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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无意撞见宣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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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气氛恢复了,太后慢慢说道:“身为皇上,整日操劳国事异常辛苦,作为皇上的枕边人,虽不便参与政事,但可尽些其它方面的力。往年生辰,皇上都说初登基之时,凡事该收敛些,便将就着将生辰囫囵过去了,但今日却不同,现如今锦绣山河国泰明安,皇上又喜得各宫佳丽,哀家也是开心得紧,所以哀家想趁此机会帮皇上办个生辰,以解皇上平日的劳苦。”

    扫过一张张愁眉不展的脸,太后笑了笑,道:“看来哀家是将你们难住了,今日想不出无妨,离皇上的生辰还有些日子,你们都回去费些心思,这几日商量着拿出主张来让哀家瞧上一瞧。”

    “是。”各妃应着,脑子里已开始翻江倒海,顔溪压根什么都没想,凡事不做出头鸟,不管她的主意好与不好,都对她有害无益,正心念着什么时候可以打道回府,好续一续她未完成的美梦,便忽听到太后突然岔开了话题,来了一句题外话。

    “溪妃今日的穿着,看着倒是清爽的很。”

    嘎,这是在说她吗?此身体原主人的品味确实跟顔溪很是相似,不喜艳色,更不喜那些过多的坠物,但太后今日突然点明说出,不知道有何用意,只得满怀感激状:“谢太后夸奖,今日因匆忙所以略浅素了些,还望太后莫怪臣妾的失仪之罪。”

    太后不再继续,嘱咐了些平日耳熟能详的话,便在秦心雪的搀扶下离去。

    众人皆舒了一口气,好在不用现在拿出主张,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回到自己的宫里尚可着人想出法子出来,太后一离开,紧张之时一扫而过,便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因为太后那句话,除了司马晴无动于衷,秦心雪扫完走人了,其余的两双眼睛依旧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顔溪感觉很是不自在,便借着理由先行离开了。

    离开永康宫之时,恰是旭日初升,顔溪感到了阵阵的暖意,不由得想起那句,叹息西窗过隙驹,微阳初至日光舒,句是好句,怕只怕非白驹过隙,而是度日如年啊。不过趁着光景正好,顔溪拒绝了用轿,带着离月慢慢的步行回宫。

    行至一较偏僻处,远远的望见一黑色轿子缓缓行来,顔溪见离得近了,特地往旁边偏了偏,好让轿子先行过去,谁知道偏偏不巧,没算准偏过去的距离,还是妨碍了交通,轿夫身强体壮,她哪经得起这么个擦肩而过,冷不丁的就将她撞到在地。

    离月一吓,赶紧搀扶,还未开口心疼自己的主子,便听见轿旁一路跟随的青袍男子,大约正值而立之年,大声呵斥道:“大胆,看见王爷的轿子还不避开!”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管哪位王爷,赶紧破罐子破摔的懒得起身直接跪在地上道歉:“王爷请恕罪,奴婢们初来此处打扫,还望王爷饶恕奴婢们不识之罪。”离月见状,两腿一弯也赶紧跪了下来,那膝盖撞石间的声音格外响,听得顔溪一个劲的骂傻丫头。

    黑色的娇帘被掀开,中年男子闭了嘴退至了一旁,顔溪瞥见了视线之内的一双黑色靴子,祥云镶边,不敢视线往上,特地将头再次压了压。

    “将头抬起来。”来人开口,声音有些低沉,但不难听。

    本想借着个缘由就此打发过去,谁知道里面的人会下轿,打扫?就连离月穿得都不像打扫的丫头,更何况手里连个道具都没有,顔溪懊悔脱口太快,但也无奈,只好将头抬起,触及到那双深邃双眸时立刻撇开,紫色锦袍加身,束带镶玉,黑发冠束,五官俊美,不得不承认,皇室血统确实能造出些出类拔萃之人,好比风韵不减的太后,还有那步步生莲的秦心雪。

    紫色男子在顔溪的脸上若有所思的停留了片刻,唇边扬起一抹似笑非笑,道:“打扫?”

    顔溪头皮硬了硬,想着什么法子方能糊弄了事,却听到对方突然又问道:“你们可认得本王?”

    不认得,顔溪想说,但不能说,还好身边的离月反应灵敏,也不枉费她苦口婆心教育了这些时日。

    “奴婢当然认得的,宫里上下谁不认识宣德王爷。”

    他就是宣德王爷?皇上的亲哥哥君修凌?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想着所谓的王爷本是坠着一撮胡子遛鸟闲暇之人,但眼前这位年轻的贵公子实在有些违和,之前听离月离雪他们提及过此人,据说皇上对这唯一的哥哥也是不错的,登基以后既封了王也封了地,允许他在宫中来去自如,不受任何约束,皇上因此还在外人的笑谈中多了一向带兄亲和的美誉。

    “起来吧。”又转头对向刚刚呵斥的男子沉声道:“承华,这本是后宫清净之处,莫要如此鲁莽,惊扰了别人。”

    “是,王爷。”叫承华的男子惭愧的俯首。

    待二人离得远了,君修凌仍站在原地,目光如炬,沉默异常,承华觉着有些反常,轻唤两声后听得对方极轻的低语,似乎是对着他的,又似乎在喃喃自语:“那双眼睛,很像,不是吗?”

    承华听不大明白,又不便发问,只得沉默着。

    “罢了,起轿吧,想必母妃等得急了。”

    古人闻鸡起舞,她是闻鸡请安,哪知就那么短短几句话便打发了又回来,经刚刚小插曲的一折腾,本来还有些困意的,现全然因君修凌在她脸上长久打量的炙热目光给扫干净了,那人明明知道她们非打扫宫女,但却不追究她们的撒谎之责,顔溪心中对他略有些大度的好感。

    回到宫中索然无事,便倚在塌上随手拈翻着现人的一些书籍,顺便给自己恶补一下如今的用语。

    哪知刚翻过一页,便见着离月跑进来,将好奇的小脑袋杵在她跟前,道:“娘娘,太后都说了要各宫娘娘拿出生辰的法子,您怎么还在这里看书呢,快想想法子啊。”

    真是多嘴,早知道不告诉这丫头大殿之事了,省得她又操碎了心。

    顔溪将书扔在一边,捻了片玫瑰花糕放入口中,“太后只说想些法子,没有说让各宫都要想些法子,我想那些娘娘们估计都挖空心思去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何苦还要娘娘我操了这份闲心去。”

    “可是娘娘,您干嘛不趁这个机会好好的表现一下呢,万一娘娘的法子好使,到时候太后高兴了,皇上也一高兴,那娘娘岂不是大功一件,省得他们到时候又嚼舌根说......”意识到后面的话十分不中听,离月咬住了唇。

    顔溪悠闲的嚼着糕点,明知道后面省略的话应该不怎么入耳,但还是拿着眼珠子瞪着离月,那意思很明显,不说小心娘娘我罚你!

    离月一咬牙:“他们说,他们说娘娘平日没什么本事,要不是,要不是仗着自己的父亲,也不会,也不会捞得这些鸡犬升天的好处。”越说头越低,要是有堆软些的土,估摸着早一头扎进去的。

    “以后说话用不着如此重复,你不累,娘娘我听着觉着累。”

    “啊?”这不应该是重点啊。

    “啊什么啊,不许打搅我睡觉,出去出去。”

    “可是娘娘......”离月还是不甘心,总想着劝导自己的娘娘能积极向上,见对方在塌上翻转了身子准备阖眼越发着急,瞅见离雪刚好自屏风处拐了进来,跟见到救星似的立马拉扯了过来,“离雪,你快劝劝咱们娘娘,太后说要让各宫娘娘拿出皇上生辰的主意出来,可咱娘娘就是不肯想法子。”

    “娘娘,离月也是为了娘娘好,还请娘娘莫气怪了离月啰嗦,但离雪觉得,太后既已下了旨意,话也没说得十分透彻,到时候万一真的要各宫娘娘都拿出一个法子出来,那娘娘要是拿不出来,岂不是犯了明知故犯之罪,依奴婢的意思,娘娘可以将法子想着,若太后没有明确的指示,那就藏了去不说罢了,配合着其她娘娘的意思应了就是。”

    她怎能不知娘娘的心思,不想做那出头之人,以免招来是非。

    床榻上的人好歹有了动静,两弯清泉闪了闪,道:“离月啊,你真的比离雪大了那几个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