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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女人
“叮铃铃铃铃铃——”尖细的闹铃声从床头传来,紧接着就被一只快速伸过来的手按住铃铛的表面。
肖枭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一骨碌爬起了身,关掉了闹钟,在穿上拖鞋后来到了窗台边,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清新凉爽的空气从外边涌进室内,西海岸的气候总是那么宜人,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便来到了床边,拍了拍隆起的另一条被单:“起床了,小懒猫。”
“诶?不要啊,射水鱼还要睡一会儿嘛~”一个七彩色的脑袋从被单里面钻出来,射水鱼迷蒙的双眼眨了眨,瞥见了一旁的闹钟,“啊啦,变态提督这才六点钟好吗?人家平时都是睡到上午九点才起床的呀!”
“好了好了,赶快起来,”肖枭收拾起自己的洗漱用具,要换的衣服昨天已经丢到盥洗室准备间的衣服篮子里了,“今天我八点就得去报道,虽然我已经建造了初始舰,但是还是要跟着大家一起听董事长讲话并进行宣誓,后边还要分班分宿,最后按照班级为单位乘坐观景船到海面上去观看一年一度的阅舰仪式,还有高年级以及老师们之间的演习……总之我今天很忙,如果你不赶紧的话,就不能跟我一起去了。”
“哼哼!”射水鱼一边继续不肯睁眼,一边鄙视地哼哼了一声,“武藏姐姐这次可是进行的国事访问呢,我们可都有在贵宾席的位置,那里有空调的,不需要和其他的家长一起在下面陪着你们挨热。”
“好吧,那你到时候就跟武藏她们一起去好了。”肖枭耸了耸肩,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就走出了房门。
穿过客厅,他打开了盥洗室准备间的门,将篮子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盥洗室中哗啦哗啦的水声显然说明了那里还有别人正在洗澡。
会是谁呢?肖枭好奇地瞥了一眼盥洗室砂玻璃推拉门上那个隐隐约约的身体轮廓,昨晚除了非要赖在这里的射水鱼和一开始就想留下的柳小蝶之外,武藏一行人在晚餐之后就离开,回到衣阿华在国宾馆为她们准备的房间去了。
好在萨拉托加的别墅客房不少,除了因为想听故事而非要与肖枭一起睡的射水鱼之外,阿卡迪亚和柳小蝶都拥有自己的单独客房,萨拉托加则与自己的姐姐睡在了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闹什么,总之奇怪的声音与响动在他的隔壁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他并没听出那到底是在干什么,总之最后他也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哐哐!”肖枭敲了敲玻璃门,问道,“哈啰?里边的是谁,还要多长时间才行?”
“是我。”浴室里的人动作一怔,随后传出了列克星敦的声音,“大概还要十几分钟,你可以先到客厅里去等一下。”
“OK。”肖枭点了点头,拉开了准备间的门就要走出去。
“那个!”突然,盥洗室里的列克星敦突然叫住了他。
“啊?”肖枭就这样停在门口,“怎么了,列克星敦老师?需要什么帮忙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谈谈,又找不到合适的地点与时间,”列克星敦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打开了淋浴花洒,“你把门关上吧,就这样坐在外边,我想与你谈谈。”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肖枭关闭了准备间的门,在盥洗室门口,拿了一只板凳,坐了下来,“那么,老师还想与我谈些什么呢?”
“……”那个身影依然在慢慢地摩挲着自己的肌肤,却没有立即开口,似乎是在由于,也可能是在斟酌该如何将话说出口。
“肖枭……我还是叫你肖枭吧。”半晌,列克星敦终于慢腾腾地说道,“首先,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妹妹的?”
“看待?”肖枭咀嚼着这个词语,“是要我说说对萨拉托加的印象吗?”
“没错。”
“怎么说呢?”肖枭耸了耸肩,“加加总是给我一种开朗大姐姐的感觉,但是在最近,她似乎是在顾忌些什么,感觉她在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本性。”
“是的,”列克星敦叹了口气,“她其实应该是个开朗调皮的孩子才对,一点都不像个乖乖女的模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与她说过了什么,但是我想了想,我还是更喜欢曾经那个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加加。”
“因为你的缘故……她,在自卑。”
“这没有道理……”肖枭摇了摇头,“而且我什么都没有做,至少,不是我的直接责任。我不知道之前的加加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记得在我还记不得看不见的那段时间里,她在空旷的公车上唱的一首歌,我认为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可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你说她调皮,你说她开朗,但是我从她的歌声里知道,她事实上是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孩子,或许我融入到了她的世界里去,或许她自己敲破那层虚假的壳子走了出来……”
“人,总是会成长的。”肖枭伸开自己的手指研究着自己每一枚指甲,观察着上面的细节,“列克星敦老师,可能只是你并不真正了解你的妹妹。”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加加的情况你又知道多少呢?”列克星敦并没有着急或者恼火,只是非常平静地继续说道,“你知道她在那个世界的故事吗?”
“我不知道,”肖枭摇了摇头,“我也不想知道,她的过去我即使了解也无法插手改变,所以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她的未来,因为她的未来在我手中。”
“你这是逃避。”列克星敦说道。
“我在逃避什么?”肖枭笑着问道。
“你在逃避的,是加加曾经是一位被契约过的舰娘的事实。”列克星敦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上,这也正是她在自卑的地方,我太了解她了,你在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洁癖行为,让她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去纠缠上你。”
“她没有纠缠我。”肖枭摇了摇头,“或许我有洁癖是一个事实,但是这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自己烦恼就足够了,而不是她……或者你。”
“看,你还是在介意……更何况,加加并不这么认为只需要你自己烦恼就可以了。”列克星敦停了下来,她拉开了浴室的推拉门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分毫尽显地暴露在肖枭的眼前。
“哦!你在干什么!”他急忙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并将脑袋侧向了一边,并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看呢?”列克星敦站了起来,来到了肖枭的身边,轻轻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明明只需要做一下样子,毕竟是我主动的,无论从谁的角度看来,都是我要来负全责的。”
“看来我们的思维,差别还真是大啊……”肖枭不由分说地推开了面前的列克星敦,“说说条件吧。”
“还真是让人失望啊……难道我也已经老了吗?没有了当年的风采与魅力了。”列克星敦俯下身来,抚摸着肖枭的面颊,将自己的嘴唇贴在肖枭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要求很简单,你带着你的人,从这里离开吧,远远地离开吧,永远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妹妹,这辈子我来保护她就足够了,不需要你们这些男人,再来到她身边伤害她!”
“明明一个个都虚伪得令人作呕,却都要像闻到了肉汤味的苍蝇一样一窝蜂地扑上来!”列克星敦带着危险的笑容,用她的贝齿狠狠地,却又不失分寸地在肖枭的左耳垂上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印记,伴随着倏然的一阵刺痛,以及火辣辣的感觉。
“怎样?要反驳吗?”列克星敦看着肖枭紧皱的眉头,继续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我们来猜猜看,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们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你会不会记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也像你一样躺同样的位置?你会作何感想呢?”
“我不会刻意地去想起这件事情。”肖枭平静地回答道。
“虚伪!”
“所以说男人真是让人厌恶的生物,”列克星敦冷冷地站起身来,俯视着面前闭着眼睛丝毫不为所动的肖枭,“明明心中不乏用最恶毒的猜想去勾画,脸面上却都要表现得像是一个沉稳成熟的翩翩君子,明明尽早地说出来就能让她早些知晓结果,却偏偏要吊着她的胃口,让她去自卑猜忌,去暗暗流泪,你们却一个个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将所有原本应该承担的责任撇清抹净!”
“老师,我觉得您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肖枭站起身来,凭借着记忆,转身向着准备间的门口走去。
“你给我停下!”
肖枭没有理她,右手搭在了门的把手上。
“肖枭,你如果今天不老老实实地听我说完,”列克星敦上前一步,按在了他的右手上,“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肖枭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面前的列克星敦,就像在看一团毫无特色的有机物一样,眼睛里带着不耐烦地神色:“好吧,你还想要什么。”
列克星敦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微笑,紧接着,肖枭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一凉,他低下头,发现一柄匕首正深深地插在他的胸口上,而红色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血槽中喷出来。
“我想……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