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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陪我长到大的发小,陪我哭陪我笑,从学会走路到上学成长。还记得那个什么我们还小,赤着脚丫肆意在田地里玩,捉泥鳅钓青蛙。要说比起现在,还真羡慕小时候那个样子,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想。但是不管我们以后身处何方,永远不会忘记你曾经青雉的笑容,也永远忘不了你陪伴了我十几年的光阴。
阿丽的肚子终于到了要生孩子的时候,之前父亲和母亲也有到医院去看望过阿丽和阿勒。阿勒为了阿丽的肚子也暂时放下了工作。毕竟是要当爹的人了,总得对自己的孩子上点心吧。阿丽跟阿勒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下来,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干活也很勤快对自己也很好,给他们家生个孩子就算再痛苦那也是理所应当的。只是不知道这给他们家添得的是带把儿的还是姑娘,毕竟农村人当时都比较在乎男孩还是女孩。
在阿丽预产期前一天,正好都歇业在家的父亲和母亲也赶到了医院去陪着阿勒照顾阿丽。还说要是生了男孩就做兄弟,要是生了女孩就定个娃娃亲。我滴个乖乖,还好生出来的是个男孩,不然当时我的终身大事都给这么一榔头敲死了。
要说这阿丽生孩子可比母亲顺利多了,没那么多折腾的事儿。羊水破了就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里。父亲是过来人一直在安慰不停走来走去的阿勒,也时不时带他去厕所抽根烟缓缓。但是不管怎么办,这人生头一回的事儿还是让阿勒急的满头大汗。父亲也只得坐在一边傻乐着看着,自己这个傻哥们从小就憨的很,没想到都长这么大了当爹的人还这么憨。
阿丽是一个身材比较瘦小高挑的女人,母亲的各自比较矮盆骨也比较大。当时农村也是一直流传着女人屁股大好生娃容易生男孩。阿丽的盆骨比较小,当时很多人都批她生出来的一定是女孩子,甚至阿勒的父母都借口行动不方便都没有来医院陪产。但是最后的结果总是比较惊喜的,阿丽生出来的是个健康的男孩。就是因为阿丽顺产不成功,最后医生迫于无奈选择了剖腹产把我这个发小从他母亲的肚子里取了出来。因此这位伟大的母亲,肚子上也留下了为自己的孩子付出的痕迹。
母子平安被推出来的时候,阿勒也算是送了口气,一直紧绷着身体的他差点一下子跪在了地下。这个时候作为一个父亲,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孩子。阿丽也向他投来了温暖的目光,同样父亲和母亲也微笑着对视了一眼。
阿勒和阿丽的文化水平都不算高,本来是想请父亲和母亲帮忙取个名字。但是父亲知道这孩子的名字是一辈子的大事儿,怎么能由他这个外人来取,再三推让之下。阿勒憋红了脑袋好不容易才想出来了一个名字:徐涛。
他说:我这个人生出来就是没有用场的人,性格就是太温和,为人太憨厚。我就想让我的儿子不跟我一样,做一个有勇有谋的,像波涛一样气势汹涌。他一本正经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众人先是愣在了原地,最后连着给阿丽输营养液的护士都笑了。最后,就连他自己也一边挠头一边露出他独有的那种憨厚的笑容。
这个孩子跟我就像我的父亲和阿勒一样,从小玩到大,从光着屁股瞎晃悠到干坏事偷人家果子吃都是一起干的。整个村子都知道我们两个是最铁的哥们,即使打完架也会四目相对然后开怀大笑重归于好。写到这,以前的一幕一幕像幻灯片一样在我的眼前浮现,不得不感叹儿时的那些快乐真的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的父母看见他们母子平安以后就离开了医院,留下了刚刚生出爱情结晶的小夫妻在病房里恩爱甜蜜。每个刚生完孩子的父亲可能都会像个孩子一样逗自己的子女,阿勒也一样。孩子从病房里出来以后就一直用自己的鼻子碰徐涛的鼻子,就像当初父亲对我那样。
很快,第二天,阿勒的家里就开始摆起了酒席,主要不是因为阿勒最近赚了很多钱。而是阿勒的父亲因为家里添了个孙子把自己的棺材本拿了出来想请所有亲戚邻居吃个饭庆祝庆祝。这对于阿勒和父亲来说无非就是一场不醉不归的庆祝,阿丽和母亲也没有打算管着这两个好兄弟,而是带着另一对兄弟在房间里聊天。
当时的我已经勉强可以自己爬爬,涛涛则是躺在襁褓里面闭着眼睛,虽然看上去像是睡觉那样,但是两只小手一直不停地伸出手想摸索着什么。这说来也是奇怪,据母亲所说,当时涛涛伸出他带点粉色的小手的时候,我肉鼓鼓的手就这么瞎摸了上去,完成了我们两个此生第一次肢体接触,像个哥们一样的握手。接着,我的手开始抚摸他的脸,这个场面让母亲和阿丽都觉得十分压抑。当时他们就觉得,这两个孩子一定有缘。可不嘛,这一有缘就有了十几年,能不有缘吗。
“阿勒,你这小子可以啊。这一下子就整了男孩出来,有你大哥的风范啊。”
阿勒喝红了脸:
“你还说我呢,你这一下子不也一个大胖儿子。我这技术啊都是跟你学的,谁让你是我好兄弟呢。摩托车都开一样的,孩子还能生出点别的品种来啊?”
父亲一下子被这话给逗笑了:
“哎哟我说你这个小子,喝了点尿酒你就满嘴跑火车,你这一开口都说的啥啊这是。什么叫跟我学的啊,这话让你媳妇儿听见还得了啊。自己研究出来的就研究出来的呗,还跟我这谦虚啥玩意儿啊。”
说完,兄弟了都露出了一副邪恶的微笑,就像几年后我和小涛偷完果子露出来的微笑一样。
这两兄弟很快就在酒桌上睡着了,阿丽和母亲也不想把他两整床上去,就正好聊聊生孩子的心得,把小兄弟两和大兄弟两都搁一边玩去了,磕起了瓜子儿。
我总觉得当时看见这小子的时候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艾玛呀这小子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咋地眼睛还睁不开,别是个傻子吧。据阿丽和母亲口述,当时我和这小伙伴玩了一晚上,从捏脸到掏丁丁,该干的干了,不该干的也都干了。
清晨醒来的时候,父亲和阿勒从酒桌上迷迷糊糊地揉着太阳穴醒了过来,早就起床的妇女们给男人们准备了早餐和醒酒茶,贪睡的孩子大的抱着小的还着冒着鼻涕泡做着美梦。这种时候的,总会给人一种温馨美好的感觉,越是美好的东西消失的往往也就越快。
吃完早饭父亲刚要带着妻儿回家的时候,阿勒拉住了父亲的手:
“其实民丰,昨天我喝多了忘了告诉你。我爹跟我说我这些年攒的钱还有他以前攒的钱够我和阿丽在前面盖个小平房,到时候我想请你来我那帮忙。你也知道我们家没什么钱,这泥瓦匠请完了也请不起什么工人了,这油漆匠我知道你在行。我就像问问,你愿意来帮忙吗?”
父亲笑着拍了拍阿勒的肩膀:
“咳,我当你要说什么呢。就这事儿啊,到时候开工叫我就成了。”
阿勒皱了皱眉: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有话就说。”
阿勒转头用一种真挚地眼神看着父亲:
“这工钱,你也知道,我要是请的起别人也不会求你帮忙。当然,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知道你当我是兄弟我才敢……”
父亲也用一种真挚的眼神看着他:
“你说什么呢小子,咱们两认识二十多年了。就这点小忙我都不肯帮,那还叫什么兄弟呢。别说是工钱少,就是不给钱这忙我也帮定了。但是到时候请我吃顿好的可是免不了的啊小子。”
听到这话,阿勒立马开心地站起身:
“好嘞。”
阿丽回了母亲一个笑容,母亲也回了她一个笑容。我和涛涛同时发出了婴儿特有的笑声,接着,又是所有人都打笑了起来。
唉,想起了,还真是未来诚可贵,回忆价更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