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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好!”
蔡邕坐在台上抚掌开怀称赞道,而才子佳人相视一笑。
多少暗暗生出的默契与好感,尽在明眸不言中。
对张钰而言,蔡琰的面容不似貂蝉倾国倾城,不像甄洛精致可爱,却最能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
像是无限温柔的棉絮鹅绒,像是暖暖涓流洗涤心房。
还有她充满端庄和智慧的气质,这是最好的才学和教养方能熏陶出的大家风范,便是容颜苍老也能永驻世间。
今天的她和昨日长得没什么分别,可却让张钰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因为她在笑,昨夜的蔡琰淡漠端庄,是未曾笑过的。
甚至有一瞬间张钰都怀疑自己看花了眼,但是当自己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翘起,才能明白这种感觉的微妙。
“钰,多谢蔡大家赠曲。”
“玉郎唤我昭姬便好。”
“好。”
“不知玉郎可会抚琴?”蔡琰开口问道。
“笛箫鼓瑟琴与筝,皆粗通一二。”
蔡琰笑的依然恬静淡雅,“先前一曲《水调歌头》,玉郎不知琴谱亦能合奏,琰便知你之能了。”
其实,我还能唱呢。
张钰心中笑了笑,随后走到身旁一架瑶筝前坐下。
“今日,钰也有曲相赠。”
蔡邕和蔡琰父女对视一眼,皆是眼带笑意静坐聆听。
张钰右手套上玳瑁甲,将左手放在筝弦之上,从系统中兑换出了相应的技能,还有一份自己熟悉非常的曲谱。
轻轻弹拨,有声似细雨轻打芭蕉,远听无声,静听犹在耳畔。
柔和、优美,深厚、灵透。
最终涌出的,是低回婉转,缠绵悱恻。
“昭姬,听出什么没有。”
“奇。音奇,乐奇,人……亦奇。
琰儿听过筝曲不少,若算上其余琴种怕也有成百上千,未闻有此非依五音六律而作之曲。”
“然而……”
“然而,虽意蕴差了些,不足以令人细细品味,成曲也格调简单、局限颇多,可初听倒是悦耳的很,曲调也正如他所言之词和七言一般,可能于市井百姓中会更为流传。”
“他的作品,好坏无论,皆是不凡。为父怀疑,他不是此世之人啊!”
二人声音压得极低,而张钰此时则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他正在弹的,是前世他非常喜欢的一首古筝曲,根据《美丽的神话》改编而来。
当年的电影总有不合人意的地方,可这首歌却是一下子进入了张钰心里,无论何时都会让心灵颤动。
他当然知道,古曲与现代的歌曲相似之处很少,正如古曲讲究“宫商角徵羽”这五音,作曲皆为五音十二律。《孟子》中也有“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一说,这六律就是指十二律中的六个阳律。
但是有什么关系呢?拿出自己喜欢的诗,奏响自己喜欢的曲,不求为人所喜爱接受,哪怕只是为了留下些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也好。
当一个文艺界的王莽可不会有什么遗祸,最多不被如今世人承认与理解,等两千年后也会被捧上神坛吧。
没想到的是,张钰一曲奏毕,蔡邕和蔡琰都没有针对他曲子的不规矩作什么评论,反而皆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此曲甚美,想必又是玉郎大作,不知何名?”
“此曲……名为神话。”
“可有渊源?”
“钰幼时偶从一书中窥得。大概是讲,一位学士是千年前将军的转世,梦中总是出现其妻子的容颜,机缘巧合下追溯千年寻找爱妻的故事。”
“还有如此玄妙的故事?”
“正是,可惜此书后来不幸遗失,钰还难过了好一阵。”
“转世、追溯千年……这倒是老夫孤陋寡闻了。”
“大致如此,钰也记不清楚,只是当时深受感动之下便作了此曲,从此成为钰心中最美的曲子之一。”
“那,那位将军最终找到了吗。”
“找到了。”
蔡琰听到张钰的回答,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只不过他的妻子却不愿随他离去。”
“为何!”
“因为他妻子觉得,她深爱的那个人已经死去了,纵然相貌一模一样,可他也不再是自己爱着的将军……”
张钰没敢再多讲下去,他看到蔡琰的脸色似乎又在挣扎中渐渐变得冷漠。
“父亲,玉郎,蔡琰还有事,先行告退了。”
说完,蔡琰就从一旁侧室走了出去。
蔡邕轻叹一声,而后问道:“老夫尚不知玉郎年岁几许。”
“回中郎,钰今年十又有七。”
“哦?那和昭姬倒是年岁相仿,不知可有婚配?”
“已有。”
屋外刚刚消失的脚步声接着续上,逐渐远去。
河北,冀州。
磐河。
“背义之徒,何敢卖我!”桥上传来一声大喝。
众人看去,只见这武将盔甲极为鲜亮,装饰得更是浮华炫丽,勇武不凡。
其人姿容甚伟,雄眉短鬓,胯下一匹纯白骏马,手执长刀立于桥上。
在他对面,袁绍甲胄耀着明光,同样深具威严,厉声回应道:“韩文节自知才能不足,自愿将冀州让于我袁绍,同你公孙瓒有何相干!”
“昔日我还道你袁本初是个忠义之人,这才同众人一起将你举为盟主!
没想到,洛阳余烬未熄、董贼未灭,你却背信弃义,害我弟死于你手,真是狼心狗行!
吾且用此长刀问问你,究竟有何面目存于世间!”
“好胆!”袁绍大怒,“谁可为我擒此狗贼?”
话音未落,一员猛将已然杀出!
胯下青骢马疾驰如雷,转瞬间就杀至公孙瓒面前。
公孙瓒是何人?名震河北与塞外的白马将军,弓马娴熟、武艺卓绝,一身悍猛之气,虽为君主仍是一骑当千,拍马挥刀来迎!
“当!”
长枪与长刀重重相撞,公孙瓒被震得两臂发麻,讶异中再看对面黑甲武将,却见他脸露轻蔑之色,又是举枪来刺。
“汝乃何人!”
“取你命之人!”
公孙瓒从未有如此的无力感,眼前之人甚至让他想到贤弟刘备的那两个兄弟,一时惊呼:“颜良耶?文丑耶?”
“哈哈哈!”文丑纵马长笑,无尽张狂,“我兄弟何人取不得你性命,今日就是你公孙瓒的死期!”
公孙军本部兵马眼见主公遇险,二人缠斗中放箭是决计不可,只得一股脑冲杀上去,而落好阵势的袁军也已然准备万全。
短兵甫一相接,便是血肉横飞之相!
公孙瓒哪里还有方才的威风模样,耗死力终是策马逃回军中,回头看去,那个杀神却依旧如影随形!
文丑飞马径入中军,众卒皆是退避,稍稍躲闪不及便被一枪搠去头颅,一人之威,竟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