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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君夜尘只一句:“朕念在你一心想救你家娘娘的份上,便不计较你今日的抗旨之罪,但你此番话,实在是大逆不道,为了救自己的主子,编出如此荒谬的谎言来污蔑柔妃,朕绝不姑息!”挺直着腰背,不再看离雪一眼,又道:“沧枫。”
“属下在。”沧枫拱了拱手,心下有十分不好的预感。
君夜尘冷冷道:“既她如此想念她的主子,便将她一同送入刑部,与她那主子作伴罢。”
沧枫本想跪下来求情,却见得离雪冲着他使劲的摇摇头,心下知晓,这丫头眼下想必觉得皇上的这个惩罚是十分合她的心愿的,便不再多言,见皇上走远,便将她从地上拉起,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苦,一个还没出来,又进去一个。”
此时的离雪反而释然了:“皇上没杀我,已经是极大的宽容了,等会我还能见到娘娘,就算是死,能跟娘娘死在一起我也是开心的。”突然眼中流下一行泪来,提到死字,她死不足惜,但是娘娘实在是冤枉啊。
沧枫想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珠,伸到半空中生生的停住了,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他不想让溪妃娘娘死,也舍不得这个丫头死,可是他势单力薄,下指令的是那个九五至尊,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离雪突然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将他望着,带着哭腔道:“你说皇上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的话,就算不信我,也该信我家娘娘啊,他从前对我家娘娘那般好,眼下娘娘命在旦夕,皇上为什么连看也不看娘娘一眼呢?”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君夜尘再不是从前那个一起打闹的师兄了,自跟随了他入宫之后,亲眼瞧着他每天在各个对立的大臣间周旋,每天要面对众多的治国之事,性子渐渐的变得越发的沉稳,同时也是越发的深沉,连他们做师弟的都不敢确定,下一刻他是不是真的想要杀了某个人。
楼梯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顔溪迅速的将身上的披风卷成了一团,塞入了木板床底的角落处,室内光线昏暗,并不会被人发现,搓了搓冰凉的双手,瞧着看守一脸黑色的将牢门打开,塞进来一个托盘,又一脸黑色的将牢门锁上,匆匆的离去。
想必这里的味道,连这个看守都受不了。
顔溪瞧了一眼那托盘上的食物,一个白面馒头,加一碟咸菜,就算是迟来的早膳了,从昨天到现在,这是她见到的第一份食物,胃中饿得过了头,现下已经变得麻木了,但瞧着这十分寒酸的伙食,肚子还是控制不住的叫嚣了起来。
简单的活动了一下四肢,弯腰将托盘端起,盘腿坐在了木板床上,拿起白馒头掰开,蓦然间竟发现了中间的一张纸条,迅速的四周看了看,心下骂自己太过于紧张了,这鬼地方谁会进来。
将小小的纸条打开,上面仅有两个小字:服药。
字体变幻灵动,顔溪认得,这是北黎轩的字,与之前开与她的药方上的字如出一辙。
顔溪脑中一个激灵,险先忘了,她的身上还藏着北黎轩送给他的三颗药丸,北黎轩当时送与她的时候,说是这药有延续生命的作用,但眼下她一没受伤二没要死,服这药还有什么作用吗?但心想着既北黎轩冒着危险传递了这个信息,想必是有道理的。
不再犹豫,顔溪从腰间掏出一粒药丸扔进了嘴里,嚼了嚼,竟然有一股通入口鼻的薄荷的清香,片刻后,便觉着脑中清醒了许多,浑身也渐渐的有了力气,而且浑身变得暖和起来,看来这个颗药危在旦夕之人可以续命,正常人吃了可以提神生暖啊!
心下对北黎轩的感激之情又升了一层,这个初次见面就帮她守口如瓶的男子,不失为一个正人君子,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哪,她这落魄的后妃,人人避之不及,一个只见过两次的北黎轩,却还能有如此冒险的举动,实在是不易。
不过这药真真是神丹妙药,待她出去后,一定要搜刮各种奇珍药材,让北黎轩再制出一些,好留着她时不时的当口香糖嚼一嚼。
一想到出去,顔溪便有些颓废,关在这里这么久,除了君修凌进来送了些温暖之外,就再没传进来好消息过,兴许眼下正在商量着将她如何处置了罢。
捏了一小搓干巴巴的馒头放入口中,漫不经心的嚼着,思绪却飞到了宫里李嬷嬷做的各种好吃的上去了,古人有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就让她用丰富的想象力将这些粗糙的饭食消化下去罢,就算死,也不能做了饿死鬼。
正天马神空的嚼着,忽听见脚步声传来,咽下了口中的食物,睁大眼睛瞧着铁门又被人打开,这一次,顔溪险先尖叫起来。
离雪飞奔着跑过来,将她紧紧的抱住,一行热泪刷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娘娘啊,他们怎么狠心将你关在这种地方啊,娘娘莫怕,奴婢来陪你了。”
这死丫头,总是能轻易的将她的眼泪惹了出来,回抱着她瘦小的身体,忽听到她这一句话,立刻心中一紧,见她推离开,严肃的问道:“什么叫你来陪我了!”
离雪抹了一把眼泪,瞧着身后的沧枫,顔溪这才注意到竟是沧枫将离雪送了过来,沉声道:“怎么回事?!”
沧枫有礼的拱了拱手,道:“离雪跑到皇上跟前,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皇上,只是皇上......所以......”
不需问也知道,君夜尘半个字也没信,反而认为离雪是为了救自己的主子污蔑了她那个美娇娘,所以将她一并的关了进来,顔溪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君夜尘,你的恩宠不过如此!
离雪控制了一番自己情绪,道:“是奴婢的错,没听得娘娘的吩咐,擅自做了这个决定,奴婢只是.....只是想救娘娘。”
“傻丫头。”顔溪将她额前的碎发往后捋了捋,柔声道:“我怎么会怪你,只是你不该将自己也送了进来,你也瞧见了,这里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我怕你受不住。”
离雪脑袋一昂,十分坚定:“娘娘都能受得住,奴婢怎会受不住,只要待在娘娘身边,奴婢什么都不怕,娘娘有奴婢陪着,便也不会寂寞了。”
顔溪又是一暖,鼻尖酸涩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