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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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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漓儿?”朵儿见孟寒心身边的小丫头越看越熟悉,不禁产生了几分猜疑,却又迟迟不敢确定。

    “是的,嘻嘻!”孟寒离开心地笑了笑,颊边现出一对梨涡,小脸越发的精致可爱。

    “漓儿过去曾被下毒毁容,如今余毒尽解,脸上的肌肤终于恢复如常了。对了,忘了说,她便是我旧日里提及的孟家妹妹孟寒离。”

    一边解释,孟寒心一边用着药糕和香茶,看那悠闲自得的样子倒没有必要故意打诳语,紫儿和朵儿这般便也信了她的话。而事实是,孟寒心也并未撒谎,只是隐去了许多细节不说,怕把那两个小丫头给吓着了。

    其实,昨夜里孟寒离已然把一切都说清楚了,此番毁容,中的乃是西域的巫蛊奇毒,而这一切,还要从一年前的旧事说起。不过,既是蛊毒散尽,下毒之人也在回西域的路上暴毙,自然不必再做追究,沉溺于往事自个儿吓自个儿。

    “孟寒离?”朵儿心中一喜,“旧日里也曾听自家小姐姬盈盈说过,孟家的孟寒离姑娘与心儿自幼要好,黏在一起像是双生子一般,姐妹花就算走在大卫的路上,也会晃花了人眼。此番见了,的确是个美人儿,看来盈盈小姐说的的确是公道话!”

    “朵儿姐姐净会耍嘴皮子……”听闻朵儿夸自己漂亮,虽然心知是惯常的讨巧之话,孟寒心却依旧脸红到了脖子根。紫儿见了,忍不住手帕掩唇偷偷笑了笑,又端来了两盏冰冷的莲子羹。

    “昨日里我和朵儿去那院中亲自采摘莲子,做成羹汤在井中冰镇了一夜,用于解暑倒是不错,二位姑娘还是快些尝尝吧!”

    “好啊好啊!”孟寒离面上的羞赧之色褪去,拾起小银勺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毫不注意形象。此情此景,孟寒心与朵儿相视一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庶妹,依旧是个孩子,什么时候才长得大啊……

    清晨,姐妹俩起了个大早,在紫儿和朵儿服侍下更衣梳妆,又在发间新添了几朵雪色的珠花。身上的,依旧是一袭简单的细布长裙,为了泯然众人,自然不敢穿着太过明艳,只要素净些便好。毕竟,秦国民风一向崇简崇古,和卫国相比自是朴素了许多。

    在这卫苑中,姐妹俩一来二去也待了大半个月,在孟寒离的苦苦哀求之下,孟寒心思虑了大半天方才同意带她出街去逛逛。

    踏上阔别已久的繁华街道,孟寒离一路上兴高采烈,吃吃喝喝不亦乐乎。相比之下,孟寒心倒是拘谨了许多,眼看着妹妹心情好,便只得挤出一个看似寻常的浅笑一路前行。

    她不是不渴望逛街,只是,如今在秦国国都,政要们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被抓回宫去也不是不可能。而孟寒心猜到了,孟寒离又怎么不晓得,只是,在她看来,该来的总会来,还不如将日子过得更加潇洒快活些。

    贵飨楼三楼的阳台上,嬴驷点了一桌的饭菜持酒闲坐,慵懒地看着楼下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不一会儿,一名身着玄色劲装的男子突然出现在身前,单膝下跪神色冰冷,腰间还配了一柄锋利的好剑。

    “回报殿下,在城北烤羊肉的摊位前,发现孟家姐妹的行踪。”一番语气,冷冽如冰。

    “烤羊肉?”嬴驷错愕,刚刚不是才吃了小笼包吗?嘴角抽了抽,随即微微一笑,“也好,继续盯着吧,务必要护得姐妹俩周全。同时,查一查她们从何处而来,两个大活人定不会是平白出现的。”

    “是。”伴随着回答,一阵黑风掠过,男子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尹墨。”嬴驷又轻声唤了唤,眼底含笑心情格外的好,“笔墨伺候!”

    “是。”尹墨躬身而来,将笔墨薄绢小心摆在了嬴驷的面前,又拾起墨晶石细细研磨了起来。

    嬴驷神色微凝,下笔每一划皆是有条不紊,待到收势,又拾起太子玉玺沾了红泥印了个图章。只一个眼神,尹墨会心一笑,吹口哨唤来一只白鸽,将信件牢牢绑在了它的脚上,白鸽振振翅膀,向着城外的碧云山庄而去了。

    碧云山庄,此刻上官清正捧了一本书临窗而阅,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来一股浓浓的暖意。灌下一大口火辣辣的烧酒,酒精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人不由有几分烦躁愤懑,只能靠着前人的书卷暂且压制,一来二去便也就习惯如此了。

    其实,自从那日听说孟寒心失踪,上官清便迷上了酗酒,而且越烈越好,常常将自己灌了个伶仃大醉。迷迷糊糊间,也曾说过几句胡话,说什么孟姑娘不是凡胎,而这个世界本就是一个被预言扭曲了的虚拟凡尘,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孟姑娘,人人都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只是,这番胡话,待到醒来后便会忘得一干二净,就算是日后有人忆起,也当做酒后胡言并不去理会。而上官清每每听闻了这方面的传言,都会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无人能辨得出在他心中又是怎样的一番形状。

    又枯坐了片刻,天痕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用随身的汗巾擦了把额上的汗珠,英俊的面庞上带着疲惫的笑意。

    “上官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擦着汗,天痕忍不住说开了。

    “好消息?”上官清微微皱眉,作势又要去喝酒,却被天痕一把拦住,脸上的神色既认真又恳切,好像……还有几分委屈受伤?

    分辨出天痕的语气中并无玩闹之意,上官清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吃下一小枚解酒丹,脸颊上的酡红顷刻间便尽数散去了,眼底的眸光也渐渐清明了起来。

    “你到底要说什么?”上官清正色道。

    “我要说的……是关于孟姑娘的消息,还记得那日,孟姑娘神秘失踪?”

    “说重点。”上官清的语气颇有几分不耐烦,天痕这般急匆匆地赶,难道又是为了说这些废话?

    “咳咳,”天痕清了清嗓子,“太子飞鸽传书,说孟姑娘被找着了,而且碧云山庄之行也暂且取消了。你说,孟姑娘还活着,这算不算好消息?”天痕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