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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诩的行李真多,何溪像前进的录像带一样手舞足蹈地忙碌着。半个钟头飞逝,不,应该说火箭式,咻地一下没有了。
紧接着楼下的门铃响了三下,何溪像被电击了一样立马飞奔下楼,躲进自己的房间,背紧贴着门,大口大口喘气,任豆大汗水弄湿了头发。
还好收拾完了!何溪大大松了口气。她贴着门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没有了,她随手拿了杯子出来倒水。
房间门口有三层台阶下到客厅,落地玻璃窗包围着整个客厅。屋内明亮的灯光映射玻璃上,落地玻璃犹如一面面巨大的镜子照出整个房子的一桌一椅。
何溪累得只顾低头下台阶,刚刚整理那么多东西,她干得只想喝口水,然后死人般躺下休息。
水还没倒到杯子一半,杯子就从何溪手中滑落,摔了个玻璃满地,水花四溅。
啊!巨大落地玻璃窗上清晰地映射着白衣那鬼魅般身影,冰冷冷的表情,神不知鬼不觉地站立在那里。
一个晚上两次撞鬼!何溪小心脏差点跳了出来了。更可怕的是白衣挪动了他那两天“不存在”的长腿,一步一步地来到何溪身后,那张帅得上天入地的脸越来越清晰,那坚毅眉角冷气逼人,目光如利剑削人顷刻间。
越来越近,近到就要贴到何溪的后背。空气此刻好像凝固,夺走了何溪的呼吸,将她封印这这一时刻。她不能动,不能想象,不能呼吸。
白衣弯了弯那欣长的身体,嘴巴贴近何溪耳畔。玻璃窗映照着两人“亲昵”的剧照,仿佛爱情戏里缠绵悱恻的画面,下一秒,下一秒,那热烈的唇就要印下去......
何溪一惊,本能要挣脱,双肩被一双大手牢牢按住。
“禁止出来,否则滚出这栋房子。”何溪身后响起冰冷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发出来一般,让何溪半天才缓过神来,白衣早就撂话上楼了。
禁止!没有商量的余地,没有解释的机会。唉,何溪叹了叹气,这次真的是见钱眼开引鬼进门,而这只鬼要把自己赶出去。
何溪搬进这栋房子半年,是一栋山间小别墅。何溪喜欢在门前栽种各种各样花草,因为这样就可以在日出和日落的时候坐在客厅柔软沙发上透过明亮的落地玻璃看着繁花碧草,还能眺望不远处村里参参差差的房子,看着小鸟划过蓝天,剪影村庄!
现在有人想鸠占鹊巢!何溪又气又恨,气自己这么懦弱,怎么就让他高高在上的欺负人呢!恨的是为了那五千,自己居然马上签订了一张“唯命是从”的合租合同。如果不按照白衣的要求,自己就得搬出去。
自己怎么就为五千块折腰了呢?!这房租才一百,他出五千,唉,不折腰才怪。
什么!一栋独栋的别墅,一楼有偌大敞亮透明的客厅和开放式厨房,楼上楼下房间都是书房连卧室加洗漱间配套的豪华设计,怎么才一百块!原来这家主人死于房中,各种各样骇人听闻的传说笼罩着这房子,最可怕的是传说这别墅的二楼闹鬼,这才让何溪捡了漏。
想到房子的租金,何溪奸笑了几声,她想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她肯定把房子真相说来吓人,不,白衣绝对不是人,是鬼,冷血鬼。所以,他就应该住在何溪从来不住的二楼,那豪华得不要不要,却是前主人横死在自己房间中的二楼,现在还闹鬼的二楼。何溪又笑了,啦啦啦......
漆黑的夜,见鬼的夜,是它孕育着晨曦,当红彤彤太阳跳出山的那边,一切都过去了。昨天的瑞士,日内瓦还是冰天雪地。而这里的热带雨林,尽管还是中国农历新年,没有半点冷意,当初后羿放掉的那十个太阳又重新聚到了这里,阳光绚烂。
这里,群山环抱,满世界一片翠绿,绿树成荫,山花烂漫,鸟鸣虫叫,空气清新得舒展你每个毛孔。世界的这个角落安宁、静谧,童话般的美好,用每一抹绿色向你问早安。
林诩在鸟鸣虫叫声中扣好袖子上的最后一个扣子。看着镜子里自己欣长挺拔的身材,只是一件白色衬衫,也尽显王子风范,英气逼人。林诩习惯性手伸到柜子中间的小抽屉,里面各种名表璀璨耀眼,但是林诩看了两眼,手在抽屉里寻摸两下,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那个什么鬼,搞定没有?”
“搞定?!”
“你傻啊,住一房子,要搂要亲还不是你说了算?”
何溪哭笑不得,自己差点被吓死,哪里有贼心贼胆去搞定。
“我就说你二吧,你还不信,搞定那谁以后不就吃香喝辣的吗?真是。”卞显军不停调侃。
“他不喜欢女人,你倒可以起搞定。”何溪朝卞显军挤挤眼。
不喜欢女人,那是喜欢男人,呃!卞显军打了个哆嗦。
“兄弟,别犯蠢了,给你讲个故事吧。”
“别,肯定又是鬼故事。”
“大白天的故事而已,怕什么?”
“你一个姑娘家,不好好找个男人谈恋爱,天天讲鬼故事,当心鬼白天也来找你。”
“鬼本来白天也出来的。”一说到鬼,何溪两眼放光。
“又开始啦!”卞显军赶紧把手里的桶扣住头,正面的桶面画了个笑脸,突然一转那桶的背面还画了个鬼脸,正张着那血盆大口。
“对对对,那些地狱里的恶鬼就是这样的,他们趁着千年一次地狱之门撕裂了一条缝的间隙冲了出来。”卞显军没把何溪吓住反而给了她灵感继续编鬼故事。
何溪故事借着灵感娓娓道来,故事人物在自己脑海中翻腾而出,自己化身地狱的抓鬼使者负责寻找逃遁的恶鬼,黑衣黑袖黑扇一甩让躲藏的恶鬼无处遁逃。
“一厢情愿的鬼故事,你当这些恶鬼都这么好抓,你说抓就抓,说找就找到,我看这恶鬼既然能逃出来肯定也有点本事的。”卞显军不服气辩驳起来。
“对的,这些恶鬼逃出来以后都乔装改扮地躲了起来。”
“那请问使者,你是用火眼金睛看出来的。”
“非也,恶鬼手腕上帮着一条血带,就像一条红色的细绳,上面打着各种绳结是恶鬼做恶的系上的冤恶血结,做恶越多血结越多,除非恶鬼经历九重地狱脱胎换骨,否则是去不掉的。”何溪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一一辩驳卞显军,她眉飞色舞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勺比划着她的黑扇法器,“此黑扇聚天地之灵气,可斩妖除魔,一切恶鬼在三扇之下必然露出那无法掩盖的罪恶之血结,只要抓住这血结,恶鬼就得乖乖就擒。”
罪恶黑林里鸦雀无声,静止得空气都要憋住。突然一个玉树临风的黑夜轻点树梢之上,背靠着圆圆明月,何等英姿飒爽!只见那黑影轻划三下手中黑扇,一个恶鬼凄厉长啸破空而出,惊起鸦雀无数。恶鬼想逃,黑影展开双手点脚一个仙鹤飞升追上去,一给蜻蜓回旋,黑影黑扇瞬间化为柔软的长鞭套住恶鬼的手,黑影立马扯过血结,一个恶鬼就这样小菜一……
何溪一边脑海里翻腾着自己的鬼故事,讲得鲜活欲出,特别说到恶鬼凄厉长啸破空而出,何溪仿佛看见想鸠占鹊巢的林总那副脸孔,再给他安副獠牙,配上狰狞的表情,嘿嘿,解恨!
何溪痛快地编着故事,最解恨的是恶鬼想逃,何溪边敲着锅,挥着勺,一个转身配合蜻蜓回旋的动作,一出手就扯住了血结。
血结,那细细的长长的红色的,抓住了恶鬼就乖乖就擒的绳结!
一个恶鬼就这样小菜一碟……何溪的嘴里的“碟”字还没有来得及吐出来的时候,她发现一个轻盈如蜻蜓回旋在银色月光下的半转身后,自己手里真的拽着一道道红色的绳结。
血结,那细细的长长的红色的,抓住了恶鬼就乖乖就擒的绳结!
拉一拉,这血结结结实实有力地回拉!
不是吧,鸠占鹊巢的林总那副鬼脸活灵活现出现在眼前自动在何溪的眼前自编故事,一步步靠近,把长长的血结一端绑在何溪手腕上。
“哈哈哈——从此以后这血结就是你的了。”林总獠牙大嘴大大张开仰天大笑,一把夺过何溪手里的黑扇:“从此我是使者,你是恶鬼,哈哈哈……”
獠牙咧嘴的林总挥着黑扇,宽宽的黑袍瞬间飞起卷起一个巨大的漩涡,瞬间狂风刮起,黑云阵阵压来,何溪的眼睛都睁不开,再睁开的时候,獠牙咧嘴的林总甩了甩他的袖子,黑袍的袖子越来越大,渐渐变成一个黑洞,里面刮起一股旋风,把何溪用力往黑洞里吸……
不对!不对!明明我是使者,明明我是在编鬼故事,何溪摇摇头使自己清醒,可是明明自己手中紧紧拽着打着各种结的绳子。
没错是血结,那细细的长长的红色的,抓住了恶鬼就乖乖就擒的绳结!
何溪非常清醒清楚清晰地知道自己身旁站着拉着血结那头的“恶鬼”。哼,肯定是卞显军这个家伙,想吓我,没门,没窗,没洞,没窗!
何溪嘴角微微翘起狡黠地一笑,猛地一转身,左手用力一扯红绳,右手挥舞着长勺挥向“恶鬼”臀部,大喊一声:“恶鬼,哪里逃?”
说恶鬼,想恶鬼,恶鬼真的来了,就是那獠牙咧嘴的鸠占鹊巢的林总的脸,此刻冰冷冷地瞪着她。啊!真的是那张鬼脸,你看那粗黑的眉毛,那眉宇间透着的坚毅!
不好,是林总来视察了!
不知道是“恶鬼”靠得太近,还是何溪转身过猛,惊讶惊吓惊愕各种滋味在心里缠绕的何溪脚一扭,就如她故事里编的一样——恶鬼就这样小菜一碟地束手就擒,不,是何溪自己小菜一碟一样束手就擒,狠狠地倒在“恶鬼”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