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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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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菽娘,你真的要跟那懒汉吗?”

    “菽娘,到时候夫家不让你带上小猪儿可怎么办?”

    “就是啊。菽娘,你走了水荷大娘和小猪儿要怎么安置?”

    一个村子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乡亲们彼此都知根知底,一听菽娘答应了下来,都上前问东问西,有些语气中还带上了些埋怨。

    菽娘抱着孩子,闷着头不再言语,水荷奶奶叹着气,驱散了众人。这毕竟是她们自己家的事情,别人也插不上手。

    “水荷妹子,等得空了去家里坐坐。”,临走前,莲奶奶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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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亲们被加税的消息扰的心烦意乱,就了熄了在别人家帮忙的心思,麦娘家里也只剩下王家林和这些不知世事的孩子。

    钝刀劈柴确实挺费力气,足足花了一个半个多时辰,王家林才把木桩和挡板做好。要不是小丫头们在一旁加油鼓劲,他说不定早就放下休息了。

    王家林收起钝刀,活动着有些酸疼的肩膀,起身去看看那些还在晾着的泥胚。泥胚已经成形,靠近之后散发一股混着草香的酸味,有些呛人。

    “麦娘,这些能直接糊上去吗?”,王家林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麦娘上前捏了捏泥胚,说道,“可以了。不过你要先把木桩在屋子里放好,搭上横梁,合上板子最后才能把这些泥胚放上去。”

    王家林点头称是,丢下手中的杂物,比划着屋门的大小,找好角度把木桩放置在正中,接着搭好横梁。他摸了一把头上的热汗,接过麦娘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一大碗,继续开动起来。也亏得他力气不小,要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定早累趴下了。

    在木板上铺满茅草,然后把泥胚糊上去。又等了片刻,王家林爬上梯子一块块的把木板钉在原来破烂的屋顶上,至此大功告成。

    “呼!也不废什么功夫嘛!”,王家林得意的吹起牛来。

    小丫头们也在一旁欢呼,灰扑扑的小脸蛋上沾满了泥点点,看的王家林一阵好笑。老鹰抓小鸡一样,捉住几个年幼的小家伙,按在腿上拿着干净的抹布抹了她们一脸,看着小丫头嗷嗷叫着死命挣扎,王家林心里也愈发畅快起来。

    “辛苦你了,儿子。”,麦娘看着自己的'新房',也喜笑颜开。

    王家林抱起小豆儿,摆摆手,“我是村子里的男子汉,要带你们过上好日子。”

    看着王家林小大人般老气横秋的动作,麦娘上前捏了捏他的脸蛋,又抱在怀里蹂躏了一番,才放过他。

    王家林又是一阵尴尬,心说,“你们这些女人,真不害臊。”

    天光微暗,在外玩闹的一天的孩子们,恋恋不舍的寻着家人的呼唤声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麦娘和王家林以及小豆儿。

    本来麦娘还准备在做些好吃的慰劳一下王家林,可是想起丁老说今年要加税的消息,也就熄了心思,咒骂着该死的世道。

    想起这些,王家林的脸色也有些阴沉,但是却并没有好的解决办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能贸然行动,先看看村里的老人有什么建议。

    “麦娘,下午我从老林子里救回来了一个孕妇,我们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吧。”,王家林一拍脑袋,险些忘记了自己救回来的人。

    麦娘一阵惊疑,连连追问,王家林这才把详细情况告知。

    “走,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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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孕妇身边已经围着许多人,不仅莲奶奶和栗娘在,水荷奶奶抱着小猪儿也坐在床榻的一边脸色阴沉。杏儿和桃子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手里端着盛满热水的陶盆。

    看见王家林到来,桃子兴奋的差点把陶盆扔了出去,悻悻的吐了吐舌头,不在乱动。杏儿则哼了一声,表示不屑。

    “莲奶奶,她怎么样了?”,王家林问道。

    “还说不准。”,莲奶奶有些疲惫的说道。

    栗娘用热水烫过抹布,擦了擦孕妇的面部和手脚,清洗之后拧干搭在她的额头上。

    “这孩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生了,我们还都先出去等着,留栗娘在着照看着,等她恢复意识了在喊我进来。”,水荷奶奶是村里的接生婆,直接拍板道。

    众人不敢违逆,纷纷出了屋子,聊了起来。

    “水荷妹子,菽娘到时候嫁了出去,你可怎么办呢?”,莲奶奶的脸上满是担忧。

    “都这么大岁数了,也都看淡了。送走了丈夫,又送走了儿子,活的也没什么指望。菽娘这个儿媳妇,也伺候着我活了这么多年,即便有些小心思,德行上还是不亏的,只是可怜了小猪儿这丫头。”,水荷奶奶的脸色无悲无喜,只是有些怜悯的看着怀中玩闹的小猪儿。

    王家林一听这毫无生气的话,顿时血气上涌,直冲脑门。

    “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不养着你们,我养着你们。我力气这么大,一个人种全村子的地都没问题。”

    “再说了,我已经快找到让村子里过上好日子的法子了。菽娘这么走了,吃亏的是她。”

    听完王家林的豪言壮语,身边人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林儿,有这份心意就好了。这事啊,也不能强求,菽娘想走,我们也不要拦她,到底是处了这么久。”,水荷奶奶说道。

    “林儿,你力气大是不错,可要真把全村的地都侍弄好了,靠你一个人可不成。到时候好好跟着学学,多帮帮忙就可以了。不过,你真的找到了能让村里富裕起来的法子?”,莲奶奶倒是有些相信王家林。

    “有些想法了,不过现在见识太少,最起码得先去县城里看看才行。”,王家林有些意外莲奶奶的态度。

    商量好下次赶集的时候,让栗娘和麦娘带着王家林顺道去县城里见识一下,众人便把话题放在了被救之人的身份上。

    王家林又把救人时的情景,详细的给众人介绍了一遍,可惜并没有什么可讲,从这里获取不到有用的信息。

    “这妇人布料的材质中等,应该出自小富之家,头上的簪子倒不像咱们郑国的风格,有些类似韩国那边的手艺,看上去到挺精致的。”,莲奶奶年轻的时候有些阅历,作了一番简单的判断。

    “莲大娘,我们就这样收留她,会不会起什么祸事啊?”,麦娘有些担心。

    “咱们村子穷苦偏僻,有时候一整年都见不到外人,藏个把人能出什么事。都是可怜人,我们要是不收留她,她也活不了几日。”,水荷奶奶打消了麦娘的顾虑。

    王家林看有机会推销自己的变革计划,斟酌了下用词,说道,“莲奶奶,水荷奶奶。村里脏的要死,你们看着不难受吗?再说了,这样暴露在肮脏的环境里,大夫说会生病的。”

    莲奶奶一愣,问道,“林儿,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啊,什么?”,王家林有些疑惑。

    “我是说你是不是回忆起什么了?”

    “没有啊!”

    “那你怎么知道大夫的事情。”

    “啊!那个,那个。。。”,王家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莲奶奶斜了一眼王家林,缓和了脸色说道,“林儿,只要你想安心在这里生活,没人会赶你走。如果你想起什么能改善村里的状况,那就不要犹豫,我们都支持你。”

    王家林绝对想不到,自己纠结了这么久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可能是王家林平时的行为打动了老人,也可能是老人自行观察着,这个'皮肤白净,养尊处优又力大无穷的小娃娃'脑补出一副诡异的画面,总之王家林以后的行事就可以大胆起来。

    “莲奶奶,水荷奶奶,麦娘,我会带着村子里过上好日子的。”,王家林兴奋的扬了扬小拳头。

    小猪儿和小豆儿听罢,嘴里也嘟囔起,“好日子!好日子!”,惹的众人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栗娘的呼喊声,水荷奶奶连忙放下小猪儿,走了进去。紧接着,孕妇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就传了出来。

    同一时间,王家林看到了一副诡异的画面。

    昏暗的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几片七彩的云朵,笼罩在屋子上方千米高的位置。云朵散发着刺目的光芒,星月在其面前都隐藏了身躯,消失不见。

    王家林的耳边又开始响起那段熟悉的韵律,低沉而且压抑。他仔细分辨,此时的曲子似乎比之前长了大约几分钟的样子,从前到后继续循环播放。

    扫了一眼周围的众人,发现她们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心中笃定面前的一幕和吴九提到的世界意志有关。

    屋里孕妇的叫声随着时间越发凄厉,头顶上的七彩云朵也开始缓慢旋转起来,王家林察觉身边出现了一股引力,似乎在抓着自己向屋子的方向前进。

    就这样一边抵抗着这莫名的引力,一边听着孕妇分娩时痛苦的呼喊声,直到一道血色光芒像尖刀一样从屋顶射出,捅穿七彩云朵,一阵嘹亮的哭声才传了出来。

    “哇!哇!哇!”

    接着,风平浪静,一切如常,世界似乎在以不知名的方式变的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