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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寒月话音刚落,伴随着一阵清越的铃声,春风和霁月抬着一个大大的花梨木匣出现了,木匣上饰以蓬莱仙女镂花浮雕,绘以彩绘,一颦一笑栩栩如生。只是,这木匣虽然漂亮,却不知里面到底装的什么东西。
“噗……”孟寒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嫡姐姐,今儿是祖母的大寿吉日,难道你认为用一个好看些的木匣就可以打发了吗?”
“我相信姐姐。”孟寒离微微一笑,神色中尽是坦然。
这时,四下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两个小丫鬟将木匣放在了一个小小的八仙桌上,轻轻一按,木匣的顶盖和四壁应声而弹开,一股甜蜜的馨香袭来,在空气中氤氲蔓延。
“这……”待到看清,众人一声低呼,皆是叹服。
只见,摆在面前的是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用白色的奶油打底,用奶油与糖霜绘制了一幅精致的童子拜寿图。而拜寿图周围的,则是一圈又一圈的奶油裱花,饰以一枚枚新鲜的水果和蜜饯,而侧面则是镶满了翻糖制成的寿桃与贺词。
“孟寒心偶得灵感,为祖母亲手制作生辰蛋糕一个,愿祖母福寿绵长!”
众人皆知在城中新开的那家食味轩是孟家的产业,专卖些新奇又好吃的异域美食,而其中奶油小蛋糕尤为受欢迎,奈何却是定量销售,许多人皆是彻夜排队却也尝不到半口。此番老夫人的寿辰,竟是捧出了那么大的奶油蛋糕,众人不由都泛起了馋意。
这时,孟寒心突然拾起一柄木质小刀,众目睽睽间对着蛋糕切了下去,众人皆是心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待到切下一小块盛入盘中,但见一层层绵软的蛋糕间竟还夹了两层果肉和一层花瓣,煞是精致。
小蛋糕捧到了老夫人面前,浅尝一小口,老夫人露出一个满意而欣喜的微笑。
这厢,老夫人对蛋糕颇为满意,那厢霁月与春风早就把蛋糕切碎分了下去,就连三个孙女也一人分到了一小碟,大家同食热闹又红火。老夫人虽是有些舍不得剩下的蛋糕,但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喜气景象,心中也泛起一丝浓浓的快意与荣耀感。
瞧瞧,这就是我们孟家的孙女们,一个个心灵手巧又孝顺,为了我这老太婆掏心掏肺地准备着,而且一个比一个好,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福啊!
孟寒月端着小碟子一脸的嫌弃,但看着众人赞不绝口却也禁不住诱惑,拾起小勺子浅尝一小口,味道甜甜的的确却不错,忍不住吃了个精光。
“一人就这么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孟府小气,生怕大家吃多了就再也不去食味轩。”嘴里咀嚼着香甜的蛋糕,孟寒月含含糊糊地碎碎念,还好老夫人耳朵背,并不知道她在嘀咕些什么,依旧一团和气。
午膳过后,各人都聚在外院中闲话,孟寒心寻了个清静的去处,一边磕着香瓜子,一边懒懒地盯着面前一枝开败了的花。想起自己的前世,孟寒心心中顿起伤春悲秋之意,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眶。
知道了真相的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司命又是为何如此地心急,都不给她留一个可以回去的念想……轻轻扯下一片干涩的花瓣,在手中随意地就撕成了碎片,手指一松,便随风而去,一如无家可归的浮萍一般惨淡飘零。
昔日的韶华与荣光,终归一梦,待到梦醒之时,不知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只是,花如斯,人又何尝不会如斯?她的此生,注定不会太平。
“孟姑娘?”冷不丁,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在耳畔悄然响起,轻轻抬起头,孟寒心的目光对上了一对漂亮的桃花眼。来人,原是救命恩人公孙鞅。
“公孙公子!”孟寒心立刻起身,对着公孙鞅施施然行了个礼,“多谢公子救命之恩,至于这个扳指,还是物归原主吧!”从袖间掏出乾元青玉扳指,孟寒心将它塞入了公孙鞅的手心。
公孙鞅神色顿了顿,随即将扳指套在了拇指之上,微微一笑,气度清稳端华。此时的他,依旧一袭曳地白衣,长发披散一丝不乱,五官精致而优美,眉宇间隐隐有仙气丛生,公子世无双。不知为何,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孟寒心竟是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姑娘可还有要事?”被看得久了,公孙鞅略有那么一丝的窘迫,但依旧笑得得体又大方。
蛋糕被分地差不多了,孟寒月手持小陶碟将剩下的蛋糕裹了奶油吃得干干净净,腹中胀得厉害,但嘴巴上却也算是满足了。舔尽唇畔最后一滴奶油,孟寒月摸了摸自己的小肚皮,慢悠悠地向着人多的地方走去了。
走了几步,前方赫然一个熟悉的清冷背影,黑发如瀑白衣胜雪,美则美矣。旧人重逢,便是有缘吧?孟寒月含笑加快了脚步,待到看清,却发现少年身旁还坐了个女孩,身姿绰约,锦衣华服,珠翠满头,眉宇间流转着几丝怅惘,却又不掩清艳绝色。
这,不正是自己的嫡姐姐吗?她,怎的竟又和公孙公子搅在一起了?看那神态举止,难道他们早就认识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孟寒心,你个贱人,竟然抢我的公孙公子!嫡女有什么了不起?嫡女就可以夺人所好了吗?也没多想,孟寒月冲上前去就欲扇孟寒心一个耳光。
手掌刚一抬起,突然一个强大的力道将她牢牢扣住,再到下一瞬,又被这力道远远地掷了出去。孟寒月的脑袋往青石地板一磕,前额被蹭破了些皮肉,还浸了不少的血出来,发丝散乱狼狈不堪。
“赤风护驾来迟,还请公子责罚!”公孙鞅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位玄衣侍卫,面色冰冷单膝跪地,眼底尽是恭谨与驯服。
“你……你竟然……哇!”孟寒月想不到公孙鞅竟有这么一招,心中泛起浓浓的酸楚与不甘,恨恨地瞪了一眼孟寒心再环顾四周,竟是没有一个小丫鬟敢去扶她。这种情况她们见多了,若是去扶,定会被狠狠地掐上一把出气,不但讨不到好还会惹得一身骚。心里委屈,孟寒月索性便坐在地上大哭特哭,一把鼻子一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