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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飞脚步一滞,眼角猛的一抽。
此时,他才想起来,这场约战是有赌注的。
“若是我输了,我将莲花台里得到的传承双手奉上,并听凭处置。若是你输了,我只要,你,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
当日尹青羽掷地有声的话语似乎还响在耳边。
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
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
……
脑袋里嗡嗡直响,羞恼、耻辱的血窜上脑门,胡小飞的一张脸一下子变得赤红,整个人象喝醉酒一样,摇晃了起来。
“胡小飞,你难道又想不认帐?”
胡小飞正准备怒而离去的脚步再次一顿,被这句话一激,脚步顿时重如千斤,再也挪动不了分毫。
可他根本没办法面对尹青羽,面对这个赌约,他不可能当着所有族人的面跪在她面前,他做不出,也绝对不能这么做。
他能感觉到他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他,那眼光让他如芒在背,浑身如打摆子一样难受,发冷发寒。
时间一点点过去,周围从议论纷纷到死寂再到窃窃私语,他背对着尹青羽微微发着抖,却始终没有勇气转过身去。
气氛一时陷入尴尬,胡祥搓搓手,站出来打圆场,“青羽,要不,这事……要不算了,让小飞给你道个歉,再补偿一点别的东西,你看可好?”
一直盯着胡小飞的尹青羽明显感觉到,胡小飞在听到这句话后紧绷的双肩不觉松动了一下,看来胡祥这句话说到胡小飞的心坎里去了,可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尹青羽收回目光,看向胡祥,轻笑一声,“祥叔,假如是我输了,你说,胡小飞会放我一马,只需我道个歉就能了结吗?”
“这……”
“我会。”
闻言胡祥不知怎么回答,胡小飞却立马转身斩钉截铁的回道。
“现在你输了,你当然会这么说。胡小飞,我没你那么大的肚量,人类有句话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也算个女子吧,所以我小心眼得很,一点不大方。我……我虽然不大方,可也只要我应得的,并没多要,而且当初是你亲自答应的,又没人逼你,答应的话可不能反悔噢。”
说这么长一段话,尹青羽有些气喘,她捂着嘴,将涌到喉头的血强咽了下去。
胡小飞最后一掌不但伤了她的腑脏器官,那些闪电形成的电蛇还侵入她的身体,破坏着她的经脉血肉,她一直强撑着一口气,言笑盈盈的不让人看出端倪,就是要让胡小飞当众兑现承诺,她心里清楚,若是过了这一村只怕就没有那个店了。
现在胡小飞还顾着颜面,被挤兑得当众抹不下面子,也不甘心背负爽约的骂名,可若放他走了,他爷爷胡非出面,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爷爷胡非,才是一只既狡猾又不要脸的老狐狸。
“你……”胡小飞被挤兑得张口结舌,一句话说不出来。
“唉呀青羽,何必呢,都是从小玩到大的,何必弄得这么僵。要不我代小飞给你道个歉,你就别计较了,大家还象以前一样多好。”
胡娜袅袅的走到胡小飞的身边,看着尹青羽嘻嘻笑着说道,好象两人关系多好似的。
你的脸可真大,我连胡小飞的道歉都不接受,还会接受你的?
尹青羽已经彻底无语了,这贱狐狸,怎么就能那么无耻的睁眼说瞎话呢,还和以前一样多好,是不是希望我象以前一样继续任由你们欺负、羞辱而不作反抗?
“胡娜,你最好滚到一边去,别让我说出好听的来。”尹青羽已不耐烦好好说话了,对这些人没有必要。她转向胡小飞,一字一顿说道:“胡小飞,我要你现在,马上,履行咱们的赌约,兑现你的承诺。”
不等胡小飞开口,她冷冷一笑,继续道:“你若不愿意,我就去找族长,找太上长老,后果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狐族对约战中不遵守承诺者是有一定惩罚的,具体是什么尹青羽不太清楚,她现在连吓带诈,就是要让胡小飞不敢不兑现。
黑焱在台下已看出了尹青羽的不对劲,明白她是受了重伤的缘故,她承受了那么多,受了那么重的伤才换来的胜利,他决不能让她的血汗白流了。
胡小飞必须履行赌约!
现在他不方便到尹青羽的身边去,可不妨碍他帮她。在她开口说“等一下”时,黑焱极快的站到了胡小飞的身后,阻住了他的去路,若他敢就这么离去,黑焱不介意给他几掌,让他也尝尝被虐的滋味。
在他冷冷的盯视下,胡小飞想要离开也难。
何况尹青羽的恐吓,也让胡小飞不得不思量。族里对不遵守承诺者的惩罚,尹青羽不清楚,他是清楚的,会被送去后山瀑布边的山崖面壁思过,面壁思过倒也没什么,问题是若他真的不遵守承诺,那么他在族长和众长老心中的印象都会大打折扣,在族人的心里也没有了威信。
他胡小飞本是族中的骄子,族里的希望,他怎么能让自己有那样不良的记录。
虽然下跪,特别是给尹青羽下跪也很丢脸,这样的羞辱会让他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来,可将来,总有一天,他会将今日的耻辱连本带利找回来,总有一天,他会踩在尹青羽的脸上,狠狠的一遍遍的辗压。
成王败寇,到了那一天,还有谁记得他今日的耻辱?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踩在尹青羽脸上的那一幕,脸上不觉露出一抹快意。
想到这里,他没有再犹豫,将拦在自己旁边的胡娜一掌推开,面对着台上的尹青羽,“扑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他没有看台上,也没有去看周围的各种眼神,甚至强迫自己不去听那些清晰的直往耳朵里钻的声音。
“啊,小飞真的跪了呀。”
“小飞居然真的给青羽磕头了……”
他强迫自己象根没有思想的木头一样,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然后极快的磕了三个头。
三个头磕完,他站起转身,面色阴沉,冷冷的眼神扫过身前,面前的人群自动往两边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通道,穿过人群,他的身影晃了几晃,很快就消失在了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