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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不是用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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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题完毕。”

    看着景阳起身,平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慕容断眉头一挑。

    先前一直看着闹剧的发生而没有再关注景阳,没有看到景阳案卷的他不禁为之惊讶,毕竟从景阳看到第二题到此时也不过那么一出闹剧的时间,这点时间又如何足够完成一篇文章?不由道:“这么快?”

    “对殿下而言,这道题确实太简单了。”

    听见询问,唐欢摇摇头,神情一片平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内心深处却浮现这样一道声音。

    ……

    压抑到了极点的大殿已经不允许再有闹剧发生,一出闹剧作为一堂极其有意义的课也已经达到目的,老者不想在意他是真的答题完毕还是没有勇气答题,这样的情形出现是预料之中,于是只挥挥手,示意他自行离场。

    景阳对着老人作了一揖,然后转身离场。

    大试依然在进行着。

    景阳消失,他桌上的案卷也随之消失,老人的手上缓缓凝结出两张案卷,赫然便是景阳所作答的。

    “景阳?”老人白眉挑起,像是飘扬的风雪,他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那位九剑门弟子,“景阳便是那位公然挑衅监察司的那个渝南陵少年?”

    这位九剑门弟子微笑道:“是的。”

    “的确了不起,胆敢这样顶撞监察司,又怎么可能是钱老头那个笨蛋口中所说的只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家伙?渝南陵今年倒是出现个不错的年轻人。”当看到景阳的第一道试题答案的时候,老人不禁露出一丝微笑,能够如此完美的答出第一道题,已经证明了他的了不起,在老人原本的设想中,整个天字殿能够做到这样的人或许都不会存在的,于是摇头说道。

    他看向了第二张案卷,而后一张沧桑的脸上顿时满是震惊之色。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如此短的时间里他便会如此坦然的说答题完毕,若说之前判断景阳是否鲁莽还有几分猜测的味道,那么此时他便彻底知晓这个少年顶撞监察司绝非莽夫,因为第二道题,论神武帝,他只写了一个字,一个即便连老人自己都未曾想到过的答案,但是又无比中肯且完美的答案。

    ——“癫。”

    ……

    随着他的离场,大殿中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提前离场,有人是因为不敢落字而如坐针毡,不如早些退去,也有人是真的尽了自己所能,而开始退下。

    论神武帝并非是个难题,如那位发狂的送试生所言,可以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也可以指点功过是非,神武帝作为在位帝王,他所做的很多事不能以历史二字作为形容,都是他们这些子民可以直接感受到的,然而依然如那位送试生所言,大多数送试生都不敢论,因为帝王并非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谈论的,当然最主要是因为这道试题本身的大不敬之意,那么答题本身也已经是大不敬。

    所以很多送试生交的白卷,所以当文试彻底结束的时候,大殿外有不少的啜泣之声。

    一题不会,二题不敢,总共就两道题的文试,还能如何?

    今年的大试似乎是这些年最凄惨的一次,因为绝大多数考生出场的时候面上都阴云密布,甚至隐有啜泣声,也让守候在广场上等候送试生文试完毕的护送人焦灼起来。

    出殿之后石阶两侧已经没有了石碑,因为符文阵的缘故,登殿的时候走了差不多四分之一个时辰,而同样的石阶长道下山却只要了十数息。

    景阳离场几乎是所有送试生中第二位,所以出来的时候彭玲以及张峰都没有出来,守候在广场的是林洪和张峰那位王姓老伯。

    “这么快?”林洪看着走到自己身前的景阳,惊讶地说道。

    景阳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看向了身后山上那数座大殿,好奇道:“彭玲和张峰可能还有些时候,我想先回去休息下。”

    文试虽然只有两道题目,但其实也极其伤神,林洪点头道:“需要我送你吗?”

    景阳摇头,道:“前辈你再等等彭玲他们,如果他们出来了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也好。”林洪点点头。

    “晚辈先行告退了。”对着王伯和林洪躬了一身,景阳便离开了广场。

    走在了街道上,回想着这两道试题,景阳心中原本悬着的一颗石头也渐渐放下,九剑门果然如他所想,态度强烈,而现今事情的发展也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现今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这几位朋友,会不会像那些考生一样纠结于此题。

    文试已经结束,现在需要的便是好好休整,准备第二天的武试。景阳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客栈,而是掂量着身上携带的那颗黄金,转身走向了街道的热闹处。

    之前因为身在寒门而没有携带太多钱财,而城督赏赐的黄金他也全部拿去给了街坊以及照顾自己的老伯,自己所带的钱财有限,虽然因为身份的特殊而暗中携带得也并不少,不过也不敢花太多在那些水涨船高的药物上,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柳辰依给的黄金,他足够购置不少的物品。

    最主要的是,他需要掩盖自己并非寒门弟子这一身份,展现出的确为寒门弟子一般,而柳辰依所给的黄金无疑是雪中送炭,让他少去了很多冒险。

    现在的他有一件东西很迫切的需要购买,尤其是在他得罪了监察司之后。

    他先穿过了一条巷道,当再度出现在街道上的时候,头顶上多了一顶在一家小铺子里买的围着黑纱的笠帽,而后径直走向了一间街道末尾处的铁铺。

    铁铺中热气烘天,沉重的砸铁声刺人耳膜。

    “死秃子你砸铁声音小一点行不行?”景阳刚进入铁匠铺,一个臃肿的妇人便从铺子里面走出,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大汉,而后像是没有看到景阳一般直接走出了铺子。

    “不要玩太久,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大汉擦了擦汗水,对着妇人高喊道。

    “知道了死秃子,管好你自己行不行?”离开的妇人极其不耐地甩了几句话回来。

    这样的对话似乎经常发生,以至于大汉一脸自若,而周边铺子的老板也根本没有好奇地朝这边瞧一眼。

    见有一位戴着黑纱笠帽的客人在,虽说只是安静站立却又一股很强烈的气场,很明显是一位修行者,****着膀子的粗犷大汉立刻谦卑地笑了笑,略微尴尬道:“客官见笑了,我家碧烟一向没什么礼貌。”

    景阳摆摆手,环顾了一眼铁匠铺中杂乱堆放的物品。

    铺子里有一堆堆黑色的沉重金属,忽然看到了一个刻有符文的长剑,而后走近身细看了几眼。虽然只是简单的符文,然而也终究是符,有符便不同寻常。景阳看向了这位大汉,问道:“你懂符?”

    大汉笑笑,道:“这里是九剑门的坐落之城,不是世间什么寻常之地,不懂符,如何在这里开铺?”

    景阳道:“有道理。”

    景阳问道:“有没有什么杀伤力巨大的符器?或者不用符器,有强大杀伤力便够了,要便于携带。”

    大汉闻言微怔,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高了景阳半个头的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黑纱。

    景阳摸出了囊中的黄金,放在了被长期高温烤制而漆黑的灶台上,问道:“足够吗?”

    “先生果然是明眼人。”大汉将黄金收入囊中,走到了屋内,掀开了一扇门帘,“先生跟我入内。”

    景阳随着他进入了帘后,帘后是一间黑屋,直到大汉点燃了烛台才开始明亮起来,不过依然散发出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

    景阳挥手扇了扇,看着满屋的器械,不禁蹙眉,道:“这些都是你自己打造的?”

    大汉开始在这些器械里寻找着什么,背对着景阳道:“不全是,家族世代打铁,有一些是祖辈流传下来的,有一些是无意得到的。”

    景阳随手拿起一根黑色的铁棒,抚摸着上面扭曲的符文,尝试着注入元气入内,只见铁棒的表面逐渐凝结出一道极其黯淡的紫色荧光

    大汉转身看着他,好奇道:“先生你也懂符?”

    景阳摇头,道:“只是见过一些符,不过并不懂。”

    “原来如此。”

    大汉点点头,而后看着手中拿着数个巴掌大小的金属器械,歉然道:“这些便是店中符合先生要求的最好的器械了,先生挑一个吧,不过先给先生道个歉,毕竟我只是一个生元境的铁匠,不懂太多修行之道和符道,所以不可能有很强大的器械可以帮助先生在与其他修行者战斗的时候得到帮助。”

    他手中拿着的便是极其有杀伤力的器械,可因为自身修为问题,以及自己在符道上的造诣问题,他所打造的器械能在普通人之间的战斗中让一方获得压倒性的优势,但是在强大的修行者中便没有太大作用。

    景阳明白这是事实,摆摆手,道:“这样的一锭黄金如何能买到能在修行者战斗中强大作用的符器,我自然深知此理,既然走进来便有我的理由。我购置器械不是用来战斗的。”

    强大杀伤力却又不是用来战斗?大汉不禁一愣,好奇道:“不是用来战斗,那先生……?”

    景阳平静道:“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