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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边朝晖初现。
那一抹透着温暖与光明的霞光,还没来得及擦去昨夜星辰和昨夜的风。
可不管怎样,新的一天总算是到了。
未央宫,宣室。
朝会之上。
朝臣百官手持象简跪坐在地,静静等待着朝议的开始。
“咚。”
“咚。”
“咚。”
铠甲相擦,铁靴踏地,其声回荡在整个大殿上。
每一次响起,众人的心就紧紧地瑟缩一下。
终于,踏步声在殿前稍作停歇。虎背熊腰的董卓一身黑铁铠甲,剑履上殿。
刘协在皇榻之上正襟危坐,可看到董卓的模样也不禁心头一慌。定定心神,他先开口问道:“太师……何故如此装扮?”
“近来长安可不太平,某胆子小,特地穿的严实些。”董卓咧开嘴笑着,可脸色却煞是难看,“陛下,您也要多加注意啊!”
“嗯……多谢太师关心。”
“今日,臣有事要提。”
“太师何事?”
“臣再次请求陛下,封张钰为侯。”
“什么?”刘协大惊,座下的王允也难以置信地看着董卓。
“中山张钰,进献美酒有功,加之文采斐然,才名远播,更算得上是陛下的皇兄,理应封侯。”
“太师……真有此意?”
“嗯?!”董卓看着刘协,“臣何时有过戏言?”
“那,那好!朕便封张钰为侯,只是这食邑如何,诸卿可有定夺?”
“回禀陛下,张钰来自中山国,而中山又有一县名为毋极。臣以为,封其毋极侯甚好。”阶下董璜出列说道。
虽说刘协早打算封张钰为侯,但也觉得一亭侯足矣,便直接出言道:“这可是县侯——”。
“臣附议。”
刘协彻底被董卓搞蒙了。
不是说张钰刺杀了你么?
你不是应该把他碎尸万段、满门诛灭才对么?
怎么反倒还要封他为侯,还是县乡亭三侯中最大的县侯?
这还是董卓么,难道是良心发现?还是被哪个忠良附体了?
董卓看着刘协纠结茫然的模样,皱眉不满道:“陛下可有异议?不妨说来与某计较计较!”
“既然如此,那就依太师所言,封中山张钰为毋极侯,食邑毋极县。”
下达完敕令,刘协微微调了调坐姿,刚准备开始朝会议政时,只听董卓又道:
“陛下,臣还有事要提!”
刘协心中猛地一跳:“太师请讲。”
“昨夜,毋极侯张钰无故杀害我西凉精卒数十人,而后不知所踪,其罪无赦,按律当诛!”
满殿哗然!
……
痛。
微凉。
有些痒。
张钰如新月般好看的眉毛像是琴弦被人拨动似的跳了一下,微阖的双眸还是没有睁开。
“玉奴儿,为父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你清醒的这一日,你怎么忍心就这样离我和你母亲而去!”
“父亲,我——”
……
“玉奴儿,娘的孩儿,不要走,不要离开娘好不好!”
“母亲,您别哭……!”
……
“玉奴儿,舅舅已经率领大军前来,我和你二舅,你三舅,必将那董贼挫骨扬灰,为我好外甥出气!”
……
“义弟!看为兄为你挡住吕布,你快走!”
……
“玉郎……秀儿不值得你这样做的。你放心,姐姐就算是陪上这条命,也要求董卓放过你!”
……
“公子,您不要丢下莺儿和燕儿妹妹好不好,莺儿再也不敢和您斗嘴了,莺儿什么都听您的…燕儿妹妹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您快回来啊!”
……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玉哥哥,洛儿等你来娶我……”
……
“啊——!!
我在哪儿?我还活着么?
我究竟做了什么,我不能死!……”
“公子,景姝会轻一些,您多忍耐一点点……”
“嗯?怎么还有她?而且,这内容别具一格啊——疼!”
张钰猛地从榻上坐起,浑身被汗水浸湿,喘着粗气,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如此大的反应,却没让景姝面色有太多改变。看到张钰终是醒来,她眼中满是欣喜和恭谨,忙从榻上坐起,低下头向张钰施了一礼。
“原来你是真的……”张钰长出一口气,看看自己身上,胸口和双臂都已经被棉布缠满,还有淡淡的血迹渗出,而肩头的包扎刚刚被人解开,向外翻起的伤口还有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
“景姝你…在帮我上药?”
“是。”
“我们这是在哪里?”
“回公子,我们在王大人府上。”
“王允?”
“回公子,是王越大人,昨夜也是他救了公子。”
王越!
张钰一惊,这家伙可是三国里的大牛之一。
“系统,查一下王越的资料。”
“叮!经检测,主角并未同【王越】相遇,资料暂无。”
看来非得亲眼所见才行了,张钰左右打量了一下这间简单整洁的小屋,又问道:“景姝,我昏迷了多久了?”
“回公子——”
“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啦。”张钰笑道。
“是…是。”景姝看到张钰的笑容,白皙几近透明的脸颊竟飞快地爬上了红晕,然后立刻又把头垂下。
“公子从昨夜沉睡到此时黄昏日落,几乎有一整日了。”
“嗯,谢谢。”张钰回以礼貌的微笑。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景姝的美,只是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景姝的美貌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波动。
张钰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又想起刚刚隐约听到的那些话,而景姝眉宇间则有一丝失望一闪而过。
不知不觉,自己和这个世界的羁绊已经如此之深,虽然救刁秀儿之心极为迫切,可自己却偏偏选了最蠢的方式,险些丧命敌手,甚至最后空有逃命的技能
都来不及用出。
所幸是,有颜任性、福大命大、大难不死。
那些至亲之人的话语入耳入心,也让张钰发现,自己其实早已融入此世,再不能像个光棍一般无牵无挂为所欲为了。
是啊,该更成熟些了。
“当、当、当。”
门被敲响。
景姝将张钰肩头的棉布包扎打理好,然后很快地跑去将门打开。
“王越大人。”
“景姝姑娘,辛苦了。”
“比起王越大人救张钰公子回来,小女子做的事情又算得上什么。”
“呵呵,你悉心将玉公子照料好,也算是为你月氏捞取一份荣耀了。”
“大人别这么说,照顾张钰公子本就是景姝的荣幸,哪里有别的想法呢?”
“好,玉公子他如何了?”
听王越问道这里,张钰赶紧挪着身子要从榻上下来,发出的声响也惊动了门口的二人。
“可是帝师王公当面?”
“什么帝师,”王越笑着赶紧上前扶住张钰,“只是武夫王越罢了。”
“王公大义,岂是武夫所能概括?钰且先谢过王公救命之恩!”
说着,张钰抬起头看向王越:
“叮!
【王越,(公元138年——)辽东燕山人。
未及弱冠,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无人敢当其锋;而立之年周游各州,挑遍用剑之人。其人武艺超群,剑技卓绝,当世顶尖。
其人对汉室有忠,对功名声望有求,但无奈出身低贱卑微,始终不为当权者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