小婉……我对不起你们!”
云英话声虽小,但场中的人基本都听得清楚,有不少反应过来的人面色微变,看来事情另有隐情,不是所谓的负心薄情这般简单。
翁道陵面色阴沉,将纸扇重重拍于掌心,闭眼继续道:“次岁,举子作别歌姬再考,这次他中了头名状元,宰辅榜下捉婿,而其同考一友却因有所谓的品行污点遭黜落,举子忽得荣华,忧其后与歌姬鸳盟事发,将来空负其才,亦难展抱负,忧惧之下,遂使人抹消歌姬相关存在。”
“真是好恨的人!”青鸾对着杨清轻声道。
杨清也面色不好,点点头,见翁道陵睁眼冷漠的看着对面青衣男子,且斥道:“负心薄幸,这是感情之事,姑且不论什么!只是不知道他让人灭口时,是否还记得有个叫做锦儿的女子资助其盘缠考资,会不会对为他引荐考官、投递行卷的周琴姑娘心生愧意!啊?骆寅,骆状元?”
“冤孽啊!”卫道盟的灰衣老者叹口气道。而站于身旁的宋明秋此时并未说什么,只是望望地面死伤的卫道盟众人,再望向青衣男子时的目光已颇为幽深。
“那还真是禽兽不如了!”
“原来是做了这样的事情,虽说那女子是个歌姬,地位相差悬殊,但是恩将仇报就确实过分了!”林洛站于杨清不远处,这样叹道。
“我辈男儿,就应该如翁道陵一样一诺万钧,岂能为荣华做这样的事情!”
“算什么男人,阉了做女人,我都不屑与之同伍!”这是不知何时赶上来的李璇说的话语。
男子骆寅仍抿着嘴唇,见周围的众人望向自己,且议论纷纷,多为鄙夷的话语,更是面无血色,最后望向那女子云英,许久却突而恨声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毁了我!”
云英此时神色已稍复,抬首与骆寅对视,此刻听他居然冒出这样的话来,咬咬嘴唇,微嘶哑道:“云英卑贱,心存痴妄,以为得遇良人,你悔誓约,我也只叹命苦,自怜所托非人,自会离你远远的。只盼当年你哪怕存一点点良知,就不该下那样的狠手。”女子说道这儿,不禁又流下泪来,任其滴落于地,哽咽道:“要知道天哥儿才七岁,锦儿刚为自己赎身。”
“嗬嗬!说得好听,我怎知你那时会不会痴心妄想?”骆寅冷笑道。
此时骆寅似豁出去,目光凶意闪闪看向翁道陵,大声道:“我有个疑问,当年这贱婢如何获救的?”
“我不想与畜牲说话!”翁道陵斜视骆寅一眼,将折扇一展,转身安慰云英去了。
骆寅面如憋尿,怒而涨的通红,手前指翁道陵,口中:“你……你!”半天不能成言,说不出所以然来。众人顿时轰然大笑,略舒心中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