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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之风和华之云在氺墅优哉游哉的住了一月有余才离开。华之风接到上级的指示回延安了,华之云收拾残部又在当地招收了一些人,组建了一支抗日自卫队,占领了氺墅附近的一座县城,和洛阳的日军对峙,保护我们这一带人不受日军的侵扰。而此时坐在洛阳绥靖公署里的,日本占领军的司令官,小泽花之语,心情却郁闷到了极点,从他踏进中原,领命进攻洛阳起,他就没有遇见过一件高兴的事。这小泽花之语就是华之云和华之风的亲兄弟,他是中日合璧,一个具有中华优良素质的父亲,一个具有日本高贵血统的母亲,这先天的优势,加上后天的努力,使他成为一个品貌俱佳、才华出众、刚毅果断,智勇双全的优秀的军人,但是,这一些优秀的素质,并没有给他个人带来荣誉、带来幸福、给他的家族,带来骄傲和自豪,而是,注定了他人生的悲剧,要一幕幕的在洛阳,这个人生的大舞台上不断地演绎。小泽花之雨的第一出儿人生悲剧,是在五十年前的洛阳开始的。那时候他才两岁,他随着父亲来到了洛阳,父亲来洛阳是要干一番事业的,他投资兴建了亚洲最大的一座棉纺厂,可是,他的日本妻子,不愿与他风雨同舟去冒险,丢下孩子回日本了,失去亲娘就是人生最大的悲剧了。为了照顾孩子,玄祖舅去求玄族伯给他找一个助手,玄祖大姑奶去了,她刚开始就是帮老板带孩子的姆妈,华之雨在中国姆妈的抚养下,也生活的很幸福,可是,这幸福太短暂了,他很快又被抛入凄风苦雨中了,那场战争,中国失败了,父亲和舅舅都破产了,为了生计,父亲和舅舅就唱戏,结果是舅舅累死在舞台上,父亲也被朝廷追捕,中国的姆妈要陪着父亲去逃亡,五岁的他,被留给中国的姑妈来抚养,家破人亡的姑妈不能在洛阳呆了,就带着他回到了乡下,他在中国的乡村生活了十五年,他最好的年华是在美丽的氺墅度过的,氺墅的景好,人更好,没有把他这个具有日本血统的孩子当外人,他常常在心中怀念这个地方,怀念这儿的亲人和朋友。但是,他命运的悲剧,就是要这样一出儿连一出儿的在洛阳上演,二十岁那年,他离开了洛阳、离开了氺墅,他的中国父亲去世了,日本的母亲要回了他,所有的母亲都是伟大的,日本的母亲也不例外,母亲培养他、教育他、把他送到最好的军校学习,希望他成为大日本帝国最优秀的将官,报效祖国,报孝母亲,平心而论,日本的妈妈她,没有错,错在这人世间,为啥要有这场战争,他作为一位军人,报效祖国是他的天职,他怀着满腔的报国热情,参加了关东军,但他不是保家卫国,而是掠夺侵略,他在故国的土地上,杀人放火,攻城掠地,他的战功越是显赫,他犯下的罪行就越大,他从东北打到华北,从华北打到中原,他的军事才能发挥到了极致,而他人生的悲剧也一步步的进入了高潮。他真的没有想到,这洛阳竟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他得到了那么顽强的抵抗,他带领的精锐部队,损失了一大半,得到的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空城,工厂、学校、商厦、住宅都被他的飞机炸毁了,死尸遍野,血流成河,人们像潮水般的涌出城去四方逃难,这可是九朝古都啊,他印象中的洛阳是多么繁华,多么美丽,更要命是,这里可是有他最亲的亲人,他的中国姆妈,曾给他多少关爱和温暖,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姆妈快一百岁了,他离开姆妈三十多年了,他在梦中还能见到姆妈那俏丽、喜恰的容颜,他多想给姆妈庆祝一次生日,这也是他来洛阳的一个原因,这里还有他的两位亲兄弟,他忘不了三十五年前的那一次快乐的聚会,他和中国的姆妈,还有弟弟坐着氺墅的大马车,到武汉与父亲和哥哥团圆,日本的妈妈也来了,那是他一生中,最最快乐的时光,他们在武汉最高档的,照相馆里照了一张全家福,到如今这相片还在他的公文袋里放着,一直放着,他郁闷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可是,这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他的中国姆妈很可能不在人世了,而他的兄弟,也都死在了他的枪炮之下了,他进到洛阳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搜查他的兄弟,可是他把洛阳城查遍了,就是没有兄弟的影子,有人向他报告,在他领着部队进城的时候,有一个指挥官和他长得很像,领着敢死队在城头上狙击他的部队,城门坍塌后敢死队全部阵亡了,而他的兄弟也,肯定是与洛阳共存亡了,还有他的哥哥,他也搜查不到,哥哥所在的八路军办事处,被他的飞机炸成了废墟,这哥哥能幸免吗?他没有了中国的姆妈,没有了亲兄弟,他到底来到这洛阳干什么?就是来看自己的罪行展览吗?就是来吞食自己造下的恶果吗?他站在华茂源前,眼泪禁不住往外流,这华茂源可是爹爹创建的,中国姆妈花费了无数的心力才把它做大做强,而如今它被自己的炮火夷为平地了,熊熊的大火还在燃烧着,把这一切的希望和梦想都化为灰烬了,洛阳大剧院一个多么辉煌而又宏伟的建筑,多少人间的悲喜剧在这儿上演,那也是他最爱去的地方,小时候,中国的姆妈最爱带着他,坐在豪华的包厢里,看舅舅和舅妈唱戏,而如今这艺术的殿堂也被他的飞机炸得面目全非了,算了,不想这些了,小泽花之语自言自语:“战争就是这样残酷,我把他毁了,我再把他建起来。”但是,即使他小泽花之语有这个雄心,他没有这个机会了。他本来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但是,眼前发生的事情,却使他迷惑不解,他虽然占领了洛阳,但是,他的太阳旗却怎么也升不起来,那一天,本来是风和日丽,可是,当太阳旗升到半道的时候,却来了一阵狂风,旗杆拦腰折断,太阳旗落到地上,为此他受到上峰的训戒,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他的心头,这太阳旗升不起来,就预示着日本战败的命运,洛阳、洛阳、日本的太阳旗就是要在洛阳落下,胜者王侯败者寇,他作为一个战败国的败兵之将,是上军事法庭接受审判,还是战死沙场做一个孤魂野鬼,这都不是他想得到的结果。小泽花之语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悲剧不仅仅是这些,他那颗钢铁一般坚硬的心,一定得被撕成碎片,才能赎去他犯下罪孽。他的两个宝贝儿子,一死一伤的被抬到了他的面前。小泽花若荠,他的大儿子,已经死去,肚子上有几个血窟窿,血还在冒泡。小泽花若春,他的小儿子,奄奄一息,背上有几个血窟窿,血已经止住了。更要命的是他的那条纯种的日本大狼犬的两只眼睛被打瞎了,这大狼犬凶猛无比,谁能制服了它呢?送儿子回来的是两个老百姓,说是他的儿子“正在糟蹋一个花姑娘,被人家的大人撞见了,用粪叉给戳了”。小泽花之语心跳加快,血管喷张,嚎叫一声:“老天爷,这是怎么了?”小儿子醒过来说:“爹爹,你得给俺兄弟报仇哇,把那一家人统统杀掉,还有那家的花姑娘,也得抢来,儿子大大的喜欢。”小泽花之语飞起一脚,将儿子踢翻在地“畜生、畜生、、、、、”他仰面朝天,昏死过去。到底还是亲情占了上风,小泽花之语虽然愤恨儿子,但是,还是带着二十多个士兵,骑着高头大马,杀气腾腾的扑向氺墅,他要杀人,他要烧房,他要抓住杀人凶手,把他绑在树上,先用皮鞭抽,再有刀子割,然后在脚下点起一堆火,让凶手在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中,结束生命。氺墅面临着一场血光之灾。就在小泽花之语走在路上的时候,氺墅也在忙碌着。不错,那被小泽花之语的两个畜生儿子,糟蹋了的,那个花姑娘,就是曾祖母的独生女儿,爷爷的亲妹妹,氺墅最受娇宠的小公主,她的名字叫王柯莲,她长得娇小柔弱,像小鸟依人般的叫人爱怜,家中人都叫她小怜,我就称她怜姑奶吧,她真的是太可怜了。这一天是阴历七月十五,是舜王爷的生日,曾祖母带着家中的女人去舜王庙烧香,爷爷带着家中的男人到地里干活,曾祖父曾祖伯曾祖叔他们老弟兄弎,和华之风、华之云两兄弟,在东院陪着玄祖大姑奶打牌,怜姑奶她是爱静不爱动,她喜欢一个人拿一本书,坐在氺墅前面的浇花井上,井台上有一棵大桑树,桑树下有一个石桌,四五个石凳,夏日里,这井台上非常的清凉,小怜和姐姐、嫂嫂都爱坐到这里,喜欢绣花的就绣花,喜欢纳鞋底的就纳鞋底、小怜她爱看书,看书入了迷,连饭都会忘记吃,家中的人说她就是一只小书虫。这也该是她命中有这一劫,怨她不听母亲的话,母亲要带着她,去舜王庙烧香,祈求舜王爷保佑氺墅中的,孩子大人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母亲要她去,还有一事,就是给她抽签问问婚姻的事,可是,她不去,坚决不去,不去就不去吧,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姐,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不按照母亲的吩咐,在家中好好待着,你来这井台上干什么?这天气太热了,怜姑奶穿着一件绸褂子,两条又细又长的玉臂,露在外面,她端坐在桑树下的石凳上看书,四周静悄悄的,她看的太投入,以至于两个日本兵站到她的面前,她都不知道,这两个日本兵也看的发呆了,他们不知道这面前的花姑娘是不是仙女,怜姑奶,吓得惊叫一声,就站起来向氺墅跑,两个日本兵也跟着进了氺墅,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两个畜生把怜姑奶糟蹋了。这或许也是神灵的启示,就在这两个畜生糟蹋怜姑奶的时候,东院的牌场发生了变故,曾祖叔今天的牌运老是背,他连输了好几场,身上带的钱输完了,就站起来说:“不当了。”他从东院出来,想回西院睡觉,看见中院的门开着,大门前蹲着一条日本大狼狗,虎视眈眈的瞪着他,血红的舌头伸的老长,只要他上前走一步,这日本的军犬就会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曾祖叔没有向前走,他进了西院,拿出一个弹弓,咱已经说过了,曾祖叔就是爱玩,他这弹弓玩的也是出神入化,百发百中,他站在离大狼狗五十米的地方,只听见嗖嗖两声,大狼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两只眼睛都流出了黑血,就在大狼狗惨叫的同时,院子里也传出了惨叫声,曾祖叔进到院子,看见了那惨不忍睹的一幕,一个日本兵****着身子在那里狞笑,一个日本兵还压在怜姑奶的身上,也该这两个日本兵倒霉,他们的枪都在衣服上,被放在一边,而且他们得意忘形,把进来的人不当回事,还笑哈哈的朝着曾祖叔耍鬼脸,曾祖叔左右看看,门后有一柄锋利的钢叉,曾祖叔顺手操起,他练过武功的,那锋利无比的钢叉,先捅到了一个日本兵的肚子上,就像掏粪一样搅了几下,抽出来,肠子肚子都跟着出来了,他又高高举起,插到了那个趴着的日本兵的脊背上,两个日本兵一死一伤,躺在氺墅鬼哭狼嚎,曾祖叔抱起怜姑奶,走出大门的时候,被日本的大狼狗狠狠咬了两口,鲜血漓漓流流的一直到东院。“这两个日本兵如何处理?”曾祖伯心中害怕。华之云说:“给送回洛阳交给司令官吧。”曾祖父说:“如果给送回去,日本人肯定会来报复的。”华之云说:“不送回去,日本人也会来报复,倒不如把他引过来,打一个歼灭战。”这一场氺墅保卫战就是华之云亲自布置得,他先让两个手下,扮成百姓的模样,把两个日本兵送到日军司令部,交到司令官的手中,这日军司令官果然中计,杀气腾腾的来到氺墅为儿子报仇。氺墅也已经布置好了,华之云一个人躲在氺墅中院前大屋的阁楼上,这阁楼设计的太好了,四周封闭的严严实实,只有一个窗户透进光线,华之云手持双枪蹲在窗户边,他可以看见整个院子,但院子里的人谁也看不见他,只要小泽司令官走进院子,他的死期就到了,加上这二十多个日本兵,都会被神枪手华之云左右开弓,要不了十分钟就包了饺子,即使有一枪没有射中靶子,也不要紧,小超洋在后院的院墙上趴着呢,他手中的弹弓,可以补上这一枪。此时此刻,全世界都在期待着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日本国战功卓著的五星上将,中原战区副司令长官,驻守洛阳的日本占领军司令官,小泽花之语,在中国乡村的,一个叫氺墅的院子里,被他的亲兄弟,国民革命军中原战区副司令长官,洛阳绥靖公署主任,华之云诱杀。”不过这条震惊世界的,特大新闻最终没有发布,是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事情没有发生,是因为小泽花之语没有进院子,小泽花之语他杀气腾腾的,来到氺墅的门前站住了,氺墅的门紧闭着,街上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抬起头望着门楣上的匾额,虽然岁月的风尘,将匾额上的红漆和金粉都剥蚀了,但是“宅心仁厚”那四个大字还是那样醒目,华之雨他对这匾额太熟悉了,这四个大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关闭已久的心扉,那些久远的记忆也回到他的脑海之中,这就是他常常在梦中思念的美丽的氺墅,在他生命最黯淡的时光里,他跟着姑妈来到这里,这里的风光很美,这里的饭也很好吃,这里的人都对他很和气,除了姑妈疼他以外,他还有两个最好的朋友,那就是表弟超瑛和超洋,许许多多童年的故事,都在他们三人之间发生,在他的脑海中,超瑛总是个腼腆的、稳重的不爱惹事的好孩子,而超洋可就是个翻天鹞子,一刻也不会叫闲着,想法子捉弄他,他们俩常扭打在一起,但打归打,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又玩到一起,他两个就是属于那种见不得,离不得的好玩伴。小泽花之语盯着这匾额发呆,即使有很多往事他都忘记了,但是忘不了玄族娘的那场,隆重热闹的葬礼,这宅心仁厚的匾额就是在那场葬礼上挂上去的,据说就是皇帝御赐的,这是多大的荣光啊,他不是对一个人的褒奖,而是对一个家族的激励,姑妈对家中的人说:“只要走进氺墅的大门,就要对得起皇帝御赐的匾额,宅心仁厚。”这句话被氺墅中的人们牢记在心上,当然华之雨他也不能忘记。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上苍对他华之雨是这样的残忍?为什么这残害氺墅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儿子,而杀死儿子的,肯定就是氺墅的主人了?这被两个畜生糟蹋的姑娘,会是谁的女儿?是超瑛的?还是超洋的?这杀死这两个畜生的又是谁?是超瑛,还是超洋?肯定不是超瑛,他没有这个能力?那就是超洋了,小时候和超洋扭打到一起,自己很少能够占到便宜。小泽花之语他要杀人,他要烧房,他要抓住杀人凶手,他要把他绑在树上,先用皮鞭抽,再有刀子割,然后在他脚下点起一堆火,让凶手在鬼哭狼嚎般的惨叫中,结束生命,可是他要烧的房竟是给了他庇护的氺墅?他要抓的杀人凶手是他童年的好伙伴?这在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死去的就是小超洋?这给水墅降下血光之灾的人,就是曾经领受过氺墅恩惠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他华之雨?小泽花之语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其实,俺并不知道,俺这也就是用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因为俺氺墅中的人都是宅心仁厚,都愿意把别人往好处想,即使小泽花之语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他没有进水墅杀人,他没有一把火将水墅化为灰烬,他在良心发现的一瞬间,拯救了自己的灵魂,也在无意间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七月十五的月亮很圆很亮,但是,氺墅中的人们却心情黯淡,全家人坐在院子里喝汤,奶奶做的酸面条其实是很好喝,但是,谁也喝不下去,剩了大半锅,倒进猪槽中,这要放到平时,两头长白猪会撒着欢儿,争抢着吃。可是,这长白猪似乎就是通人性,趴在猪圈墙上,摇头晃脑的不吃食。曾祖母趴在女儿身上不停地抽泣,恨女儿也恨自己。曾祖叔被日本的大狼狗咬伤了,躺在院子里的竹床上不住的**。曾祖伯和曾祖父两个人不住的搓着手:“咋会发生这样的祸事,咱氺墅可是没做过昧良心的事情呀。”华之云也有点懊恼:“这到手的泥鳅给溜了,明明就是煮熟的鸭子吗,竟让他飞了。”华之风说:“幸亏他飞了,要是他不飞,你会难过一辈子。”华之云说:“这小泽司令官真的是华之雨?”华之风说:“千真万确,我找内线打听清楚了,这小泽花之语就是华之雨,那两个日本兵,是他的儿子,大儿子小泽花若荠,已经死了,小儿子小泽花若春伤势不轻,但是救过来了。”玄族大姑奶说:“这都叫什么事呀,云儿如果今天杀了雨儿,这娘可是真的不能活了。”华之云说:“不会的,娘,即使今天华之雨进了院子,我也肯定能认出他,不会杀他,亲兄弟狭路相逢要让对方一条生路,娘的话儿子是记在心上的。”曾祖父说:“他为啥不进氺墅呢?”华之风说:“他的良心还没有冥灭,门楣上的匾额,使他知道了这是他生活过得氺墅。”玄祖大姑奶说:“也许就是你的爹爹在天之灵在护佑他,你的爹爹活着的时候,最偏爱的就是华之雨,这死了还是偏爱他,不忍心让他死在兄弟的枪口下。”曾祖母说:“你们华家的祖宗在护佑您们华家的子孙,我们王家的祖宗干什么了,咋眼睁睁看着俺的闺女,被你们家的孽障糟蹋而不管呢。”玄祖大姑奶说:“咱王家的祖宗哪能,在眼睁睁看着咱的闺女受残害而不管,小超洋正打着牌,突然不打了,出门碰见这事儿,把华家的两个儿孙,戳的一死一伤,这还不够呀?金桂呀,别难过了,发生这样的祸事,也是天给咱氺墅降灾,大姑这一辈子经历的灾难多了,挺起腰杆,这日子该过还得过呀。”曾祖母站起来走到大屋里,搬出一张桌子,又让奶奶端出香炉,蜡台、摆上供品,玄祖大姑奶也过来了,他颤颤巍巍的点燃了香和蜡,明月高悬,像一个雍容大度的老婆婆端坐在云头,但是她不知道此刻有多少伤心的女人,在悲泣,在为她们遭受磨难的儿女祈福,玄祖大姑奶在中间、曾祖母和祖母在两边,三个女人直挺挺的跪在院子里,面向月神诉说心中的委屈。曾祖母说:“月神在上,上苍降灾中原,小日本来到俺的中原,残害俺氺墅儿女,俺心中难过也没法,祈求月神报告天庭,让玉皇大帝多派天兵天将下凡驱逐鞑虏,护佑中华,早日让日本人回到,他们自己的国家,保佑俺氺墅老小,在这乱世中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奶奶也磕了头说:“祖宗在上,咱王家的闺女柯莲,清清白白,没有做一点辱没门风的事情,她是被日本强盗糟蹋了,怜儿不管有什么事,俺都愿帮她担着,也请祖宗照看她,护佑她。”玄族大姑奶也许了愿:“俺活的太久了,俺愿舍损十年的寿限,给华家孽障赎罪,希望上苍手下留情,让俺的孙儿华若春保住性命,为华家留一根血脉,让俺在有生之年,再见到华之雨。”华之风和华之云也来到神案边,磕了头,添了香,为那些阵亡的将士祈福。小超洋说:“这烧香磕头管用吗?还是拿起枪和小日本干吧。”曾祖父说:“你这受着伤,怎么去打仗,还是在家好好养伤吧。”华之风说:“超洋弟,你就是抗日英雄了,你戳的这两个孽障,残害的姑娘可是不少,他们自诩为花花太岁,骑着大洋马,带着大狼狗,到处找十四五岁的花姑娘,有点姿色才艺的,就被送到军部做慰安妇,没有姿色才艺的被他们糟蹋后,大部分都活不成,即使侥幸活下来的,也被家族当成罪孽遗弃了,有的自己没脸见人自杀了。”奶奶说:“表叔说的对,对小怜,咱家人可不能嫌弃她,要好好安慰她才是。”曾祖母心中有些感动,就对奶奶说:“媳妇,你这嫂子贤惠,小怜她听你的话,你好好劝劝她,不要让她寻死觅活的,这事咱家的人都要保密,不要到外面说,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圆圆的月亮像一个布满灰尘的镜子挂在天空,她又像是位善良悲悯的婆婆,面对着人间的不幸和哀愁,她怀着怜悯注视着氺墅,听着人们的哭诉,她也悲伤的流下泪来,月光如水般流泻,她或许是不忍心去看这些不幸的人们吧?她用黑纱巾掩住了大半个脸;只留一缕朦胧的淡光,天空也就变成了鸭灰色了。突然一阵飓风吹来,把蜡台吹倒了,咔嚓一声,大楸树的主枝也被刮断了,差一点砸住人,电闪雷鸣,一场暴风雨转眼就到了,玄祖大姑奶惊惧的说:“月神娘娘,您老人家难道不愿护佑氺墅,要给氺墅降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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