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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太速,所有旁观者皆目瞪口呆。半晌才惊呼四起。
“好胆!”这是景明的声音,应该不是赞扬。
“狂徒!”这是成耀的声音,他从来不曾见过,竟有如此胆大妄为之徒。
“罪不可赦!”冷鸿的喝声,似乎一言就想把云凡打入永不能翻身的境地。
“竖子敢尔!”很多人的声音,惊诧而气急。行使们和他们的随从,不要说看到过,就是放开天马行空的思维,也想像不不到,在东洲大地上,竟然有如此胆大包天之人,敢于击杀九大的行使。不要说击杀,就是违逆都很少见。
想象一下,在任何位面,任何时代,所有的人,面对最高政府的特派员,应该是什么表象。即使武力不下于对方,也都是不敢异动的,因为后果将是官府的倾力一击,必然的灭顶之灾。
这边的声音同样不小,不过都是些“啊!”“哇!”的惊恐单音。
随着杂乱的叫声,对面除景明成耀外,纷纷弹身而起,向前扑来。多数人是为了抢救訾玄,但也有人直奔云凡,首当其冲的就是冷鸿。
历言心头一紧,那边飞身而起的人里,功力不弱于自己的不是一两个。自己堪堪对付一人,两个以上,就肯定无法护住云凡。而且他们的身份都太特殊,一旦交手,那就是彻底撕破脸的势头。仙路堂的权威绝不容亵渎。
蓦地,空间突然一凝,空中高速射来的十数人瞬间定格。然后,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扇,空中所有人以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远远近近摔在地上。像丢出的石头,无人能稳住身体,多少都翻滚了若干圈。
刚才是惊诧和气怒的话,现在则是惊讶和恐惧。任何人都没想到,这个时候柳勇竟敢出手,几乎相当于当面挑战整个仙路堂。
“柳勇,你敢!”并未受伤的冷鸿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凶厉地吼道。
柳勇并未现身,但轻松且无所谓的声音响起在每个人的耳边,“真怀疑你的猪脑子是不是摔坏了,做都做了,还敢不敢。再敢无礼,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辰。”冷鸿一时语塞。
刚才不曾上前的景明和成耀似乎并不怯于柳勇的功力,提马上前。成耀自去救助訾玄,而景明上前搭话:“柳前辈,不管是修士的规则还是您与仙路堂的约定,似乎您老都不该出手。”
柳勇呵呵一笑,“我与仙路堂约定之时,你小子还没出生吧。时间太久,好像没人记得老夫的脾气,蝼蚁之辈也敢踩上一脚。今日只是小惩,惹急了我,一个也别走。”
景明并不在意柳勇的威胁,“您老这是不讲道理。以强欺弱不说,又违背誓言,仙路堂不会就此罢休的。”
柳勇冷笑,“道理是吧,现在知道讲理了?是不是不管对错,你说的就是道理?你既然知道‘约定’,内容不会不清楚吧,明知我柳勇在此还故意挑衅,我就是杀尽了你们也没违背誓言。还有,以强欺弱,亏你说得出口,云凡什么功力,你们那帮一拥而上的杂碎又是什么功力?至于罢不罢休的,你当我在乎?”
实际上,双方都明白,柳勇还是在乎的,否则刚才那一掌,就不仅仅是把那些人扇回去了事。如果不留力,统统都成了肉泥。
假设双方都明事理,且愿意以理服人,景明已被驳得无立锥之地,但是,双方评理的标准根本就不一样。“是,我承认云凡是您二位之徒。刚才他们没打招呼就准备动手,算是冲撞了您老。那么,您老出手之事我也就不计较。但是,云凡对訾玄动手,必须服罪。”
柳勇说:“给我个理由。訾玄可以对云凡的会员出手,你们无人阻止,无人在乎。云凡对訾玄出手,就必须服罪。哪条律法的规定?”
“这······,”景明无言,律法当然没有明文规定,但这就是规矩,还需要说吗?有些规矩只是约定俗成,只是习惯,还真无法强辩。例如,警察可以或失手,或执法过度,或喝多了酒等诸多理由打死打伤平民,但平民不得以任何理由伤害警察,哪怕是防卫过当也不行,否则就是罪无可赦,没道理可讲。
这里,訾玄景明等相当于警察,甚至是最高级别的安全警察。云凡敢对这些人出手,在他们心里,觉得人人都应该清楚明白,这是对整个东洲制度的挑衅,是典型的逆贼。
然而,还真没有哪一条律法对此有明确的规定。俗世的律法只能管俗世,对他们这些超然世外的九大修仙门派是无用的。再说,以他们九大的实力和声望,如果还需要律法来保护,岂不是笑话。
景明等只认为柳勇不讲理,真要驳斥又无言以对。长久以来,他们代表门派管理俗世仙路堂,别说动手了,谁敢假以辞色?于是自大成了理所当然,于是,面对刘柳二位大修士仍然嚣张,于是今日觉得云凡柳勇的言行不可思议。怎么敢?怎么敢?就怎么······。
敢不敢都做了,强抓云凡似乎行不通,放又不能放,景明硬着头皮说:“那,您看怎么办?”
柳勇冷哼,“狗屁的怎么办。那小子还没死透,双方伤势大致相等,也就是说双方抵消。如果你们想加罪云凡,那么,那小子应当等罪。”
几大行使相对结舌,这,这能相等吗?訾玄什么身份,那青龙会的小会员什么身份?救人后的成耀来到前面,说道:“您老刚才说我等一拥而上,以强欺弱,那么一对一总可以吧。老实说,开始确实只是想问问话,但现在,一定得缉拿云凡。”
成耀断章取义,云凡什么功力?看起来劲士高阶而已。他们随便一个人什么功力?随扈也没有低于知士的。还是东洲的臭规矩,只说修士不能对低阶武者动手,没有说灵士、知士不能对劲士动手。明知以强欺弱,他的话在道理上还就是说得过去。
“哼!”柳勇不屑,“想给老夫下套。行啊,只要你们几大行使不出手,其他随便,一对一,我代云凡接了。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拿不下还要胡搅蛮缠,可就不要怪老夫不讲情面,哪怕你们的师傅来也不管用。”
他们把这当成柳勇的退缩,七人各带了一到两个随扈。这些随扈能入得了他们的眼,自有不凡之处,拿个小小的劲士,小菜而已。
景明成耀和历言都知趣后退。道理讲不通,就靠武力解决。武力解决不了,那,再来扯皮。世事莫不如是。成耀退后时,突然想起一事,“云凡不得使用那件仙器。”一招差点击杀高阶灵士的武器,还是一个劲士在使用,那不是仙器又是什么?
“嘁!出息。”柳勇蔑视,“不用就不用。不过我重申,事后还要纠缠,你们就小心着。”知道曾经那个传说的行使们很清楚,柳勇这次真不是威胁。一个巅峰修士被逼到让步,再不知趣的话,那就怨不得人了。他们可以认为身份高贵的自己的面子不容践踏,但一个巅峰修士的尊严同样不可轻侮。
景明立即回答:“好,一言为定。”
云凡没注意到成耀将自己的枪称作‘仙器’的怪异,他以为就像前世人类,把某些功能强大的器具,称作神器一样平常。随手把手枪抛向历言,面色平静地等人上来拿他。跟人面对面动真格的,这是第一次。
那方也不用商量,似乎应该任谁都可以吃定云凡。一个初阶知士急急地跳出来,“看我拿下这个狂徒。”奔着云凡就来了。
毕竟是大门派,动手前还先报一下名字,“本人千机阁东岭。小子你就老实束手就擒吧,免得大爷动手。”嘴上说免得动手,手却毫不停顿,直抓云凡的脖子。不是他托大,云凡的功力明明白白摆在那里,凭他的手速和劲力,云凡应该没有反抗的余地。
他那点速度,在真劲士眼里,自然可以耀武扬威,但在云凡眼里,跟龟速差不多。云凡不退不避,往前一跨步,一撩一靠,咚,嗖,啪踏。眼还没眨,东岭莫名飞出四五丈,死鱼般摔在地上,溅起一地尘烟。
行使那边的人像被使了定身术,一个个呆若木鸡。青龙会恰恰相反,会员们挥拳而呼。而柳勇则摇头叹息,这孙儿行事尽是莫名其妙,现在跟刚才打訾玄不同,面对面动手,打死打残,怨不得人,竟然不伤人了,岂不知遗虎为患。
云凡的心事,这里没人琢磨得透。刚才打訾玄,他认为是给褚秋报仇,天经地义。现在这些人,跟他无怨,所以下不了狠手。他到现在都没明白,自己跟千机阁已结下大仇。不管是为了訾玄,还是千机阁的脸面,千机阁绝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不经意之间,主题不由人地悄悄转变了。开始,仙路堂诸人,多数的都只是要搞清云凡对西溪惊变有多少认知,他们必须保证云凡的言语不能触及仙路堂的声誉。当然,少数人希望借此彻底封口。
可是,褚秋没看出对方的来路,导致事情发生了变化。换做谈源,或另外的能认出对方衣衫的人上前,都不会是这个结果。在东洲,敢喝问九大行使的人,根本不存在,所以现场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訾玄的行动并没太出格。
偏偏云凡这个不懂东洲规矩的怪胎不认帐。曾经希望做一个观众或过客的她,不知不觉陷入了东洲最大的漩涡的中心。说不知不觉可能不合适,不管他愿不愿意,由于其身份的特殊,有心人容不得他置身事外。无论如何,最后他还是逃不出这个是非圈。
从地上爬起来的东岭恼羞成怒,喝了一声,“小子,你使诈。”还想往上冲。
柳勇“嗯?”地哼了一声。
景明立即喝止了东岭,“滚回来。输了就输了,还嫌不够丢人。”如果訾玄还能说话,景明自是不会多事。
然而东岭作为訾玄的随扈,也不是笨蛋。景明一喝,马上明白过来,再上去,或许柳勇真的信手拍死他。再者,想为訾玄报仇,目前必须依赖景明等人,于是唯有乖乖地垂头丧气地回到队伍里。
訾玄还有一个名为阙空的随扈,鉴于东岭的教训,没有冒进,而是先询问东岭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只看到云凡手一扬肩一撞,东岭就飞了。加上大家都轻视云凡,都以为柳勇被逼放弃了云凡,都以为东岭取胜轻而易举,所以也就没人细心去看。东岭本人其实更说不出所以然,不然也不会说云凡使诈。
不管云凡多诡异,作为行使这方都不可能放弃,景明对阙空说:“你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毫无用处,一力降十会。只要不存轻视之心,稳扎稳打,拿下应该没问题。”阙空应声而出,稳步上前。
阙空抱拳而礼,“千机阁阙空,特来请教。”表现得彬彬有礼,气度从容。
云凡回之以礼,“请。”
千机阁最擅长的不是武功,而是机关阵道。但毕竟千年大帮,底蕴雄厚,高级功法及武技不少。阙空一运功,手化指刃,脚踏玄步,全力施展千机阁著名的幻影无形,攻了上来。幻影无形乃功法和武技为一体高阶秘术,非千机阁精英弟子不得修炼。
一般意义上的武功,包含功法和术法。术法也称武术,即拳掌腿脚等的技法招式。普通武功的功法和技法是分开的。功法是专门修炼内功的,技法则为成套的攻防招式。根据威力、效率和可能的修炼成就,功法和技法都被人为分级。二者分开的,多是初级或中级,二者合一的,绝对是高级和特级。均被各派看作独门绝技一类,可见其不凡之处。阙空迅如闪电,身蕴罡气,刚强中带着精妙,小巧中蕴含狠辣,一人之威,如连绵波涛,卷向云凡。
云凡身形晃动,小步后退,似激浪中随时可能翻覆的小舟,起伏跌宕不休。云凡不想暴露自己的功底,一直靠速度闪避,但这终不是长久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