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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公公身为太监总管,又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在宫中多年,很是吃得开,不过出现在此处,倒是稀奇事,思来想去,想起前日溪妃娘娘与皇上对话,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若能看明白了,那皇上......偷偷的窥视了一眼,只见他双手负后,神色淡淡的将前方的人瞧着。
他差点忘了,自从前日皇上跟溪妃娘娘吵过一架以后,他们的师兄又恢复到这种不冷不热的状态了,虽是没有怒火的一脸平静,但还不如打打骂骂的来得痛快些。
只见一个受伤的男子,瘦小的身型不难让人想起了那件被丢弃在围场的衣服,紧张的将四周望了望,忙对着意公公道:“公公可将银票带来了?”
“不急。”意公公缓缓的从腰间掏出一张银票,递给男子。
男子一看,立刻急眼了,厉声呵斥道:“公公弄错了罢,当初答应的可不只是这点银两!”
意公公心下不悦,见四下无人,便轻斥道:“你让贵妃娘娘受那么重的伤,又闹出这么大动静,能给你银票已经不错了,赶紧拿上,这银两足够你过上好一阵子了,赶紧拿上银票连夜出城去。”
显然男子并不买找个账,兴许是身上的伤口,使得他的脸色十分的苍白,看起来就像个落魄的冤鬼般,看着意公公都有些怯意,将银票往他的手中一塞,便要拔腿就跑,却被一双手牢牢的扣住,转而脖子上便是冰冰凉凉的硬物。
男子将剑架在了意公公的脖子上,狠声道:“当初说好的,只要我肯假装刺杀,便给我银票,没人会想到半路跑出来一个倒霉鬼,替了我的罪名,你们让我将他灭口,我也照做了,银两不翻倍,竟然还克扣,也罢,不如拿你的命抵一低也是好的。”
说完,一刀便要横了下去,却被快速打过来的小石块弹了开来,男子手中的剑落在了地上,本就出愈的手腕被震得生疼,意公公瘫倒在地,一遍遍的摸着脖子四周,口中喃喃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君修凌从暗中走了出来,意公公一见,立刻吓得六神无主,改坐为跪,连连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君修凌往身后转了转,意公公瞧着君修凌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不对,是三个人,定睛一看,这一看,直接两眼一番,吓昏了过去。
男子也抬起头来,死亡的来临,让他从恐惧到轻叹,突然将手里的银票撕碎,慢慢的蹲下身去,捡起地上的剑,大笑几声后,往脖子上一抹,血液喷洒而出,身边的人不动声色的往旁边偏了偏,没有人去管他是死是活。
横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两个人,君夜尘突然低低道:“母后......总是这般......”
非冥和沧枫对视了一眼,心下也是一叹,这太后也算是机关算尽了,故意的安排一个刺杀,只是让贵妃娘娘有这个舍身救皇上的机会,救了旁人不要紧,救的是当今的皇上,落下的可是难以抹灭的美誉,想起那日太后对皇上封后的苦苦相逼,一切,都浮出了水面。
太后对贵妃娘娘的了解也真是透彻,竟然能够猜到,在危难之时,贵妃会奋不顾身的救皇上,此事,怕是贵妃并不知情,完全不知道,这场美女救英雄的佳话,竟然是她的姑母亲自安排的。
算计了自己的侄女,更算计了皇上,为的,不过是那个后位,那个属于秦氏的后位。
原来,真的如溪妃娘娘所说的那般,关在牢中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刺客。
但秦心雪救皇帝是出自真心,在这场骗局中,到底她算是不幸的,还是幸运的呢?
两个同样俊朗的男人站在一处,微风拂过,衣袂飘飘,俊逸出尘,却又不似相同,一个俊美倜傥,一个冷漠疏离,却有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都不易亲近。
终归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兄弟,除去了朝堂上的礼节,眼下,抛开了这一切,君修凌担忧的望了一眼君夜尘,轻声道:“或许母后只是对雪儿爱护心切,才做了这糊涂事。”
那个也与他一同长大的丫头,自小便知道,对他的这个皇弟,向来依赖得紧,而母后,对这个侄女,又是爱护有加呢。
君夜尘久久不语,半晌,只淡淡的一句:“这件事有劳皇兄费心了。”便带着非冥他们离开了。
待三人离开后,承华望了一眼地上晕死过去的人,问道:“王爷,他怎么处理。”
转身即走,边走边淡淡道:“送回永康宫。”
永康宫内
太后正因为秦心雪不久就要登上后宫首位的事而高兴着,一旁的宋嬷嬷见着太后难得的高兴成这样,心里的话便压了下去,静静的站在一旁,只是一直跳动的眼皮似乎在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忽见得一袭月牙白的身影缓缓而来,没有人通报,直接走到了他们的跟前,男子的脸色阴冷,似是压抑着什么不快,宋嬷嬷行了个礼,在他的摆手示意下,带着周遭的丫鬟一同退了下去。
殿中,只留下了母子二人,相对而立。
“皇上今日心情似乎不好,怎的脸色憔悴成这样?”眼下的气氛让她不由得不紧张。
沉浸了半晌,时间漫长的让人难熬,终于,君夜尘开了口:“朕改日便宣旨,立贵妃为皇后。”
太后一喜:“皇帝不是说等雪儿的伤势完全回复了吗?怎的这么快?”
君夜尘淡淡道:“这不是母后的心愿吗?朕便满足了母后的心愿。”
太后虽喜,但儿子与自己说话之时,不但语气透露着疏离,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她一眼,正要发问,便听得他继续道:“朕对母后的孝心也便仅此了,等册封之礼结束后,朕希望母后好好的安享万年,莫要再胡思乱想了才是,朕还有事在身,先行告退。”
匆忙而来,匆忙而走,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心下既是忐忑又是惊喜,正要唤了宋嬷嬷进来,却看见意公公小跑着进来了,神色十分的慌张,待至跟前时,双膝一跪,颤抖着声音道:“太......太后,皇上,皇上知道了。”
连连后退,瘫坐在椅子上,神色呆滞......
他知道了......原来如此......
意公公匍匐着向前,想起皇上临走之时那双阴鸷的双眼,一颗胆颤的心就抖得不受控制,总觉着脑袋马上就要跟自己分了家,唯一能救他的便是太后了,他只是听命行事啊。
人不是他刺杀的,狱中行刺也不是他干的,他不过是遵从旨意传递消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