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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马跑跑立刻将蛐蛐儿发现扒手并第一时间向自己报警一事详细告诉家人。
牛幺婶丝毫不再感到惊奇,她早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相信婆婆。
马小跳和他老婆开始认真啄磨起家里这只蛐蛐儿一连串不可思议的表现来。
这只蛐蛐儿的行为已经不能用“巧合”二字加以解释了,纵使马小跳两口子有知识有文化,也无法思考明白。但是如果相信奶奶,那又绝对是迷信。两口子百思不得其解,商量着准备向权威生物学家求教。
马跑跑立刻否定了马小跳两口子的打算。详细告诉了他们蛐蛐儿在菜市门口惹出的麻烦。他说:
“一旦外人晓得了家里有一只神乎其神的蛐蛐儿,一定会被传播得非常邪门儿。”
一家人商量之后一致决定,对外隐瞒实情,只说是一只寻常的蛐蛐儿。
奶奶对马小跑说:
“蛐蛐儿,如果有外人来,你就藏起来好不好?”
“唧唧!”马小跑回答。
“你们瞧,它晓得该怎么做!”奶奶得意地表扬到。
一家人还没有散会,首先登门“拜访”马小跑的邻居出现。她们不是别人,正是马跑跑的大嫂和二嫂,也即是马小跑的大娘和二娘,正是大嫂当初将牛幺婶流产的假消息快速传遍全村。
侄子出事以来,两个娘都未过来探望过一两回,一听说有邪门的事情,却第一时间赶来瞧热闹。
两妯娌迈进门时,奶奶已经带着马小跑躲进了她的房间。家人各做各的事,只有牛幺婶陪伴两个嫂嫂。
两个嫂嫂站在马小跑的躯体前探望片刻,假惺惺地说了几句表示关心的话,大嫂便直奔主题:
“那只蛐蛐儿呢?如果它真能说话,那就太邪门了,弟媳得赶快将它处理掉,我看它不是带着侄子的魂回来的,倒是来收侄子的魂的。婆婆老了,越发迷信!”
“嫂嫂哪儿听来的传言?是有一只蛐蛐跳进屋来过,不过早就不晓得跳到哪里去了。”牛幺婶回答。
“今早上有人瞧见三弟用菜蓝子装着那只蛐蛐儿出门。弟媳你骗我们干啥,把我们当外人看不是?”二嫂责怪到。
“那得问问你们三弟,是不是蛐蛐儿自己跳进菜蓝子去了,而他却不晓得。”牛幺婶心头火起,但不便发作。
“两位嫂嫂不要听外人乱说!”马跑跑在饭厅坐着择菜,帮忙辟谣,“朱元旦告诉我,我才晓得有一只蛐蛐儿在菜篮子里头,还以为是朱元旦与我开玩笑。不晓得是不是昨天跳进屋的那一只,我将它赶进了田野。”
“哎呀!”大嫂惊呼,“三弟怎么会将蛐蛐儿放了呢!它一定将侄子的魂儿带走了!”
“依我看,”二嫂接过话,“你们得赶紧请一个神婆过来,将侄子的魂儿招回来,要不然侄子一定醒不来了!”
“两位嫂嫂就不要象婆婆那般迷信了。一只平平常常的虫子,和人的魂儿根本扯不到一处。”牛幺婶耐着性子与两个嫂嫂说话,心里气得真想立刻将她俩赶出门。
“你两口子一定是骗我们!我们去找婆婆问一问。”大嫂终究不相信牛幺婶两口子,拉上二嫂就去找婆婆。
婆婆不但没有告诉两个媳妇实话,而且还将他们说教了顿。两个女人一路朝门外走,一路气呼呼地骂: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侄子的死活,以后我们一概不管了!”
牛幺婶没有起身相送,估摸着两个嫂嫂走出了大门,揶揄马跑跑说:
“瞧你两个哥哥娶的两个好婆娘,就因为我生了两个儿子,两个联合起来不待见我。小跑出事这么久了,她们来瞧过几回?!一听说有邪乎事,却兴灾乐祸的跑来。谁稀罕她们管小跑,我巴不得她两个这一辈子都不要迈进我家的门!”
“女人嘛,不都是这样!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马跑跑宽慰到。
“啥子女人都是这样?”牛幺婶抓住马跑跑的辫子,跑到房间门口去指着他责问,“你打击一片,把我也混同于她们,我有她们那么素质低下吗?”
“我的牛奶奶,你到底姓牛,总喜欢钻牛角尖!你是飞机上生娃儿——高中生,既有文化又有素质,怎么能和那两个无知无识的女人比!我把自己的夫人看成她们那样子,不就将我自己的品味给说得低档了么!”
牛幺婶“噗嗤”一声笑了,郁气顿消。
两个嫂嫂刚刚离开,蒙达便“汪汪”凶狠地吠起来。
马跑跑瞧见我的师娘又迈进门来。
“马侄,我来瞧瞧小跑醒了没有?”
“臧婶稀客!蒙达不要叫,是客人!”马跑跑赶紧站起身迎接。
蒙达立刻停止吠咬,摇摆尾巴迎接客人。
牛幺婶一听是我的师娘,心里复生郁闷:
“怎么刚走了一对死敌,又来一个活宝!”
不过她不得不走进饭厅堆出笑脸相迎。
“哎呀!”师娘拉住牛幺婶的手不无伤感地叹息,“我的侄媳妇,瞧你为小跑的事憔悴得都老一头了。万一小跑醒不来,婶婶担心你这道坎如何迈得过去呢!”
“我家小跑一定能醒来!”牛幺婶正色纠正说。她听了师娘的丧气话,心里一股无名火再起,却强忍住不能发出,还得客气地将客人带进卧室去看望儿子。
“不知哪辈子造的孽哟!”师娘望了一眼马小跑的躯体,感叹着说,“我是看着这个娃娃逆身而出的,又看着他长大,当初就断言一定难养,果不其然!”
“当初如果听老马的话不超生,也没有这回事。”牛幺婶泪水盈框,“好不容易拉扯成人了,却又变成这样,婶婶,我的命好苦啊!”
牛幺婶说着竟然失声哭起来。
“人的命天注定,侄媳妇莫伤心。”师娘抚着牛幺婶的背安慰到。
马跑跑听见哭声,赶紧放下手中正在择的菜,跑进来安慰牛幺婶。
“我听说一只蛐蛐儿带着小跑的魂儿来你家,可是真的?”见牛幺婶忙着擦眼泪,师娘转脸问马跑跑。
“没有的事。我妈瞧见一只蛐蛐儿跳进屋,就说是孙子的魂儿变的,老人想孙子心切,心里糊涂。那只蛐蛐儿在屋里跳了一圈就不见了。”马跑跑回答。
“我听说早上为一只蛐蛐儿的事,你竟然在菜市上和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打了一架,可是真的?”
“哪有打架!不过是误会。我的菜篮子不知什么时候跳进去一只蛐蛐儿,那小孩来捉,差一点撞坏我的篮子。于是就和孩子他妈拌了两句嘴。后来那只蛐蛐儿就跳走了。”
“人们的传言多么利害!”师娘笑着说,“我想侄子几十岁的人了,怎么可能为了一只虫子和一个女人打架。”
“我老马也是飞机上生娃儿——好歹是个高中生,怎么可能和一个女人打架!牛奶奶你说是不?”
牛幺婶一听丈夫旧话重提,眼角挂着泪,却又一次“噗嗤”一声笑将起来。
“不过,”师娘正色道,“蛐蛐儿属于秋虫,居然春天在你家出现,这个现象一定不寻常!究竟是不是带着小跑的魂儿来的说不清楚,是吉兆还是凶兆最好去占个卦探究一下。”
“这些年污染严重,气候异常,跑出来两只反季节的虫子也属于正常现象。”马跑跑说完,转身去了饭厅。
“侄媳妇,”师娘继续说,“不是我迷信,我活了几十岁,见到过的不能解释的现象太多了。有时候,我们还真得信一信算命占卦、阴阳风水之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